快到午时了,是回家吃午饭,还是找家酒楼?桑久璘独自在街上逛着,时不时看看周边的酒家。
“久弟。”
桑久璘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不远处,牵着马风尘仆仆的孙召言,遂走过去招呼道:“言哥,你这是,刚回来?”
“对,今天才刚回来,回来过年,正巧在街上看到你。”离乡数月,一回来便见到好友,孙召言自是高兴。
“孙兄,这位是……?”一旁的黑脸青年突然插话问。
“噢对,我给你们介绍。”孙召言指着青年忙道:“久弟,这位是李哲李兄,酥原人,不仅武功高强,还驯得一手好鹰,有好几次都是李兄的鹰发现情况,让我们有了准备,提前御敌,才顺利走完这次镖,李兄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见孙召言对这黑脸青年李哲很是推崇,桑久璘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主要是找着那只鹰,但很显然,整个车队都不见有鹰,便对孙召言道:“言哥,鹰呢?叫来我看看。”
孙召言看向李哲,说道:“李兄,还请你将朱翎唤来,给久璘看看。…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过的,桑家的三公子桑久璘。”
李哲闻言皱了皱眉,推托道:“孙兄,朱翎去觅食了,一时半刻唤不回来。”
李哲的借口显然太过敷衍了,连唤都没唤上一声,连表面功夫都不肯装一装,让孙召言想打个掩护,圆个场都难。
桑久璘这才好好打量了这李哲一眼:皮肤黝黑,脸型粗犷,身材高大壮实,裹着很有草原风的灰色狼皮,并不正眼看桑久璘,但还是透出几分警惕与瞧不起。
警惕与轻视几乎算是完全相反的情绪,可桑久璘也见过不少人,知道这两种情绪分别代表了什么,无非是警惕他的家世,轻视他的为人。
但桑久璘可不信孙召言会说自己坏话,这便怎么想都不应该了。
无论如何,桑久璘对李哲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当下也没了看鹰的心思,索性不再理会这个李哲,转身对孙召言说道:“言哥,既然你刚回来,今天便好好休息,明日我叫上老九他们,在久九酒给你接风。”
“好。”孙召言一口答应,巴不得现在就分开,省得李哲再得罪桑久璘。
“那我先走了,明日见。”桑久璘说完,先一步离开。
桑久璘打算查查这个李哲的底细,虽然觉得细作刺客不会显露出这么明显的对立情绪,可既然不是善意,查查无妨。
回去的路上,桑久璘还特意往天上看了看,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上辈子,桑久璘只见过鹰的视频照片,这辈子,长居东南,外出时也并未特意追寻,更是连个图都没见过,此时一听,便起了心思,要不要弄两只玩玩?
桑久璘对驯鹰之法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成功率很低,熬鹰被熬死的不在少数。桑久璘并不喜欢徒增杀戮,可鹰,桑久璘确实想要,那有没有两全之法?
还是得回家找人问问,比如说,买家养的幼鹰,又或者,直接掏鹰蛋?
桑久璘赶回家时,桑戊良尚静月刚刚摆好午膳,桑久璘没提别的,直接叫人加了副碗筷,先一起用了午膳再说。
等汤足饭饱,一家三口移到偏厅,都捧上了热茶,还遣退了侍从,桑戊良才问:“璘儿,结果如何?”
结果?什么结果?那李哲还有鹰,自己还没提啊!更何况,不该是自己要结果吗?
桑戊良早知道桑久璘上午去了桑戊德府上,去处理温颜的事,现在一回来就来找自己,不该是来汇报结果的吗?之前吃饭不是谈事的时候,现在怎么一脸迷茫的样子?
“璘儿,温儿的事你还没处理好吗?”尚静月关切并提醒道。
“噢噢!”桑久璘想起来了,“现在还没结果呢。”
“你早上不是去了吗?没处理好?”桑戊良又问。
“是这样的,”桑久璘解释道,“上午我先带着三堂兄去见了二叔,和二叔说明情况后,二叔激三堂兄自己去了,我就先回来了。”说完,桑久璘又补了一句,“等之后出了消息,二叔才会送来消息。”
桑戊良点点头,才问:“既不是为这事儿来,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找你爹我?”路上只与孙召言耽误了一两句话的功夫,桑戊良并未收到消息,就算收到了消息,桑久璘与正巧回城的孙召言偶遇,说了几句话,也不在桑戊良关注范围内。
“是这样的,”桑久璘开始说事,“我回来的时候,碰见了孙召言正好回城,他身边儿跟了个叫李哲的,好像对我很有意见,爹,你查查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行,”桑戊良一口答应下来,“还有事吗?”
“有。”桑久璘点头,“那个李哲据说还会驯鹰,爹,你也帮我弄两只呗。”
“帮你弄两只鹰不难,但这鹰得你自己驯,才能听话。”桑戊良思索了一下,说,“等明年开了春,我找了人教你,再替你抓几只鹰,至于你能不能驯好,那得看你自己,我就帮你抓十只,若驯不好,你就自己想办法。”
十只的死亡指标?有点残忍啊!
桑久璘于心不忍,便直接提了自己的办法:“爹,这已驯好的鹰,下了蛋,有长大的幼鹰,没有吗?”
“这…我倒不知道,”桑戊良又想了想,才说,“只有酥原才有驯鹰人,但到底怎么驯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没听过有人这么驯鹰。”
既然没有,桑久璘就说出了第二个主意:“爹,你帮我弄些鹰蛋吧。”
“你要鹰蛋?想尝尝鲜?”桑戊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桑久璘。
倒也可以尝尝……“不是,”桑久璘解释道,“我想试试看刚孵化的鹰,从小照顾着,是不是比较容易驯养?”桑久璘上辈子听过,鸟类会认自己第一次睁眼看到的目标为母,不管是不是真的,总比熬鹰温和许多,先试试,若是不成,再用残忍的办法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