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璘到了菁芜院,给爹娘请了安,偏厅摆了饭,一起上了桌,桑久璘迫不及待地问:“爹,娘,你们找我来,不止是为了吃饭吧?”
“先用饭,饭后再说,”尚静月让桑久璘老实一点,也阻止了桑戊良说话,“食不言。”
“哦。”桑久璘低头,老实吃饭。
饭后,桑久璘反倒不急着问了,捧着茶碗,坐在椅子上,等着父母主动说明,却看到桑戊良打了招呼,去了文华苑,只留尚静月陪着桑久璘。
好吧,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桑久璘这么想着,喝了口茶。
尚静月没多耽搁,指挥下人撤了桌子,便坐到桑久璘旁边,说:“久璘,公公叫你上山呆两天。”
桑久璘呆了,“娘,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尚静月轻轻点头。
“那您叫人传个话不就完了吗?”桑久璘有些不开心,“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
尚静月宠溺地摸摸桑久璘的头,笑道:“怎么?娘想见你,和你吃顿饭不行吗?”
“行!当然行!”桑久璘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出门虽然也没几天,但却十分凶险,娘肯定是十分担心,想好好看自己,问问情况的。
事情也确实如此,桑久琰伤得重,尚静月昨晚陪了他许久,而昨夜桑久璘又十分疲累,根本没能和尚静月好好说话,今早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又没打扰他,中午才找借口叫桑久璘来看看。
桑久璘倒不是忘了这些,只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过去的事,加上下意识想忘掉,这才反应慢了些。
“娘,其实我没事儿,我可是车队里面最安全的一个,所有人就我伤得最轻,你看,”桑久璘伸出手来,指着右手虎口,“这点伤早好了,痂都快掉了。”
尚静月摸摸桑久璘的脸,轻轻一叹:“你每次出门,都弄得我心惊胆颤,你每次出门都遇到不少事,现在又有人盯上咱们家,久璘,不要再出远门了好吗?”
桑久璘肯定是不愿意的,但面对关心自己的母亲,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道理桑久璘有一肚子,可这根本不是能讲道理的时候,可要答应下来,以后真不能出门了,该怎么办?
桑久璘想了想,还是决定使用“拖”字诀,并祸水东引道:“娘,我还是挺安全的,有危险的是二哥,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二哥活得好好的,针对咱们桑家的人,肯定优先对付二哥,娘你可要好好盯着二哥,让爹好好练练他!”
尚静月心中一叹,自然明白桑久璘的意思,不再劝阻桑久璘,说道:“你就别担心你二哥了,他也不小了,你爹会安排好的,至于你,也给我在武学上多用心,还有,从庄里回来,你跟着我复习医药,再这么半吊子,就不许出门!”
听尚静月如此严令,桑久璘只好从命,保证道:“娘,我一定会努力的,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胆小怕死还怕疼的,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练好本事,保护好自己的,”并撒娇道,“娘,之后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保证不偷懒!”
尚静月叹气又心疼,若非真遇到了危险,桑久璘又怎会这么认真,但,“你知道长进就好。”
母子两人聊了许久……
申时过半,桑久璘打算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还要去桑林庄,于是便打算告退,却又临时想起一件事,便向尚静月道:“娘,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说吧。”尚静月道,“如果你是想趁今天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聚聚,只能把人请家里来。”
“这个…倒不是。”桑久璘有考虑过那些朋友,但他知道他们不乐意来桑家,桑久璘也不乐意提什么暗夜袭杀,险象环生,为了把事情敷衍过去,还是等生辰再聚比较好,至于主动慰问的,再另想他法应付。
这个暂且不提,“娘,我是为了另一件事。”这次桑久璘直接说明,“我的叠雪在那次袭击中损坏了,我想换把剑。”
“你这次肯换剑了?不是总说你只喜欢叠雪,只有叠雪你用着趁手吗?”尚静月逗桑久璘,故意取笑。
如果可以,桑久璘也不想换啊!十年只用一把剑,自然只有这一把剑用得舒服,趁手。
桑久璘之前只练剑,有过的几次交手经验也只是喂招切磋,短兵相接的次数少之又少,可这次对上的刀客,那可是扎扎实实地用剑接了好几刀,那刀再怎么不好,也沉重厚实,再加上刀客刀法迅猛沉稳,不止桑久璘受不住力,崩了虎口,叠雪上也崩了好几处刃,再来一次,叠雪非断成几截不可。
如果还用叠雪,摆在桑久璘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修补,二是重铸。
若是修补,无论修补手艺再好,毕竟是后补上去的,兵刃不比其他,若再遇危险短兵相接,修补处定然受不住力,那是对自己安全的不负责。
至于重铸,重铸得再像再好,就算是原配剑柄,同样外观,原来的长度,哪怕重量相仿,但对于桑久璘这个用了十年叠雪的人来说,手感上也已经是另一柄剑了,同样要重新适应,还不如直接换一柄。
所以,“叠雪已经损坏,也是我用剑不当,我打算摆起来以做警示,”反正平时拿来练练剑还是可以的,“之前就有人说叠雪是女子佩剑,我就想着,要不就趁机换了吧。”如果叠雪没损坏,桑久璘肯定不会换,但既然已经坏了,还不如趁机弥补一些破绽。
见桑久璘说得认真,尚静月也不再逗他,道:“藏刃阁兵刃虽不少,但这些年给你师兄们出师送出去不少,你先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尚静月痛快答应,并提出建议,“若没有,等明日去了庄里,问公公讨一柄,桑林庄里的好兵刃也有不少,你可以去挑挑。”这些兵器摆着也是摆着,还不如给桑久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