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琰不是小气的人,加上也习惯了,立刻顺着台阶下来了,问:“有什么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桑久璘也想也说,“要建房子运木料很正常,为看护值点钱又不好搬运的木料,只抽调不会武的护卫也说得过去,不急着用所以用驴骡运送也可以,不用碧庭山上的树木而从远方运送也随人家喜欢……”桑久璘总结了一下秦烟之前打听来的情况,看向桑久琰,“虽然都说得过去,可这么多情况汇集在一起,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桑久琰也思考着,觉得桑久璘说得对,问:“你觉得他们有问题?”
桑久璘沒有承认,只说:“我也说不准,小心为上。”
桑久琰点头认同了桑久璘的说法,然后问:“你之前出门在外,没碰上过什么巧合?”
桑久璘想了想,大概除了因被同一个偷儿讹上又正好被自己撞见而认识的顾浅流,还真没什么特别巧合的事,就算之前遇到伏杀凤召,也只是因为自己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点,遂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没有,大概因为我不好管闲事,所以没碰上吧。”
“那看来真有问题了,”桑久琰捏着下巴思忖,“那些人不会武,周围又没埋伏,到底有什么问题?”
桑久璘也顺势想了一下,没想出来,饭菜又好了,还是先吃饱再说。
小半个时辰后,吃完饭又盯着商队思考的桑久琰,向正在喝饭后茶的桑久璘提议:“久璘,你说,要不咱们叫人帮忙清理了道路先走?”桑久琰不想直接对徐迟提议,怕被打击。
桑久璘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对面商队最大的问题,堵路堵了一个多时辰,对方丝毫没有清理的意思,哪怕有车要过去,对方也只是一味的等人来。
车夫护卫,哪一个不是干粗活的,若说力气不够,无法将木料装车,倒情有可原,但那些木料可是圆柱的,抬不动还滚不动吗?再说了,居然连死掉的骡子也不处理,这儿虽是官道,也是野外,不怕招来狼群鬣狗吗?
心中提高了警惕,桑久璘对桑久琰说:“二哥,你去找大师兄,让大师兄亲自巡逻一遍,如果还是没有什么人,再安排两个人去把道路清开。”
桑久琰知道徐迟和桑久璘都在防着别人在他们清理道路的时候突袭,现在周围没人埋伏,不代表等他们清理完道路,不会有人围上来。
可就算确定那商队有问题,可商队里全都是四五十岁不会武的中老年民夫,桑家又不是邪门歪道,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还真不好对他们做什么。
徐迟也不想再等了,之前肯等,一是不确定情况,二是快到午时,该用膳了,三嘛,是天太热,午时至申时正是最热的时候,不过因为道旁树荫,人马皆还可忍受,但歇歇也好。
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对,还是不要再停留了为上。
徐迟带人巡查了一圈,只在庭城方向发现一个似乎会武的路人正在歇脚避阳,不过在徐迟回来没多久,便骑着马路过这里,朝合定方向去了。
随后徐迟就不再挂心于这个隐患,安排人去清理道路。
很顺利,除了几个过路人,并未发生什么糟糕情况,就是巡查加清路,又花去近一个时辰,就当避暑了。
清出道路后,车队再次出发,这回,桑久琰也上了桑久璘的马车,方便徐迟安排人集中保护。
“璘弟,咱们在这儿呆了两个时辰,怎么没见有其它车队路过?”桑久琰没话找话。
“因为这里本就不是什么繁华之地,”桑久璘知道一些就顺口给桑久琰解释了,“现在是大夏天,天亮的早,黑的晚,真要有商队,也是早早起来赶路,不急的话,午后应该会休息一半个时辰,急的话,大中午也要赶路,去庭城也就这一条路,自然赶不上让你瞧见。”
桑久琰有些尴尬,好事自己多无知似的,又应付一句:“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堵着咱们?”
“大概吧,”桑久璘点点头,“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想拖延时间。”
“大师兄不是说,赶得急一些,还是能到预订的赵家镇的,他们拖延有什么用?”与其说不解,还不如说桑久琰是没话找话,打发时间。
“如果接下来再没有状况的话……”
很不幸,车队还是遇到了状况。
庭城虽然在合定的正东方,但去合定城的路并不是笔直向西的,而是道路渐偏南,先至宿清山脚下的赵家镇,再由赵家镇往西北至合定城,又或继续往西南去往河坊镇,再向北去合定,又或向东去往临芳宫。
去河坊镇主要是前去临芳宫拜访,桑久璘他们如果走河坊镇,就是绕路了,所以,车队肯定是要到赵家镇,然后再前往合定。
徐迟没有走过这条路,车队里也没有人走过,只是各城皆有桑家分号,庭城更是碧庭马场的补给点(因为庭城更近,并且道路更好走),徐迟早打听过去合定的路,知道在距赵家镇,车行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河宽两三丈,水深五六尺,差不多刚好淹没一个人。
平日里,行人车马自然是从这河唯一的桥上过,可今日,桑久璘等人到时,桥,没了。
让马淌水而过,勉强可以,桑久璘等人踩水而过,也可以,但马车要是淌了水,必然要进水,尤其是第三车的东西,肯定要淹坏不能用了。
这河也不大,倒是可以绕路,但向南,即宿清山脉,自是不好走的,若向北,倒是可行,但此河渐流至东,若绕路,今夜定到不了赵家镇,反而耽误时间。
而在这河边上,便有一家客栈,一家明显很有问题的客栈,但与露宿山林比,客栈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徐迟压着桑久琰兄弟二人,自己先去客栈打探:这家客栈并非新建,客栈内一个掌柜一个伙计一个大厨,都不会武,且,看似是一家三口,而客栈内,也只有一个客人,那个会武的过路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