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璘起身扶起二人:“这话就别说了,我不逼你们嫁,但真有喜欢的人也别拒了,你们也知道,我又不可能纳了你们,为了我耽误你们自己,没必要。”
“公子,我与珠儿真的没有喜欢的人。”珍儿辩白道。
“那就现在找一个,不用急,但要放在心上,”桑久璘坐了回去,继续吃水果,“杏儿雨儿那,你们也提点一下,有了心上人不要瞒着,定了亲,成了亲,还是可以留在缀玉轩的。”
“多谢公子。”珍儿珠儿双双行礼。
“对了,珍儿,上午你不是给我做了新衣……”桑久璘率先聊起了别的事。
申时初至,雨稍停,正照着烛光看话本的桑久璘被进来传话的雨儿打断:“公子,沈素请见。”
桑久璘放下书,缓了下神,才道:“请进来。”又吩咐一旁的杏儿:“上茶。”
“是,公子。”二人领命退下。
沈素,人如其名,清冷素雅,在桑戊良的徒弟中行八,同为女子的她,在徐意成亲后,便接替了徐意的位置,随尚静月学医,但天分不如徐意,所以还未出师,如今年已双九,却无成亲之念,平时都在给尚静月做助手。
不一会儿,沈素便到了,一进来便对着桑久璘行礼:“见过三公子。”
桑久璘起身相迎:“八师姐客气了。”迎她坐下,待杏儿上了茶退下后,桑久璘才问道:“八师姐此来何事?”
“是师娘让我来送解毒丸的。”沈素将之前拿在手中的小匣子摆在高几上,打开,露出四只巴掌大的瓷瓶,先取了一只上面贴着一片红纸的小瓶,说:“三公子,这一瓶解毒丸可解热毒,”放好,又取出贴着白纸的,说道,“这一瓶可解寒毒,”最后指着剩下两瓶药丸,“这两瓶是通用解毒丸,一般的毒服用一丸即可,若毒性较烈,可服两丸,万不可同服三丸,哪怕不对症,这解毒丸也可压制毒素,为解毒争取时间。匣子底下有这三种解毒丸的药方,三公子需熟记才好。”
“多谢八师姐了。”桑久璘亲自取过匣子,开瓶验看,解热毒的药丸是黄白色的,大小与黄豆相仿,乍一看真挺像黄豆,解寒毒的药丸棕红色,有几分像红豆,至于通用解毒丸,大致为浅棕色,颗粒最大,差不多就是小点的花生大小,如此看来,只看颜色大小,便可分清三种解毒丸的效用。
这天下,无令人百毒不侵的天材地宝,能解百毒之物也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所以珍惜异常。不是桑家弄不来,而是不适宜给桑久璘做常备药物。
以桑久璘不怎么精通的医术,也可以判断出中毒类型,只要对症下药,哪怕解不了也可以压制毒素,正是最适合桑久璘用的。
“若无其它问题,素先告辞了。”沈素起身道。
桑久璘也了起身,客气道:“八师姐不再喝杯茶?”
“不用了,趁此时雨小,我先回去了。”沈素说。
听沈素这么说,桑久璘也不再挽留了,说道:“八师姐慢走。”还将沈素送到门外,叫门口的寒凝送上一送。
人走了,桑久璘没再看话本,抱着匣子回屋,用油纸分装药丸各三丸,塞进袖袋里,然后取出药方看了一遍。
尚家好歹是医药世家,各种通用的解毒丸也是不少,桑久璘小时候也学过,但是——想要效果好,过程少不了——药材的处理,配比,混合,一道解毒丸的工序多达二三十道,稍有疏漏,解不了毒事小,毒上加毒,一命呜呼事大。在桑久璘试过两次却只浪费了药材后,尚静月就放弃教他尚氏解毒丸清毒丹的做法了。
也因此,尚静月这回给桑久璘的是三种解毒丸,效果可能没尚家的好,但看药方上的制法,那可简单多了,虽说还有七八道工序,但因药材选取不同,出了差错,顶多药效不好,而不会将人毒死,这才是尚静月辛苦这些天的缘由。
桑久璘看了一遍药方,最后还是决定改天自己去试制一遍,以免出现小问题。
将药方收好,桑久璘转头看看窗外:院子里的天色已然昏暗,又开始有雨滴急速落下,雨又大起来了。
话说,解毒丸送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呆在家里了。
看看时间,申正过半,酉时将至,来不及下帖约人了,不如自己去好了——先吃晚饭,再叫人套车,桑久璘去了蝶居。
酉正一刻,桑久璘便坐在了蝶居凤摇台里。
今天,桑久璘只带着刀和枪来蝶居,又因今天没有其他陪客,桑久璘便叫二人陪自己坐着,喝酒的只有桑久璘,刀枪喝茶,还有些茶点什么的。
时隔这么久,桑久璘早对蝶居的人不熟了,便让嬷嬷随意叫上四五个舞者乐者,来给自己表演。
没过一会儿,便先上了酒水小菜,还留了两名婢女,一为桑久璘斟酒,一为刀枪烹茶。
平时桑久璘是不喜身边留人的,但桌上有盘松子,桑久璘想吃又懒得剥,正好交给一旁的婢女,再加上刀枪那边要煮茶,桑久璘这个主子不留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留,便留下了这两名婢女伺候。
那婢女也手脚麻利,“咔”“咔”“咔”地不一会儿便剥出了一小堆松子,也将桑久璘的注意引了过去。
这婢女倒称不上好看,年纪不小,清秀的脸上带了些雀斑,顶多称得上可爱,但那双手十分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轻轻一捏,便将松子壳捏开,取出完整的果仁。
只是,桑久璘看着那双手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是因为其他人剥松子用掰的,她用捏?
桑久璘没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有几位姑娘,在嬷嬷带领下来到了凤摇台。
嬷嬷带着四位姑娘,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虽带几分稚嫩,但也都花容月貌,其中穿正红艳紫舞裙的两名小姑娘,年纪虽小,却也凸显出几分身材,十分热情,又带着几分羞怯偷偷瞄着桑久璘;另两位小姑娘则雅致几分,一抱瑶琴一持箫,穿着湖蓝柳绿的衣裙,显得很是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