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颗对武艺锐意进取的心,任凭我们如何督促支持,你也顶多混成一流之末,和现在没差多少,反倒养成你依赖之心,不如随你自己决定,若要放弃,也多几天逍遥日子,不正合你心意吗?”桑卓的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教导。
“这倒也没错……”桑久璘苦着脸,“但总觉得好像被你们放弃了似的。”
“放不放弃,还得看你自己?”桑卓说着,转身向武场之外走去,“想练武,随你,想去玩,也随你,你祖父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看着桑卓飘然远去的身影,桑久璘不敢置信:“居然还真走了?现在怎么办?”
练武吧?桑久璘犯懒!不练武吧?又觉得不对!桑久璘纠结了半响,终究还是决定,练一练吧,少练一会儿就去玩。
大约练了一个多时辰,桑久璘叫人准备热水,自己调息一会儿,泡个澡,正好到午餐时间,和祖父母一起吃午饭。
“倒是不错,没直接放弃。”用餐开始前,桑卓夸奖了桑久璘一句。
“嗯嗯,”桑久璘自夸一句,“我早上有认真练武。”
“看你能坚持几天。”桑卓追加一句。
桑久璘立刻心虚,他能坚持几天,他自己都不知道。
“璘儿,练武需持之以恒,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江清温柔道,“先吃饭吧。”
“嗯。”桑久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吃完午饭,桑久璘记起早上的问题,跟着江清去了祖父祖母的住所和珏苑,准备问个清楚,省的自己惦记。
“祖母,祖父之前说,成为宗师,对我有一个好处,不知是什么?”桑久璘抓着江清问道。
江清没有回答,先让婢女退下,这才说道:“这事你祖父确实不好说,你又懂医,倒是有几分可能在成为宗师之前,便掌握……”
简单来说,就是内功高到一定程度,又有足够的掌控力,便可以自己控制经期经血,就不用每年疼一次,还越来越疼,时间越来越长。
不得不说,这对桑久璘来说确实是好处,但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到现在为止,他练功也只是跟着练,按长辈所说的来行气运功,家传内功的古言古文,他只是基本理解,要说精研,他没那水平。
基本凭感觉练功的桑久璘,对这种事还真有点理解不了,更觉得,他要达到那种水平,至少也要个十年八年,真要到宗师,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希望。
所以这好处于他而言,大概跟没有一样,毕竟等到二十四岁之后,大不了恢复女儿身,该流血流点就好,以他的身体情况,应该不会再疼了。
可这件事,也为桑久璘提供了一种可能,一种桑家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的可能。
说实话,桑久璘真的很习惯桑家三公子的身份,也很清楚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他现在有多逍遥,恢复女子身份之后的非议就会有多大。
他可以说不在乎,桑家也可以说不在乎,但真的不会给桑家带来影响吗?他们能无视天下人的所有异议吗?
桑久璘没有这个信心。
或许真该努力一把,不只是为了自己疼不疼的问题,也是给自己,给桑家多一种选择与可能。
见桑久璘表情严肃,凝眉深思,不知桑久璘想了那么多,那么深的江清只觉得好笑,但还是出言安慰道:“璘儿,不必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能练成是好事,练不成也无所谓,如果怕痛的话,让你娘给你改些药,稍微控制一下,每个月躲上几天就好。”
桑久璘倒是放下愁绪,扬唇一笑:“我没关系的,祖母,还是我现在这样轻松方便,每年一次我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我的性情,不会那么执着的,至于练功的事,我试试吧。”
一想到桑久璘平时的习惯作风,江清倒也放心了,只是又叮嘱了几句:“不管如何,武功是不能落下的,你平时要多上心一点。”
“嗯嗯。”桑久璘乖巧点头。
既然无需练功,桑久璘也没在桑林庄多呆,与祖母江清说了些话,便收拾收拾东西,骑马返回荆琼城。
桑久璘没在路上多耽搁,一路溜溜达达着回城,只在城门口慢了下来,然后,不动了。
“驾,驾?”桑久璘有些奇怪,这匹马虽不是乌骓,但也是桑家久经训练的好马,都一路顺顺利利地骑到城门口了,怎么突然不动了?
桑久璘下了马,摸摸马首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马好像已经死了。
桑久璘正在奇怪时,城门守卫走了过来,向桑久璘询问:“桑三公子安好,不知您为何停留于此?”
“来的正好,你们找几个人帮我把这匹马运回桑府。”桑久璘索性不想了,拉回去验验再说,于是吩咐道。
“三公子,这是……?”城门守卫疑惑不解,问道。
“它死了。”桑久璘说着,向城内走去,“尽快帮我运回桑府,我先回去了。”
“是,三公子。”
桑久璘是走回桑家的,回去的路上还在想着那匹马,能被他骑,那匹马各方面应该都没问题才是,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死了呢?
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像突发疾病,没有嘶鸣,也没有摔倒,该不会有人想害我吧?
桑久璘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无论如何,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快步回到桑家,桑久璘先给门房吩咐了一声,让他们把马尸放进来,先安置在前院空地,又让人把这事禀告桑戊良一声,然后去了桑戊良未出师的弟子所居住的正和居。
桑久璘去正和居是为了找人验马。
验马这种小事,不用找尚静月出手,索性桑戊良的那些弟子们多多少少都随着尚静月习了些医术,虽比不上徐意,但有几个半吊子的水平也比桑久璘好些,反正平时除了练武也没什么事做,给他们找点事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