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还未睡熟的桑久璘闻到了一阵儿烤肉的香味,瞬间清醒过来,霎时肚子更饿了,“咕咕”叫了两声。
桑久璘检查了一下自己及周边,确认没有异常,才撩开了帐帘,看向火堆旁的青年,重点关注那个人正在烤的兔肉。
青年烤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兔子,一阵阵香味传来,引得桑久璘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几声,让桑久璘很是尴尬,甩下帐帘,准备用睡觉掩盖饥饿。
可刚放下帐帘,桑久璘便听青年说道:“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要不要来吃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话虽如此,桑久璘连不知真假的解药都吃了,再多吃点烤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所以,桑久璘又掀开帐帘,出了帐篷,坐到火堆旁,直接道了一声:“多谢了。”
青年到显出两份惊讶:“原来你也会礼貌客气呀!”
“……”桑久璘无语了,“如果你没用带着毒的暗器招呼我,我自然会对你礼貌客气几分。”
青年笑着切下大约三分之一的兔子肉,还带了条兔后腿,递给桑久璘,并说道:“之前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桑久璘接过兔肉,但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也并不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原本气氛紧张时,两人还你来我往,好一阵斗嘴,此时坐在一起,却都沉默了下来,各自吃完烤兔后,又各自去休息了。
清晨,天蒙蒙亮,还略带着晨雾。
桑久璘睡醒了,整理一下,才出了帐篷,却发现火堆早灭,昨晚的青年也早已不知所踪。
桑久璘没有深究,先去河边大略梳洗一下,为节省时间,只对易容稍加整理,并未重新安缷。
整理完毕,也不打鱼的主意,直接回营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骑上乌骓,赶往码头,早早过了河。
此后几天,桑久璘除了在路过城镇时补充了些干粮,喂马,以及夜晚休息两个时辰,便一刻不停,快马加鞭,用时两天半,于七月二十一申时左右,回到荆琼。
桑久璘回家,桑家人自然很高兴,可也是心有疑虑的:以桑久璘的性子,虽然不会拖到最后一天,但也绝对不会提早这么多天回来,除非遇到了什么情况。
桑戊良事物繁忙,见了桑久璘一面,见他无伤无痛,似乎没有要紧事,便继续去忙了;尚静月倒没什么事,一边叫人给桑久璘准备吃喝,一边拉他到缀玉轩的闺房里,仔细询问他提早回来的原因。
桑久璘赶着回来,就是为了尚静月的医学技能,匆匆安置好乌骓,取了东西便赶回房间,直接拿出那枚白色药丸,递给尚静月过目,同时说道:“娘,你来看看这个。”
尚静月接过是不太在意,先闻了闻,面色凝滞两分,用指甲盖小心刮下些许粉末,没有尝,又仔细嗅了嗅,才转头看向桑久璘,严肃地问:“你从何处弄来的毒药?”
桑久璘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发慌,忙伸出手腕:“娘,你快给我诊诊,看我有没有中毒?”
“你这是怎么了?”尚静月眉头更紧,嘴上说着话,手上也不慢,立刻将手搭在了桑久璘手腕上,仔细诊着脉。
大约三五个呼吸后,尚静月才松了一口气,“你什么事都没有,别没事吓唬娘。”
“可不是我吓唬你,明明是你吓唬我,你不是说这枚药丸有毒吗?”桑久璘稍放了点心,但仍旧很是担忧,直接将事情挑明,“大前天的夜里,我就吃了一枚这药丸。”
“你确定是这个?”尚静月也感到疑惑,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毒药,有什么效用,但她很肯定这药丸有毒,而且还是比较烈性的毒药,若桑久璘真的服下了这药丸,脉像必有所显,甚至早已毒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
“对,”桑久璘点头,“那日,我手中有两枚药丸,随意挑了一枚服用……”桑久璘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的不清不楚,便又补充一句,“哦对了,那个人给我这药丸,说它是解药。”
尚静月凝眉思索:“这倒是有可能……以毒攻毒,所以是解药,但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为何会被下毒?”
桑久璘肯定是要说明的,但却先抱怨了一句:“娘,我觉得我中了什么诅咒……”
“怎么又冒出诅咒来?这世上哪有什么诅咒?”尚静月见桑久璘绕圈子,又是担忧,又是生气,“还不快给我说清楚!”
“这都两次了啊,每次我回家的时候都会冒出些事端来,娘,你说我要是……”桑久璘继续抱怨,低言暗示。
“你想都别想,既然回家不顺,你干脆就别出去了!”尚静月直接打破桑久璘的妄想。
桑久璘立刻顾左右而言他:“咳,事情是这样的,我回来的时候,见时间还早,就顺着连峰连江一行,打算顺便去京州看看,可在进城前,在路上看到了埋伏,便掉头就走了。
“却不想正巧遇上对方埋伏的对象,一时不慎透露了前方的埋伏,那个人大概想把我留下,把事情说个清楚,我一味想逃,结果那人就射了支毒针给我。”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见桑久璘停顿,尚静月问道,“又是怎么取得这解药的?”
“呃,”桑久璘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此时也只能如实说道,“那人射出的毒针应该只是麻药,反正只是让我肩膀一麻,过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反应了,我自己也诊了脉,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
“别废话,说重点。”尚静月急忙催促道。
“好吧,”桑久璘开始挑重要的说,“我怕自己医术不精,当时就想回家让娘你看看的,但奈何天色已晚,那时码头船夫早早收工回家了,过不了河,我就只能等天亮再说,所以找了地方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