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江湖的事,桑戊良和尚静月商量后,又与桑久璘讨论过。
桑久璘坚持一个人独闯江湖,威胁父母,敢派人跟着他,他就敢把人甩开,然后躲着桑家的人走。
桑尚夫妇并不怀疑有乌骓在手的桑久璘能不能做到,只怕他做的太好,将人甩了独自一人时,遇到危险。
派人偷偷跟着桑久璘并不保险,万一他一时兴起,纵马狂奔,还真追不上。
拒绝呢?桑久璘离家出走概率提升百分之百。
这不行那不行,尚静月回桑林庄顺口提了一句,桑久璘便迎来特训的命运。
特训通过,可以一个人出去玩,过不了,要么老实呆家,要么老实让人跟着。
不用想,这次特训肯定特别严格,巴不得桑久璘撑不过。
桑久璘一听这条件,差点直接屈服,让人跟着就跟着吧,还有人伺候呢!
但桑久璘还是不想放弃,他已经想到让人跟着是什么后果了:
“我家公子是荆琼桑家桑久璘。”
“公子退后,我来。”
“公子,夫人吩咐了,不许您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公子,老爷吩咐了……”
“公子……”
“公子……”
只要想一想,烦都烦死了。
想当初,能和桑久璘来往的人,哪个没被桑家人筛查个三五遍?在外面不好查,那肯定戒备更严,估计和人多说几句话都难。
最重要的是,那样哪还有闯荡江湖的样子?
特训也是为我好。学会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桑久璘自我催眠,做好了特训准备。
于是,成亲还不到十天的桑久璘被拎回桑林庄常住。
这一次,徐迟也去了桑林庄。桑戊良下了命令,让他严格对待桑久璘。
徐迟肯定是不会打半点折扣的,他就是一个一心尚武的死心眼。
桑尚夫妇不在这儿,看不到桑久璘的惨样儿,自然不会心软。
总不能指望一开始就准备严加对待桑久璘的桑卓心软。
只江清盯着,以免桑久璘伤身。
之前桑久璘练武,真的只是练,起个锻炼身体的作用,什么喂招套招都少见,所以一开始,桑久璘连一招都反应不过来,便被徐迟用木剑指着。
没错,木剑。
桑久珲桑久琰在十二岁前都是用钝剑,十二岁后就换了日常佩剑。
对桑久璘就是木剑,保证伤不到他,虽说,以徐迟武功,用木剑杀人也不难。
桑久璘手中也是木剑,以防他不慎伤到自己。
接连三次,桑久璘都没能反应过来,徐迟只好放慢了速度。
这回桑久璘反应过来了,却手足无措,下意识招架,将平时练的剑招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木剑又指上桑久璘胸口。
好吧,重新教。徐迟心中叹息,面上表情更加严肃,先与桑久璘套招。
桑久璘剑法还算纯熟,在一次次套招中,渐渐弄清楚,这一招往哪攻,那一剑向哪护,哪里容易露出破绽,又该怎么变化。
可以说,桑久璘这时才知道剑法该怎么用。
套招,喂招,累得筋疲力尽,然后药浴,睡一晚再继续……
三天后,桑久璘已经能接徐迟三招,真正实力的三招。
倒不是桑久璘是什么习武天才,纯粹是以前他的一身实力,他连半成都没能发挥出来,现在终于能发挥出来七八成了。
然后,徐迟换了武器。
徐迟从小学剑,从基础剑招到江湖广为流传的《两仪剑法》,有一定水准,才被传授桑家的《飘叶剑法》,但其它武器也会一二。
桑久璘呢?从小就练《飘叶剑法》,尤其刚得到佩剑叠雪,为了耍帅,更是勤奋了一阵子。
其余拳脚刀法什么的,都没学过,只在与尚静月学针法时练过几手暗器。
这《飘叶剑法》,最高境界就是在秋林中,将落叶一分为二,而不伤树木枝叶,再往上练就是一分为四,八,十六……据说桑家曾有人在雪中练剑,将一方十坪小院中的落雪统统六分,《飘叶剑法》差点改名《飘雪剑法》。
而桑久璘的最高纪录,是一息将十五片树叶一分为二,又练了一阵儿没能提升,他就放弃了,没再练过,但底子还在。
当徐迟先以暗器指点桑久璘时,桑久璘应对的很好,除了牛毛针,其余十枚以下,桑久璘都能挡下,虽也有徐迟暗器水准一般的原因。
十枚以上就有漏网之鱼,而牛毛针是因为太过细小,容易错漏。
牛毛针本就不好使,太过轻飘,用的人少,高手更少。
而以桑久璘现在的水准,对付一般暗器不成问题。
然后是刀法,刀法徐迟水平也一般,桑久璘能挡下一二十招。
再然后……
十天后,再次以剑对阵,桑久璘挡下徐迟九剑。
“啪啪啪……”“小师弟,你进步很大嘛。”一道女声传来。
小师弟?会这么叫桑久璘的只有一人。
桑久璘循声望去,果然是徐意,惊喜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帮忙的。”徐意笑道:“居然敢一个人闯荡江湖,很有胆气嘛,师娘让我来帮你。”
“怎么帮?”桑久璘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从今天开始,你吃饭可要注意了,我会随机下药,你辨出来了,就给你换,辨不出,嘻嘻……”
当初在小动物身上试药,也有徐意一份……
见桑久璘这招儿挺好使,徐意就学了去,天知道有多少小动物遭了她的毒手?
现在自己……
不行!“师姐,你来了这儿,小蔓儿呢?”小蔓儿名岳蔓,岳青与徐意的女儿,才一岁,桑久璘只在满月时见过一次。
上次和岳青喝酒,桑久璘就问过徐意和岳蔓的近况。
“还在律城,你岳师哥看着呢。”徐意答。
“那你能放心?岳师兄笨手笨脚的。”桑久璘毫不犹豫的诋毁岳青。
“小师弟,”徐意揉揉桑久璘脑袋,“你这回可是逃不过的,师娘可是下了严令,务必让你体会到江湖险恶。”
“至于吗……”桑久璘煞哭无泪,他现在已经体会到了江湖险恶,自家人更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