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桑戊良收信……等等不对:“湘老弟怎么会给你留信?”湘和子是桑戊良亲自迎进来又亲自送走的,除了跟韩傲私下说了几句,把本没和其他人照面。
“是师兄转交的。”桑久璘说实话,“其余肯定是师父算到的。”闯荡江湖的想法,桑久璘可没和任何人提过。
“算到的……”桑戊良不怀疑湘和子的卜算之术,但……桑戊良瞬间想通了一些事:“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非要和温,温儿成亲就是为了把你师父引来,要这样一份许可?”
桑久璘撇过脸去:“大概吧。”
“你个小兔崽子!”被桑久璘算计了一回,让桑戊良忍不住骂人了。
“爹,小心娘听到揪你耳朵。”
“你!滚滚滚!”桑戊良又被气着了。
“我滚了爹,”桑久璘向外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考虑的事儿。”出门,转身,关门。
桑戊良随手拿起桌上镇纸扔了过去,砸在门上,气才消了些,又拿起那封信,想撕,没下手,还是收好和妻子商量下吧。
桑久琰偷偷看两眼,放心了,继续算帐。
桑久璘回缀玉轩,明天回门,也就是去百药医馆后司家的小宅子住一天,今天也不好乱跑,可一想到晚上又要睡软榻,桑久璘决定让珠儿再铺两床褥子,再搬个折屏,待晚上遮着点,也就不用带着铁片子睡觉了,硌得胸疼。
回去安排调整一下,桑久璘决定去练轻功,等轻功练好了,他就能假装留宿温颜那儿,然后偷溜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四月廿三,桑久璘携温颜回门,晚上倒没留,反正在一座城,又只是做做样子,司家又不是真正亲戚,只留到酉正吃过晚饭方返。
廿四,桑久璘亲自帮温颜上妆,或者说易容。
今天,他们要去二叔三叔家认亲。
吃过午饭,桑久璘才带温颜出发。
桑戊德一家,尤其温靖媛是无心待客的,只是按礼仪习俗,接待了两人。
桑久璘提前提醒过温颜,温颜强忍情绪,眼眶微红,向温靖媛行了礼。
温靖媛没认出被特意掩饰过的温颜,也没心思细看,给了见面礼,便让两人离去。
温颜与严氏多聊了几句,见了见侄儿桑庚晨。
桑久璘也和两位堂兄聊了会儿,还问了有没有温袭的消息。
桑久璘没问到什么,见时间差不多,便离开二叔家,带温颜去了三叔桑戊礼家。
温颜新嫁那一日,便由三叔母丁香芸及其媳冯氏陪护,与两人熟络,又离了姑姑温靖媛及二叔家悲伤的氛围,自是放松许多。
认亲礼后,便由冯氏带着温颜逛园子。
桑戊礼家只有春冬二季有人居住,所以院中多栽梅兰,此时兰花就开得不错。
还有桑久璘的二堂侄桑庚钺,围着冯氏,还有温颜,满院子跑。
温颜此时也有心思逗逗小庚钺了。
在三叔家,桑久璘就有些闲了,反正之后要出门闯荡江湖,索性向二堂哥桑久玝询问悯川的风土人情。
悯川是二城之一,虽称之为城,实际确是盛朝的国中之国,与盛朝都城凉京并称二城。
桑戊礼一家便久居悯川。
悯川是一座武者之城,虽地处偏远,却颇为富庶。
满城皆是武者,却少有好勇斗狠之辈,法度俨然。
这当然要归功于全由一流武者组成的百人执法队以及,城外驻守着的三千名二流武者组成的军队。这才是悯川的立足之本。
听桑玖玝讲了些悯川趣事,时间差不多了,桑久璘带温颜赶在晚饭前回了家。
新婚三日一过,桑久璘便住回自己院子,照常外出,青楼暂时不好去,便约了林九尚等人骑马狩猎。
论赛马,自三年前,乌骓养成,与桑久璘有了默契,桑久璘便再没输过。不仅如此,还能将他们甩下一大截。
安肃还借过名驹与桑久璘赛马,因配合不当输了后,干脆将其堂哥也拉来。
那匹名驹不输乌骓,安肃堂哥骑术尤胜桑久璘,两者间也十分默契,可他们还是输了半筹。
或许是因为桑久璘人小体轻占了些许优势,但赢了就是赢了,之后就没人和桑久璘赛马了。
一行五人出了城,随便到处跑跑,最后就去了城北疏林,开始狩猎。
若论弓弩之术,孙召言最佳,但每次所狩猎物皆不如林九尚多。林九尚弓弩尚可,但一手家传飞石术使得炉火纯青,每每发现猎物,几粒飞石后,就可以去捡了。
桑久璘弓术中规中矩,射几只丫笨兔子傻狍子之类的倒没问题。
只因臂力不足,顶多用一石半石的弓,就这样还得用内力撑着,否则开几次弓,手腕就得肿。
垫底的就是李庆杰和安肃,偶尔撞好运倒也能射中一二猎物。
但李庆杰有一手自己练的烧烤技术,将猎物交给他,不出一个时辰,便能美美地大吃一顿。
至于安肃,他是凑数的,顺便帮李庆杰打打下手。
这么一算的话,孙召言林九尚打猎,李庆杰安肃烧烤,桑久璘只用吃。
事实是这样的没错,但实际上桑久璘也有事做:先检查猎物死了没有,死了的放一堆,等散场的时候分一分,回家加餐;没死的,没伤的,就直接放了;有伤就轮到桑久璘出场了。
乌骓鞍袋里常备着桑久璘自制的药品纱布,桑久璘的医术有一半就是从这些可怜的小动物身上练出来的……偶尔伤药中毒的那几只死得尤惨。
只有伤重的,伤得有特色的,桑久璘会带回家观察救治,其余轻伤,不轻不重的那些,桑久璘都会包扎包扎放掉,任其自主自灭。
至于会不会有因受伤被别的动物捕获吃掉的,桑久璘就管不了了。
尽兴玩了一天,桑久璘心情愉悦地回了家,便听闻一个恶耗:去桑林庄特训。
虽说四月份的特训被桑久璘借口成亲逃掉了,但这次特训可不是补一天又或罚几天,而是待祖父母满意,才能下山。
至于为什么,那就是桑久璘自己的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