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里说着,敲门声响起。
推门便进来一个女侍应,端着盘子,盘子里是糕点。
“汪姐教送些糕点过来。”
她声音轻柔,说着话,低着头,小碎步近前,将盘子放在桌上。
在放下盘子的那一霎那,她的一只手从盘子底下抽出来,捏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枪口瞬间对准了戴老板!
戴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已是枪火乍现,啪的一声,极是清脆。
白驹过隙一恍忽,也不知是枪响之前还是枪响之后或者枪响之中,一只手闪电般自斜里插过来,挡在了枪火与戴老板之间。
戴老板浑身一震,扭头,正见赵景阳的手横在当中,食指与中指之间,一粒小小的弹头,被死死的夹着,还冒着青烟!
这只手松开弹头,叮当落在桌面,即屈指一弹,嘣!女侍应手中的枪应声崩碎。
戴老板反手就去摸藏在腰间的枪;女侍应则闷哼一声,捂着被崩碎的枪的碎片划的鲜血直流的手,抽身迅速往门外退去!
一击不中,就要远遁!
赵景阳坐着没动,缓缓收回手,弹去硝烟,笑眯眯看着戴老板举枪爆射,啪啪啪一连串火光,硝烟升腾;又听他大喊:“拦住杀手!”
顿时,包间外喊声惶急、枪声大作。
戴老板紧紧的握着枪,身体微微弓着,保持着警惕;直到复兴会的人冲进来,外头枪声远去、稀疏不可闻,才稍稍放松。
转脸来,见赵景阳正在喝茶。
戴老板不禁苦笑一声,将手枪丢在桌上,想说什么,却似乎组织不起语言。
赵景阳放下茶碗,道:“不用谢我。我虽然对你们复兴会不大看得上眼,不过咱们是合作伙伴。红玉还没上位,你要是死了,还死在我面前,红玉上位的事黄了不说,老子岂不是也要给别人背黑锅?”
戴老板一声长叹:“赵老板,我总算对你的武力有了直观认知。指夹子弹,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赵景阳哈哈一笑:“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我赵景阳就是赵景阳。”
说着站起来:“戴老板今晚上有的忙,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走了两步,又顿足,回头说:“天韵楼的新掌柜挺漂亮的,戴老板手底下美人无数啊!”
戴老板吐出口气,大笑一声:“赵老板若是喜欢,不妨多来。”
赵景阳嗤笑一声:“特么还以为你大方把人送我家来呢,就这?”
走了。
戴老板无语——他倒是想把汪曼春也送过去,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好不容易才给天韵楼这边的情报系统找个运转者,还没做热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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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果然色中恶鬼!”
摇了摇头,戴老板将这许多思绪抛诸脑后,脸色转瞬阴沉咬牙切齿:“人呢?!”
黑西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低声道:“跑了。”
“废物!”
戴老板大怒:“还不快去查!滚!”
汪曼春踩着高跟急匆匆进来:“老板!”
她十分羞愧。
在她的地盘上,顶头大老板遭了刺杀,这责任可不小。
戴老板盯着她,半晌,说:“杀手是什么人?”
汪曼春抿了抿嘴唇:“是两个女人...扮作女侍应直接行刺的人的身份已经知道了。”
“说。”
“唤作桥本诗织,是个东洋杂种!以前来过天韵楼,门童认得她。”汪曼春也是咬牙切齿。
戴老板眼睛一眯:“东洋人?”
“是。”汪曼春道:“因着今晚老板您吩咐不要大张旗鼓,没有清场。”
说:“天韵楼这样的场所,对长相漂亮的女人很欢迎;加上她以前来过,门童和保安都没有怀疑。”
又说:“死了一个女侍应;料想是桥本诗织先杀了她,再扮成她...”
“不过老板放心,桥本诗织中了几枪;如果不是另外一个女人接应,她已经死了;即使如此,她应该也走不远。”
戴老板吐出口气:“刚刚赵景阳说看上你了,我真该答应他,把你送过去!你的地盘,让东洋人轻松混进来,这是无能!你要引以为戒!”
汪曼春神色惶恐:“老板放心,没有下次。”
“嗯。”戴老板站起来,举步往外走:“天韵楼的情报系统是很重要的补充,我希望你能真正胜任。”
他没时间久留。一是可能还有危险,二是要酝酿报复。
连番枪击,已经让他难以忍受,必须要报复,狠狠的报复!
不过今晚上也不是全然无功——当戴老板走下楼梯的时候,唐贤平带着人正急匆匆走进来。
他身后两个黑西装,正挟着个一身白裙、血污点缀的女人。
戴老板一看,立马确定,就是刚刚行刺他的那个!
就听唐贤平道:“老板,我们捣毁了邻街的那个成衣铺,果然是东洋人的据点;回来的时候正撞上咱们的人追杀两个女人,可惜仓促之下没能竟全功,只逮住这一个。”
戴老板心情一松,说了声:“做的好!”
然后道:“给她治伤,好好审一审!轻易别让她死了!”
唐贤平立马道:“是!”
...
马天目回到火车站,寻摸着见到了吴崇信。
“任务完成,”他说:“裴如海中了我几枪,活不了。”
吴崇信一听,长长的吐出口气,道了声:“辛苦了。”
然后说:“还顺利吧?”
马天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必须要跟你谈谈。”
两个人走到脚落的黑暗中,马天目道:“我追着裴如海的行踪,在天韵楼附近的路口找到了机会;但天韵楼附近明里暗里许多复兴会的特工,以至于我枪击裴如海之后,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吴崇信听到这里,神色肃然。
对他们来说,如果失去逃跑的机会,最好祈祷枪里还能剩下一颗光荣弹!否则活着落到复兴会手中,必定生不如死。
马天目本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因为他早就知道知道,今晚上戴老板会去天韵楼;而戴老板所在,复兴会的人必定是里三重外三重。一旦动手,逃生的机会渺茫。
其实吴崇信也清楚。
但理想和信仰,大过一切。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吴崇信正色肃然。
马天目道:“是赵景阳手下的赵三毛帮了我。当时我被困在人群之中,复兴会的特工团团包围;赵三毛却出现在我身边,并为我开脱;他早就发现了我的踪迹,这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