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是赵景阳的管家,主要是打辅助的;癞痢和阿文,这一天动静是真不小。
一是要招人,外勤和保安的都要招。
同时,李、莫留下的那些人手,挑选一部分出来,作为外勤和保安的附属队伍,以后当炮灰来用。
这才一天,成果暂时不显。
至于二牛,便是把属于赵景阳的金钱财务整理妥当,分门别类,只等赵景阳分配。
赵景阳听罢,说:“招人的事,宁缺毋滥;下九流的货色我瀚海绝对不要。老实能做事的、胆大能拼杀的,二者皆要有做人的底线的,此外都不在考虑之列。”
又说:“钱嘛,二牛先放好;明天寻个时间跟我跑一趟,该存银行的存银行去。”
至于三毛这边,没有什么另外的消息。周围的势力,都没见动弹。
想来大抵正在打听火车站的变化,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周围的小帮会恐怕不敢动——毕竟能一晚上扫平李、莫,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大家做的都挺好。”赵景阳说:“我很满意。所以决定给老顾和艳云加担子。”
顾静江精神一振,方艳云被赵景阳握着的手指动了动。
赵景阳说:“瀚海初成,瀚海公司刚刚建立,有能力的人正是大展拳脚之际。我打算任命艳云为瀚海公司的副总经理,总经理我来做;老顾就先做个经理。”
顾静江露出一丝喜色。
这算是认可了吧?算是进入核心圈子了吧?
但听这话,赵景阳并不打算让他进入帮会这一面,而是公司一面。
不过接下来赵景阳又说:“帮会方面,对外的事务,非武力层面的,也交给老顾负责。”
比如跟其他帮会打交道、跟狗皮子打交道。大抵就是这些。
顾静江拱手作揖:“景爷您只管放心,我顾静江不会教您失望。”
赵景阳颔首:“我看着。”
然后说:“瀚海公司的具体事务,除大方向和机密一类的,具体的细节我平时不管,艳云先尝试着管理看看。”
方艳云眼波流转着,已见荡漾。
这一晚上,赵景阳没回家;说完事之后,便与方艳云上了车,一路去了公共租界的别墅。
还别说,李望其那厮人不怎么样,这房子倒是不错。
小洋楼、小花园、小别墅。
一夜自不言风雨。
.......
一大早,赵景阳便坐车回了车站老屋。到家时,子宜还没起来。
赵景阳也不管她,稍吃了点早餐,便练功;到晌午时,冯世真来了。神色似乎有点不对。
没等赵景阳问,冯世真便直抓着赵景阳的手拖着往外走。
“严华受了重伤,正在老梁那儿治疗;我路过时候,老梁告诉我是远大派的杀手要杀严华,说事情跟厂子的建造有关,要我请你过去看看。”
赵景阳一听,眉头皱了皱,喊了声:“石头!”
喊了石头,开来车,一路望老梁药铺而走。
到了药铺,老梁见赵景阳来了,松了口气,道:“你进去看看吧。”
赵景阳进了里屋,见严华身上裹着纱布,脸色发青,昏睡着没醒。
赵景阳眼睛眯的更细长了。
出来,便问老梁:“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梁便说:“昨晚上深更半夜,我正睡着呢;听到有人打门。我出来一看,是严华。这小伙子一身的血呀!”
他叹息道:“我跟严华这小伙子也不算陌生,码头那边的工人,不少生了病到我这里来看病抓药。”
道:“我给他处理了伤势,做了包扎,也得知了事情经过。”
“这事,还真与你有关。”
他便一一道来:“就昨天儿,你会德货仓那边的工地出了事儿,一面墙倒塌,压死了两个工人,轻伤重伤十余人,也都是来我这儿治疗、开的药。”
“我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发生了那事,严华跟远大的人顶牛,帮助死者、伤者生生索要来一百块大洋的赔偿,昨天晚上,严华与一些工人兄弟在吃饭的时候,远大的报复就来了。”
便是如此。
他道:“你会德货仓那边的工地已经停工;虽然说那边的工地与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你毕竟是老板。严华是个好小伙儿,你不能看着他被远大的人杀了!”
赵景阳听完,神色岿然未变,道:“我知道了。”
说着便往外走。
冯世真连忙追上来:“景阳,怎么办?”
赵景阳露出一丝冷笑:“怎么办?远大的跟我是定了工期的,还有不到十天,便是验收的日子;现在会德货仓那边停工,我看远大跟我怎么交代!”
这事,不可能直接打上门去。为什么?因为严华不是赵景阳什么人。
他只是给赵景阳做工的工人,而且人事关系,归属于远大那边。
但赵景阳也不是没法子治远大——工期!
这个是关键。
便说:“这事你别管,世真,你呀,好好琢磨办学校的事。办学校要各种设施吧,要招老师吧?你不得仔细琢磨琢磨?”
说:“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自然会处理。你相信我。在我赵景阳没倒下之前,你不需要有任何烦恼。”
冯世真笑起来,极是好看。
先把冯世真送到老院子那边,给那些毛孩子上课;赵景阳转身坐车,去了美华剧院。
方艳云昨晚上被赵景阳一番折腾,恐怕下午才能来;剧院这边,止顾静江在。
见了顾静江,赵景阳道:“你派人给远大的传个信,问问远大,会德货仓那块工地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按时竣工,让远大的人来这里见我。”
顾静江听罢,直接点头:“我这就去办,景爷。”
便叫了人,去远大公司传信。
等他回来,赵景阳才说:“会德货仓那边工地昨天出了事儿,工人罢工了。我跟远大的合同,是下月初三验收,时间剩下不到十天。”
顾静江听了道:“那是该问问他们。”
却又转言,低声道:“景爷,远大可不好相与;远大公司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在公共租界已是举足轻重。隐约与永鑫可以争锋。”
说:“景爷您须得考虑到背后法租界的冯敬尧。如果两头树敌,恐怕会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