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外,披盔戴甲的士兵们,个个,面色冷峻,周身冒出丝丝杀气,握紧长枪,战刀。打头的校尉,一对眸子炯炯有神,紧盯大门,右手紧握刀柄,仿佛是看守鬼门关的魔将,滔天魔焰,冲天而起,凶威慑人。
厅内的校尉们,各怀心思。忠于完巴恒的校尉们,惴惴不安,互相眼神交流,都看出了今夜的事情,隐含杀机。
过了不知多久,脚步声响起,有人朝这里走来,嘎吱一声,门开时,冷风裹着一位,浑身,杀气腾腾,盔甲上沾染血迹的将领,入厅。
校尉们定眼一看,是副统领方子盖,与往日的温文尔雅,儒将风度不同,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位刚从遍地尸骸,鲜血染红大地战场归来的杀神。众人头一次见到,方子盖的另一面,心道,此人善于隐藏,今日露出猛虎本色。接着,有校尉发现了方子盖左手拎着的头颅,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嘴巴张大。
“是统领”有校尉惊呼道。
方子盖将人头故意扔向忠于完巴恒的校尉们,一个校尉接住头颅,怒火交加,大声喝道“方子盖,为何要杀统领?”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方子盖从怀里掏出令牌,上面铁钩银画两字,教主。
见教主令牌,如教主亲临。
校尉们急忙行礼,只听见方子盖说道“教主传令,完巴恒是突厥奸细,命令方子盖诛杀,并接替统领职位。”
校尉们,面面相觑。一个校尉是完巴恒一手提拔起来的,眼冒怒火,质问“统领是奸细,证据何在?而且,你当统领,三位大长老的令牌或是手书,何在?还有,教主闭关,你是怎么得到教主令牌?”
忠于完巴恒的几个校尉,立即怒目相向,手握刀柄,靠近发出质问的校尉,表达,同进退,共生死的态度。
其余校尉,没有表态,观察事态的发展。
守卫城防的统领,职位重要,按照规矩,任命,必须有教主令牌与三位大长老的令牌或手书,缺一不可。而现在,方子盖,却只拿出了教主令牌,让人怀疑,他的令牌,是不是偷的?
方子盖沉下脸,心道,此次行动,岂能让三位大长老知道,尤其是方堂正。
“怎么,你们质疑本统领,公然抗命,教主令牌在此,犹如教主亲临。”方子盖说道。
“属下领命”一位校尉,朗声道。
立即,有九个校尉跟随,其中包括完巴恒一手提拔的几个校尉,察觉风向不对。
与方子盖对峙的几个校尉,其中有一人,眼珠子乱转,思考后,抱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箭步向前,领命。
几个抗命校尉,握刀,怒目,周身戒备,真气流转,随时准备拼杀。
方子盖说道“你们既然忠于教主命令,立即出去,本将军要和你们好好谈谈,至于你们,哼,本将军没有权利处置你们的生死,就请好好呆在这里,一会教主就会亲自赶到,你们想想,该怎么说。在此之前,老老实实呆在厅内,敢出门者,杀。”
方子盖带人退了出去,并命人将大门上锁。而后,有士兵手捧木盒,里面摆满了上百颗黑色的丹药。方子盖拿出一颗丹药服下,也不说话,示意刚才在厅内的众人,一起服下。有机灵的校尉,猜到了方子盖的用心,大厅内,被做了手脚,下了毒。里面的几位,恐怕,必死无疑。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明白了,方子盖担心里面几人,联手,冲出重围。那几人,都有威望,万一振臂一呼,起兵造反,方子盖岂不是引火烧身。
他故意说等教主来,就是宽慰众人,让他们以为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众人没有明着造反,只是质疑方子盖传令的真实性,教主得知,也无法对几人下手,只能将此事揭过。
不一会,厅内响起了惨叫声。
“方子盖,你下毒,不得好死,啊”
三息后,厅内在无动静,方子盖冷目扫视众人,说道“不遵本统领命令者,就是这个下场,现在,立即打开东城门,违者,杀”
东城门打开的瞬间,方子盖带着校尉们,出城迎接,此时,天还未亮,眼前世界黑暗暗,不一会,人影浮动,数量不少。为首老者,气度不凡,高坐马上,身后是杀气腾腾数不清的骑兵。
“拜见方长老,目前,城内奸贼,还不知道,您已经来到,属下已经布置好,无人会在此时泄密,请方长老放心。”方子盖沉声说道。
马上老者,面无表情,说道“沉雄,你做的好,你亲自带领属下,与查哈将军带的骑兵,一起查封三位大长老的府邸,若遇抵抗,格杀勿论。同时,监视其余贵族的动向,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方子盖与老者身后,骑在红色骏马上,素荣部的猛将查哈一起说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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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毒宫,雄宝殿旁边的暖阁内,木炭在火盆内,燃烧正旺,温度提升,犹如沐浴在阳光下。天项族的大人物在阁内,或是端坐不语,或是彼此低声交谈,或是打着哈欠。此时,天刚微微亮起,浮云未散,太阳未出。
天项族仿照齐国,燕国,要求长老们,上早朝,这让长老们,叫苦不迭,只是规矩定下,前任教主,又以身作则,众人便无话可说,硬着头皮,遵守。
此时,方堂正犹如异类,不坐,双目有神,身形笔直,站在暖阁靠北的书架旁,手捧书卷,认真读书。
方堂正出生武将世家,按理说,武艺高超,是必须的,文,差点,能识字就行。但方青要求子孙,能文能武,除了每日练武外,请教书先生,教导子孙们,学习知识。并每隔一段时间,亲自考校子孙们的学问,对于不认真学习者,打板子,血淋淋的场面,吓的子孙们,用心苦读。
方堂正的武艺在兄弟中,不算最厉害,但文才却是最好,考中过秀才,领兵闲暇时,喜欢读兵书,杂书,先贤圣典等等。天项族的长老们,只有他和方信两人,能在上早朝前,在暖阁用心读书,心无旁骛。
今日,方堂正看似在读书,实则心里泛起一阵阵的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这时,太监走入,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早朝开始,请各位长老,进入殿内。”
方堂正打头,走在前面,后面按照职位大小,权势,从高到底,排成一行,次序不能乱,否则就会被认为是公然挑衅。
殿内宝座,端坐的教主,今日有点不对,一改往日的颓废之气,变得英气勃勃,方堂正望着教主,心中的不安,更盛。
其他长老,也觉得诧异。
方堂正率先发言,将最近处理的大事,向教主汇报。教主闭关,并非是闭门不见人,长年累月苦守在密地。会每隔一段时间,出关,听听族中发生的大事。往常,教主听完方堂正的汇报后,会夸奖几句,什么,大长老,精明能干,甚合我意,或是,其它赞叹词语。
但今日,方堂正将方严等人的罪行,一一说出,言辞激烈,痛斥几人,违法乱政,随后说出,将几人贬为平民,远离城池,永不许返回。以方堂正对教主的了解,教主会怒气冲冲,言语不善。
教主听完后,不怒反笑,道“大长老,玩的妙呀,借机打掉敌对势力,为自己将来上位铺平道路。你们真的以为,本教主,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真的以为,本教主真的像是软绵绵的羊,任人欺负。
本教主是披着羊皮的老虎,可笑,方堂正,你,自视甚高,却没看出来,我在伪装,隐忍吗?”
教主说完,站了起来,他的身材高,站在高台上,更显得像是高耸入云的铁塔,众人需要仰视其存在。
方堂正等人愣住了,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们这些老狐狸,擅长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相人之术了得,怎么可能被眼前的年轻人给骗了,不可能,不可能。
大殿的门被人强行打开,护卫队长带着大批的护卫们,像是群狼般冲了进来。
护卫队长,等这一天,太久了,从方信离开后,他眼见着方堂正坐大,察言观色,看出此人,心怀狼子野心,必将带着天项族走向深渊,有心杀贼,无奈,自己力量弱小,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为族除贼。
方堂正久经沙场,迅速反应过来,他朗声道“随我一起阻挡护卫们,我若失败,你们以为,教主会放过你们。方雄,拿下教主。”
方堂正犹如猛虎,率先冲出,他武艺高超,赤手空拳,照样能杀敌,以一敌百,方寒等人,自知今日不反击,便难逃一死,一同冲了上来。
方堂正的计划,挟持教主,号令诸侯,杀出重围,振臂一呼,造反。这几十年在天项族,培养的势力,该动用了。
方雄几个跳跃,距离教主只有一丈远。却见教主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