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都城,处处都是,春暖花开之美景。绿树成荫,鲜花似锦。齐国人爱美,亲近自然,女子的头上插着一朵鲜嫩盛放的小花朵,不足为奇。齐国的诗词歌赋中,关于树,花,自然,等等内容的词句,比比皆是。
袁泽天居住的清幽小院,花园中的几种名贵花,盛开,美丽的舒展身姿,看的人,心喜。只是,袁泽天不懂花,叫不出名字。
看似其被花景吸引,心里却在想着马上要到来的天项族长老,带来的是惊喜,还是希望,或是深深的迷雾。
翌日,方信在门口迎接一位穿着打扮,像是富家翁的中年人,他骑着高头大马,皮肤略微发黑,大鼻子,耳大有轮,身后跟着几个魁梧的汉子,举手投足间看出,是历经沙场的百战老兵。
方信举起右手,掌心朝着胸口按下去,微微弯腰,身体前倾,笑道“子幕兄,别来无恙?”
马上的中年人,叫做方严,表字子幕。他下马,朗声大笑,道“明达兄,你想的我好苦呀,这些年,你一直在外,不肯回来。教主在天有灵,也知道你尽心尽力了。”
“受教主大恩,必当厚报,子幕兄,里面请,你们几个,带着几位勇士,去休息。”方信请方严,进院,让几个下人,将魁梧汉子们,带到厢房休息。
书房内,仆人端上好茶后,方信挥了挥手,说道“你退下吧,告诉外面的人,不要靠近,我有要事要谈。”
仆人说道“知道了”
关好门,远去。
方信先与方严,寒暄一会,说道“我记的这个时候,应该是祭祖的大日子,子幕兄,怎么还在外面做生意?”
藏着书房,屏风后的袁泽天,知道做生意的含义,天项族,精通毒药,齐国之大,总有居心叵测之人,需要毒。天项族会轮流指派一位长老,行走中原的各地黑市,贩卖毒药。一般情况下,每逢祭祖,在外做生意的长老,会急匆匆赶回去。方严没有回去,不知何故?
方严,横眉倒竖,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还不是方堂正,那个GOU贼,对我怀恨在心,报复,让我在外做生意,祭祖前,我本有心赶回去,却接到了一笔大生意,听说是GOU贼的安排。他这是要把我流放,不许返回。”
“子幕兄,消消气,气大伤身,有什么话,说出来,顺顺气,消消火。”方信劝道。
“明达兄,你长年在外,不知道,如今,GOU贼,大权独揽,方涵病重,闭门不见客,方梓,滑头滑脑,见钱眼开,被GOU贼收买,穿一条裤子。教主当初设立三大长老,管理天项族,是让他们互相制约,GOU贼当初在教主手下,恭恭敬敬,如今,狐狸的尾巴露出来,养虎为患呀。
敛财倒也罢了,GOU贼竟然想要违反古训,和突厥人联手,对付天狼部落。我得到消息,突厥人,送了厚礼。GOU贼与众位长老商量,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被GOU贼怀恨在心,将我外放。我族这几十年,一直遵循古训,才能在突厥,天狼,齐国等势力下,生存至今。一旦违背古训,参与战争,就是灭族之祸。辛亏,有许多长老,站出来反对,GOU贼便以退为进,说,祭祖之后,在讨论。这段日子,我收到消息,GOU贼用收买,打压,等等手段,对付反对出兵的长老们,那些软骨头,大部分都已经与GOU贼上了一条船。
明达兄,你与我,速速返回,阻止GOU贼。”方严说道。
“就凭你我,恐怕不能力挽狂澜。”方信摇了摇头。
方严蹭的从座位站了起来,狠狠瞪着方信,咬牙切齿说道“我一直以为明达兄,感念教主大恩,舍身忘死,想不到,这些年,呆在中原,磨灭了锐气,贪生怕死,也罢,这件事,我自己去做。”说完,也不等方信回应,甩袖,就要离开。
通过屏风窄如线条的缝隙,袁泽天看见方严的举止动作,不像演戏。方信故意这么说,是想看看,方严还是当年那个耿直,刚正的性格吗,如果他不是,就不能拉他一起辅佐少主。方信自认为谋略过人,但不够果敢,方严恰好相反,敢想敢干,智谋不足,容易冲动坏事。两人一文一武,一智一勇,正好合适,辅佐少主。少主虽然智勇双全,但没有帮手,怎么能是老奸巨猾方堂正的对手。对于这点,袁泽天看的明白。
方信几个箭步,拉住方严,笑道“子幕兄,消消火,你呀,就是这个牛脾气,我说凭借你我两个,成不了事,但,有人能。”
方严,闻言一愣,半信半疑,问道“谁呀?”
方信几个箭步,走到屏风后,恭敬行礼,说道“少主,这位便是我提到的,方长老,方严。”
屏风后,依稀有人影晃动。方严楞了楞,向前,见到屏风后的青年人,在见到故友恭敬的态度,顿时,眼含热泪,说道“奴才方严见过少主”
袁泽天心里觉得好笑,奴才,我还是老佛爷呢。
方信说过,教主待人温和有礼,直接称呼其表字,从不把属下当奴才看。但方信感激大恩,自称为老奴,他在族中地位超然,其他人也都跟着这样称呼自己。教主说了二次,见没什么效果,便默认。
方严抬头,一对眼珠瞪得溜圆,目不转睛,不顾及上下尊卑,从头到脚打量袁泽天,五次。惹得方信不快,小心提醒,说道“子幕,你大胆,怎么这样紧盯少主。”
方严自知失态,急忙请罪。
袁泽天笑道“方长老,没事,我能理解,无需放在心上。来,上坐”
“奴才不敢,还请少主上坐”通过刚才的打量,方严见袁泽天面相与教主相似,温文尔雅,心里对少主身份的怀疑,顿时打消。
三人落座后,彼此交谈,直到夕阳西下时,袁泽天打着哈欠,方信劝其回去休息,谈话告一段落。
袁泽天起身告辞,两位长老,恭敬将其送到主房后,两人返回书房。
关门后,方严低头,默不作声,一旁的方信问道“子幕兄,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
方严阴沉着脸,说道“都说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教主聪慧过人,博学多才,有心计,有手段,有仁义之心。可你看看,少主,懦弱,胆小,说话,不自信,看动作举止,不会武功。而且,容易被他人的言语影响。还有一点,精神头太差点吧,他年纪轻轻,这才聊了几个时辰,就打了八次哈欠,面色苍白,不像是长寿之人。是不是体弱多病,留下病根。”
方信眉头紧锁,唉声叹气,这是装出来的,隐瞒方严,他心里愧疚,只是,明白,这位故友,心直口快,如果将真实情况,告诉他,多半会泄密。能瞒过故友,不知道,接下来,能不能瞒过方堂正那个老狐狸。
“少主自小体弱,缺衣少吃,我找郎中看过,说是恐怕活不过三十岁。这件事,我瞒着少主。现在,你我要做的事,便是辅佐少主,坐稳教主的位子,立刻给他定下一门亲事,留下子嗣,不能断了香火。另外,这件事,你要保密。”方信压低声音,说道。
方严听的面色大变,心情更加低落,点头后,说道“可是,少主这样,能斗的过方堂正那个老狐狸吗?”
“少主知道谁对他好,只要能对我言听计从,我有把握压制住方堂正,你我联手,定能保护好少主,子幕兄,你怕了?”方信说到这里,眼光陡然变得锐利,直直刺向方严。
方严的自尊心被触动,望着故友轻视的眼神,他想起了,当初故友协助教主做了不少大事,少主虽然无能,但有方信在,就犹如定海神针,海中妖魔,岂敢作乱。
“多谢明达兄,点醒我,有你在,我放心,定当誓死保护好少主。”方严朗声道。
“子幕兄,也无需担忧,虽然教主不在,但当年忠于教主的人,大有人在,振臂一呼,方堂正也要缩着尾巴做人。这件事,不要声张。让少主随你我同行,就说,他是我的贴身书童。”方信说道。
“你是担心,GOU贼,狗急跳墙。”方严猜测道。
“方堂正为人狠毒,他若提前得到消息,一定会先下手,绝后患。保护你的几位勇士,难道就没有他的眼线,你敢保证吗?”方信问道。
方严点点头,这几人看似忠心耿耿,可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方信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少主的真实身份,言谈举止,会让人瞧出破绽,你是直性子的人,伪装你是不会的,你手下若真有眼线,说不定,就会看出破绽,走漏风声。这样,你带人先走,就说去做买卖,然后,快到齐国西北边境后,返回族中,我与少主走另一条路,秘密返回。掐好时间,咱们要在长老会议事的大日子,赶回,当着众人的面,让少主,名正言顺,继位。
我离开已经十一年了,而你也离开了一年多,如今,天项族到底是长老会控制,还是方堂正,一手遮天,难说。你我做好准备,接下来,便是恶战。”
“明达兄,果然不愧为天项族第一谋士,就这么办。”方严说道。
站在窗边的袁泽天,享受着春风的温暖,目光扫到,不远处的大树下,刚刚冒头的一根小嫩草,它太小,太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连根拔起。在大树的眼里,它,不足为患。只是,若大树挥舞树枝,想要将小草连根拔起,却一定惊讶,小草与大地连为一体。
小草不是真的弱,大树也不是真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