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大地都被击穿了。”
“这还是入微的打击,我要压不住!”
鱼秧子拼尽力气稳住地壳,都要护不住这片大陆。
张辟疆身上玄色一闪,大地顿时长出千万棵桃树,根须虬结,扎根地底。
这正是花开顷刻神通,位列天罡,可瞬间生长一切植物。
同时他双手飞速在空中画圈,施展仙法,以木守土,总算让这一击的威力波及,没有天崩地裂。
再看炎奴,他身上光芒消失,恢复丈六之躯。
但他的肌肉骨骼,就好像一种高能物质般,莹莹生辉。
唯有头顶的牛角,还是原来模样,红黑相间,弯曲冲天。
而在下方,是一片混沌情景……
土地与地上的一切,既不是化为岩浆也不是化为乌有,而是无数微粒肆虐。
周围一大片区域,不仅没有深深陷下去,反而更加膨胀,就好像镇星中无数风暴般的场景。
各种各样的元素都炼化出来了,主要是气体,每一粒都蕴含发光的能量。
以至于,大地在放光芒,久久都不黯淡。
“结束了吗?”
“嗯?竟然……还没死……”
鱼秧子目光锁定发光区域,那里是高能浆流物质般的海洋,而其中冉冉升起一个身影。
朝阳殿主!
这倒是没有完全出乎鱼秧子的预料,毕竟是一尊真仙,太阳真火虽然可怕,但还是有法化解的,不至于一下子被秒掉。
而作为虫族,只要没有被秒杀,便能免疫。
“太好了,如今血色虫王被杀,朝阳或能挽救。”
怎料张辟疆冷声道:“救个屁,虫王亲自寄生了他!”
“两者的灵魂已经融合……”
鱼秧子一惊,的确在朝阳殿主的神念仙威中,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力。
而朝阳殿主二话不说,就开始爆种,疯狂播撒虫卵。
炎奴如闪电般略过,将虫卵一一磨灭。
但是早在对方飞起来之前,那发光的海洋里,就已经被这虫族仙播撒了种子,无数虫子吸收高能浆流,此刻也破空而起,一个个也都是如炎奴一般的发光虫。
“只要还有一只虫子,我就不会死。”
这虫族仙冷漠说道,他已不是朝阳殿主,从身到心,都是那血色虫王。
见他这么说,鱼秧子激动道:“朝阳的意识都被覆盖了,天道为何还不复活朝阳殿主?”
张辟疆眼睛一眯,冷声道:“朝阳没死,或者说他是‘以活着的方式死去了’。”
“仙人的起死回生,不是万能的,心灵扭曲就克制这种复活。”
“现在他既是虫王又是朝阳,说不定杀了他,天道还会再造一个他呢。”
鱼秧子惊愕:“什么?”
说话间,炎奴又与众多新虫打了起来。
每一只虫子,都蕴含仙力,炎奴一手一个,掐在掌中,血液强行灌入,当即驯服。
“这就是仙力吗?”
炎奴心念一动,地风水火种种元素,随意升腾涌动,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本领似的,一念风雨来,一念山河聚,可掌控万象。
“种群的庞大才是立身之本,你孤身一人再强,又能奈我何?”
虫王仙,虽然又缔造一批虫群,但不恋战。
在虫群的掩护下,身形一遁,就要钻入大地,竟是要五行大遁逃离。
炎奴眉头一挑,这中人之姿,真是肥得流油!
俘获一名真仙,连天罡神通都有了。
反观他,开启刑天大劫,纵横天下,却到现在也没有天罡神通。
主要是天罡神通,基本是概念性的绝对特性,并无实质能量,他或可免疫,却难以获得。
“指地成钢!”
关键时刻,一道流光袭来,紧接着大地闪光,竟化为一种镜面钢铁,阻止了虫王仙土遁逃离。
“师弟……你竟然……”
这是又有仙人赶到了,正是那朝阳殿主的师兄。
虽然才刚到,但这里的事他一直在关注。此刻见自己师弟落得这个下场,眼神怆然,痛心疾首。
咻咻咻!紧随其后,四面八方,一尊尊仙人遁光赶到。
他们都兔死狐悲,堂堂太行仙宗的一尊仙人,就这么死了,连复活都没有,何等荒谬。
“怎么就剩你们几个?”鱼秧子一数,只剩十名仙人了。
数量不对啊,总共十八名仙人,炎奴强制打入轮回了五个,还有十三个。
可眼下就剩十个,峨眉的两名仙人,外加庐山大仙,竟都没来。
“匡仁遇到了庐山仙宗的幸存者,还是他的血脉嫡系后裔,但其实却是加入魔道的刑天一伙,匡仁正在处理……”七兄弟中的老二匡义说道。
鱼秧子眉头一挑:“那还有两个呢?峨眉的二位呢?”
众仙摇头:“……被另外两支虫族夺舍了,一个是业火刑天,还有一个是亡灵刑天,都很厉害。不过都颇有底线,被我们找了个破绽,总算合力消灭。”
张辟疆幽幽道:“真的消灭了吗?”
“当然,好不容易弄死的。”众仙说道。
“哦?有功德吗?”
“这倒是……”
张辟疆见状摇头道:“那应该是逃了……如果伱们真的除掉了那两只虫王,会有天道怨气的。”
“嗯?”众仙一惊,他们杀完之后的确没有任何奖励,但要说会有天道怨气,不是扯淡吗?
虫族祸害人间,他们仙人将其除掉,怎么反而还有怨气?
“贤侄莫要胡言……”
张辟疆呵呵一笑:“还没明白吗?这才是天道真正的主力。”
“当虫王融合仙人的那一刻,他便不再是祸害,而是……顺天虫族。”
鱼秧子震愕道:“什么?”
啥玩意儿?成自己人了?
“顺天虫族?如此杀戮万千,肆无忌惮,吞天噬地疯狂繁衍,你跟我说是顺天者?”
张辟疆摊手道:“顺天与否,只在于是否维护天道大势,遵循天道的规矩。”
“从来就不是以善恶划分,杀几个人怎么了?当天道对文明的掌控弱到一个临界值,逆天势力突破一个底线,则一切毁灭,天道会重炼地风水火,西方称为大审判。”
“到时候要死的人,又岂止这一点?”
群仙沉默,的确如此。
如果说杀的人多就是逆天,那难道大审判时,天道自己也是逆天者吗?
“只要是为了维护天道秩序,那么所行即天意,所为即正义。”张辟疆幽幽道。
鱼秧子咬牙:“娘的,峨眉两大仙人就这么不明不白陨落了?”
张辟疆沉声道:“他们早就陨落过了……”
“没有注意到吗?无论是朝阳,还是他们两个,都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
群仙细思恐极,的确,被夺舍的三名仙人,都曾在太虚陨落过而又复活。
怎么会这么巧?说起来,一群才发育一天的虫族,不至于能击败仙人才对。
会绝对适应的虫族,尽管可怕,但刚开始也就那么回事,他们堂堂真仙,不至于翻车才对。
就算出了岔子,打不赢,也能全身而退。
像鱼秧子,属于他们这伙人里垫底的,但对上刑天本我这个最难办的虫族,也照样可以周旋逃跑。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让太行仙宗的一名仙人,外加峨眉仙宗的两名大仙,连跑都没跑掉?
以至于还被虫族夺舍,养肥出三支仙虫一族来。
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玄机猫腻?
“别告诉我,师弟是被天道故意送了虫族?我不相信,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岂有顺天者亡的道理?”那太行仙宗的殿主颤声道。
张辟疆笑道:“前辈所言甚是。”
“我想那三位道友,应该是故意被融合,借用天道扭曲虫族,思虑深远,牺牲巨大……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胜利,至少虫仙们,不会肆意妄为地祸害人间了……天道可以管束。”
“他们被虫族夺舍,反而是将可怕的虫族,归顺于天,妙哉。”
“以身饲虫,以命消劫,壮哉!”
“三位是为了大义而牺牲,死得其所。”
太行殿主嘴角一抽,沉默不语。
天道送个仙人,得到一支虫族,不禁解决了虫族灾难,还得到强大的助力,这不是血赚?
张辟疆继续说道:“唔,唯有对刑天本我,无法用这个方法。”
“他拥有绝对的赤子之心,心灵坚壁保护本我,又有意境寄托自我,只能封印。”
“不管怎么说,晚辈一定要封印刑天。”
“如今诸位到齐了,剩下的虫族又都是顺天者,只要刑天被封印,他们自会安分。”
“我等当与虫仙合力拿下刑天,否则恐没有机会了。”
匡氏兄弟想了想,点头应声:“嗯……”
其他仙人心思沉重,心乱如麻。
鱼秧子受不了了,大喝道:“我修仙数百载,不是给天道当狗的,狗还会被爱护呢!”
张辟疆肃然:“道友慎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亦要行正道!”
“我正他娘啊!道爷我不干了!”鱼秧子明心见性,义愤填膺。
张辟疆不说还好,越说他越憋屈!
见状,张辟疆第一次拔出腰间宝剑,仙威煌煌,如神如魔。
剑心剑性,清明透彻,正气冲天。
“既已应劫,岂有退后可言?”
“你不干,自有人干,还有谁?尽可站出来。”
鱼秧子受到压力,头疼欲裂,元神都在颤抖,那是毗湿奴的神念同时强压他低头。
“我特么……”他意识恍惚,脑海如无数口大钟在敲。
他顿时顶上花现,元神金花不断放光,赤白青玄黄,五行道果齐出。
但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抵抗,元神被侵入太严重了,仿佛毗湿奴在代替他操控身躯。
不过这种禁制,并不影响意志思想,他还是喊道:“我修仙路,长生逍遥,乃为穷尽宇宙奥妙,窥知大道究竟!管它顺天与逆天?”
说完,剩下两名散仙眼神坚定起来:“我等是仙不是神!正道在人不在天!”
“天道本质,谁不知道?少废话,我看毗湿奴能耐我何?”
紧接着,就连太行仙宗的那殿主,都说道:“大势于我何加焉?”
“也许最终刑天会赢……也说不定。”
……
:抱歉。莫名其妙作息正了。我怀疑我有差时症,这尼玛怎么就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