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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凉风萧瑟中,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冷风依旧是往身上刺着,不知不觉间,天空又下起来了小雨,盛开的白色梨花儿被雨滴打下来,转瞬,又被风给吹上去。
打着旋儿,洁白的花瓣儿被打褶,碾成泥,落下来。泥泞的土地上,多了一片凄凉的苍白。
黑色的靴子踩在那片苍白上,看着这凄凉的景色,澎湃的内心也被淋得冰凉。
不过这个人,他还是真的是认识的,这个人,艺名叫做桃娘子,本名叫做桃迦,长相么人是偏嫩嫩的那种可爱,各自一米六,有点点胖,却胖的很是地方,小姑娘看起来玲珑可爱却是丰乳肥臀,细腰长腿。
但是你以为这个人真的是年轻人,那真是大错特错了,这个人根据传闻,四十有二,前花魁是也。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十二岁在青楼初次登台演出,不过那个时候,她是作为清倌出来的,只负责弹唱小曲儿,但是就是那样,她都挑起来了一众捧客,更甭说她到了十六岁正式开始接客算,她靠着自小被老鸨儿培养的才艺,在一众皮肉买卖中她们翠红楼算是拔出了头筹。
然后再桃娘子十八岁的时候,突然了无音讯,有人说她自身不愿意在青楼出卖自己的,也有人说她被恩客给赎了身,还有说她没有赎身,但是却有病了,没有客人再点她,以至于到了后来,提到她的都很少了,只是偶尔有那想起来那一抹风尘的时候,会问一句,桃娘子是否出了翠红楼。
是的,她就算是赎身,明明该离开青楼的情况下,她却是一直没有离开。
此时,桃娘子身穿一身烟青色的短款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烟熏色的及膝长衫,露出来纤细的颈子,走在这安静的梨园里,看着这一派凄凉的景色,人合上一直撑着的伞,盯着这一派的景色,桃娘子怔怔的出神
文不臣蹲在树上,他是纯属倒霉被眼巴前儿这个二货主子给拎过来的,然后被雨水淋得水龟似的,就是水龟他还有一个不怕水的壳子呢,他可是没有的啊,结果,那穿着防水布料做的衣服的某二货没咋地,他却是湿的够呛,尤其是他被拽过来却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哭。
不过现在看来,不会是这小子又没事儿闲的出来溜达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他在树上看清了这个女子的模样之后,微微的又那么点儿明白了,今儿他们喝酒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情报,那就是某位国公女婿要来会小情儿的么。
可是这个见小情儿,那女婿充其量也就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哀怨的女子呢,而且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何止是小情儿啊,这妥妥儿的还是做娘的辈儿啊。还是说这个就是一个误入的?
但是看情况来说,没毛病的话,没人会这点儿,这天儿过来这只有一地白花的地儿吧。
但是,就在文不臣傻等的时候,他被段鸿锐拍了一下脑袋:‘小子,你搁这儿呆着,我去看看人咋还没来。’说完,人呢就要往树下蹦,结果只是一转身,他就又回来了
“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嘘,你好好儿的看着。在叭叭儿灭了你。”
就在这时,还没来得及挣扎的文不臣就看见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过来,只是这个男人他那动作真的是有足够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的过来的,还可以看得出来,真的是心虚的要命,并且那状态堪比做贼。猥猥琐琐,左右偷看,从这棵树挪到那棵树,确定没人之后,在挪到另外的一棵树。虽然是画着圈儿的走,但是很明显,他确实是奔着桃娘子过去的。
听到动静,桃娘子转过身来,转过身来,段鸿锐确定,他没有看错,那双眼睛肿充满了恐惧,没有半点儿见到爱人的爱意之外,还没有半点儿的情谊,有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只有无尽的害怕。
文不臣看着那眼神儿,他都忘记了挣扎,眼神儿带着疑惑的看着段鸿锐,似乎就是在问着段鸿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翻个白眼儿,我要是知道这个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好了。
谁信你,你要是不知道你能叭叭儿的出来?就你那损样儿吧。你还不知道,你不安排个十步八步的你都绝对不搅和那浑水,真当我不知道你那惜命的程度那。
被这样怀疑的眼神儿看着,段鸿锐脸不红气不喘,嫌弃的把捂着文不臣的手在文不臣的身上蹭蹭,然后就继续趴在他的那好角度上看热闹。
看着段鸿锐不搭理他,也不给他解密,干脆,文不臣也趴在那儿看热闹,只是他再次后悔,自己为啥没有穿一件儿防水的衣服啊。湿哒哒的,贼讨厌
“张公子,你……”
“桃娘,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张公子,请你自重。”
“自重,这时候你叫我自重?桃娘,我且问你,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那可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娃娃啊。”
“心心念念,我是念着要一个娃娃,可是却不能是你的,绝对不能是你的,张公子,我不想做那被抛妻弃子里那可怜的妻子,更不会让那孽种过有机会来到人世间。悲惨的人生,有我一个人呢承受就够了,你想要儿女,自然有你的娇妻和漂亮通房孩儿自然是差不了你的。”
“桃娘,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说过了,这孩子你必须要给我生下来”
言语到此,便已经够了段鸿锐拍拍文不臣的肩膀:“好戏开锣。”
啥好戏啊?
文不臣就恨这说话说一半儿的人了,尤其是这关键的时候。不过好在,还不等他逼供呢,‘抓、奸’的人就已经到了,只见张郎的正房夫人,当今皇后的嫡亲妹妹此时按品大装的过来了,“张郎,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如安县主金安。”
“如安,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何人?”如安绕开了张志晨的阻拦的身子,一看见他那乱转的眼神,如安就知道这人是在想什么,要不是他家有背景,自己的祖母又怎么会把自己嫁给这个一无所用的男人,纤纤玉手拂过鬓角:“张志晨,本县主建议你还是先好好想想,背着本宫金屋藏娇是怎么回事儿。”
“县主,奴非他所藏之娇,奴乃是青楼一女子。至今仍是青楼女子,只是在这儿看一场春风冷雨无情,嫩芽新生,梨花凋落。”
“好了,你们的情谊多少年了,本县主可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张志晨,女子二十多年的时光都给了你,可是你却连给她一个名分的勇气都不敢和我提,甚至连一个外宅都不给你给她。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依旧是在那如烂泥潭一般的地狱中,每日见景生情,每日只剩悲伤,一个未来都不敢给她,你还想让人家给你生孩子。”如安一声冷笑,整理一下袖口神情带着冷漠
“县主明鉴,奴……”
“我只问你是如何想的,是继续和这个人面兽心在一起,还是……”
“县主,奴只想回家,不想做那笼中之雀。”
“赎身的银子可攒足?”
“岂能攒不足,之时奴空有那银钱珠宝,却无人敢放奴离开那烂泥塘。”
“为何?”
“因为有那一位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说了,谁要是敢放了奴离开,那他便要杀死奴那一群受苦的姐妹,烧毁那收留之屋,有此威胁,奴又怎敢有那离开的自私之想,奴冒险不起啊。”
一切似乎都已经超脱了他的控制,但是事到如今,张志晨似乎是也已经明白了,这事情,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个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敢脱离这个天后嫡亲妹妹的势力,或者说他攀附的不就是这个背景么。就在他准备再找什么理由的时候,如安县主却是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一甩衣袖,如安县主对着旁边儿的嬷嬷吩咐道:“栾嬷嬷,去扶起那小娘子,进宫。”如安县主上了软轿,仪仗直奔宫廷。
张志晨拦在软轿的前面:“县主,县主,此事,此事……”
栾嬷嬷拨开张志晨的瘦弱身子:“张相公,县主说了,之前县主还没有找到那个理由,但是现在,县主说,她要去找天后求一个公道。这两个可怜人,被你玩弄在鼓掌中,她如安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志晨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他可不能让离开,他可是知道皇后是怎么喜欢这个年幼的妹妹的,从地上爬起来,他顾不上整理衣服,向着不远处的张家大宅跑去。
待到一众人都离开,段鸿锐这才拉着文不臣从树上跳下来。“走,哥哥带你去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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