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直呼呼地吹,但是外面却并不是全然的黑色,甚至在月光的照耀下,天地都泛起银光。
赵修和一直没有睡,现在听到窗户纸好像被捅破的声音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沉沉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自己起身开门:“就这么想?”
门口的宋安时换了一身比刚才还过分的衣裳,人也不是全然素色,月光之下美的有些惊心。
赵修和突然就想起了在青州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赵修和明明说着不相信,但是在见她的第一面,就已然开始自我怀疑,因为女人俨然是一幅仙子的神韵。
明明说着是骗子,但是却下意识的想要询问她的意见,追寻她的思路。
就好像赵修和小时候看见那些糕点很想要吃,却偏偏说着不吃,事实也证明了,小时候别扭的人长大了依然会别扭,这并不会随着人智商情商的变高而改变。
沦陷是迟早的事情,当一个人的好奇和眼光永远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开始,赵修和知道自己完蛋了,但是他没想过他会完蛋的那么彻底。
他从青州回到京城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会忘了,会不在想起。
但是再遇见这个女人的那一刻,那些欲望如同小火焰哗的一下蹿了起来。
赵修和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娘亲有时候会看着自己说是闷着热。
他不缺少任何情感,只是他的情感全部都在薄冰之下,和旁人一样的炽热,甚至更执着。
宋安时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我喜欢吃鱼,不知道我不能吃辣,我也不知道你的父母叫什么,你小时候是什么样,你家住在哪里。”
“我们好好说话的时间这样少,大人竟然不会觉得可惜吗?”
赵修和看着宋安时,难得郑重,并不是有时候装严肃的吓唬,是实实在在的郑重:“赵某这辈子只会让两个女人进我的寝屋,小时候是娘,以后是我的妻子。”
宋安时不信:“赵大人现在可就真像是痴情浪子了,妾身虽然流连江湖,出身低微,但也是知道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房里的丫鬟起码十来个,一到了十七八岁下的时候,那些主母还会安排教人事的丫鬟。”
“大人说自己不热衷于此事,没有通房丫鬟这事我勉强还是能信上一信,可是女子不入寝这话,旁人听了都会笑话的。”
宋安时语气很平淡,好像这不过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赵修和知道宋安时在不开心,其中缘由他知晓的明白。
他退后一步,也并不解释:“本官说的出口,就不惧过去将来,此刻我只问你,今天你是否是自愿进来的?”
宋安时一笑,微微起身一跳蹦到赵修和身上,抱住人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你要是敢娶别人,我迟早让你们一家所有人都早夭。”
赵修和搂住身上的人,眼里闪过淡淡地笑意,抬脚踢上门。
宋安时好似饿狼扑食,上手就要撕衣服。
赵修和抱着人走,但还有心情伸出一只手来捏住宋安时解衣带的手,宋安时不甘心,另一只手也上前,赵修和淡淡一笑,一并抓住。
宋安时挣了挣,不明白赵修和是怎么做到一只手抓着两只手还能捏的这么紧的。
“不是,赵世子,赵大人,赵修和,你捏着我的手我怎么脱衣服?”
赵修和面上平和看不出什么表情:“哦?脱衣服干什么?”
宋安时想抬脚踹人,可是才发现自己现在还是两只腿盘在人家腰上,赵修和看见宋安时的动作,还轻轻皱眉低斥:“老实点,在哪都不省心。”
说着把人往床上一扔,拿着被子把人裹了一圈,然后自己也施施然躺在床上。
宋安时目瞪口呆,不自觉朝那个地方看了好几眼,赵修和解开床边的帘帐,直接拿着一旁的被子盖住她的眼睛:“乱看什么?”
宋安时突然瘪了瘪嘴,靠过来凑在颈窝上,一脸生无可恋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要给你守活寡了吗,呜呜呜。”
赵修和下巴摩擦着宋安时的头顶:“有你知道的时候。”
宋安时顿时不乐意,抬脚把没有防备的赵修和一脚踹下了床,赵修和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踹下去。
但是踹人的人显然一点觉悟都没有,甚至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赵修和愣了一下,起初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看到宋安时的样子之后,眼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了几分笑意,施施然上床。
宋安时又要抬脚,但是赵修和这一次早有防备,在被子抓住了想要作乱的小脚,出乎意料的感觉,让正经人赵修和神迷了一下下,最后放开时还坏心眼的挠了挠。
宋安时不愿意,双腿不停的作乱,直到身上的被子也被踹下床,赵修和才忍不住开口:“消停些,有东西要给你。”
宋安时这才安静了一下下:“我不要东西,我就要洞房。”
赵修和摇头语噎:“宋安时,能不能矜持点。”
宋安时还很委屈呢:“你不想要,你放我进来干嘛?”
说着还想伸手去扯衣服,赵修和都被宋安时这副锲而不舍努力的样子逗笑:“行了啊,不是你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鱼,不能吃辣的吗?”
宋安时还想接着斗智斗勇,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了赵修和的眼睛,屋里并未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但是这双眼睛里包含笑意和温柔。
眸子亮的宋安时觉得自己的心理也是亮堂的,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么好看,好看的像天上的月亮。
此时此刻过后,宋安时哪一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只有最贫瘠和直白的语言,她要用自己心理最简洁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的感受。
他的眼睛就是月亮。
手上的力气稍微松了一点:“早先不着急,在床上哪有聊这个的?”
宋安时只以为自己看到了月亮,哪里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是那在夜间盛放的海棠,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丽。
美的像是一场梦,赵修和想,原来他们真的还能有这样宁静的时刻,只希望这次回京之后,以后长长久久,他都能如见此夜。
“那在床上应该聊些什么?你很有经验。”
宋安时眼尾一挑,还是有些不死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修和失笑,起身在自己枕头底下翻了翻,拿出一个玉佩。
宋安时顿时睁大了眼睛,靠在赵修和的胸膛上:“这是什么,你世子的玉佩,皇帝赐的,你家十八代祖传的?只传嫡长媳的?”
赵修和的手顿了一下:“……都不是,我自己寻的玉。”
宋安时:……“哦。”
赵修和侧目:“很嫌弃?”
宋安时伸手拨了拨玉佩上的穗子:“我还以为是定情信物呢。”
赵修和叹了一口气,拉起宋安时的手将玉佩放在她手心里:“去了京城不论你住在哪,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拿着玉佩去二柳巷找一个叫景言的,他会听你的吩咐。”
宋安时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永安侯府的?还是你的?”
赵修和把双手背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看着躺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我的,也是你的。”
宋安时兴致勃勃抬头看他:“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先去永安侯府拜访呢?”
赵修和看见宋安时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有些手痒去碰了碰宋安时的眼睫毛,到没有多长,只是这一分一厘长在宋安时身上都合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