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萧大官人也是艳福不浅呢。”幽盈靠在门框上,撑着红伞遮蔽屋外阳光,慵懒地调侃道。
虽说方才发生了点小意外,但萧煜并未放在心上,面对她的调侃,他默不作声地走入安郡公的书房。倒是那常总管惶恐万分,把萧煜当祖宗一样嘘寒问暖,却半点脸色都没给安宁。或者说,那头肥猪压根没看安宁一眼。然后将二人带到安郡公书房所在的院落后,就找个理由逃离了,连院门都没敢踏进去,那急着投胎的模样,好似身后有恶鬼在索命。
“啧,那个安大小姐手感不错吧?虽然你瞧不见人家风娇水媚的模样,却是结结实实摸了一回,真不错。”幽盈左手比了个尺寸,还虚握了下,继续说着。
“莫凭空污了人家姑娘清白。”
虽然萧煜嘴上这么回着,但他心里也是有写茫然。当时他等着怀里的姑娘挣扎起身,没准自己还会挨一巴掌,但最初扭了几下后,对方就不动了。通常来说,男女授受不亲,有些观念古板的姑娘被人看光了小脚丫都要哭哭啼啼地寻死觅活,怎么那位手感……不,那位闻上去……咳,那位他猜测大约正值花信年华的姑娘,不大机灵的样子,似乎对此不大抵触。
“口是心非。”
幽盈见他无心反驳,便失了兴趣,转而随意地打量起这装潢得无比奢华的房间。
“哟,雪鹿几乎两百年前就绝种了,竟还能在这儿看到雪鹿皮毛铺成的毯子,你可小心些别踩坏了……”
“萧大官人耳听八方,角落都用手摸过了,怎么就是不碰那对珠子?哦,是鲛珠呀,这么翠蓝的成色,当时一定是从鲛人眼眶里活生生剜下来的吧?”
“咦,这根蝴蝶簪的材质,好像是用漱金鸟吐的金子打造的耶……难怪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萧大官人可是最见不得这种东西了呢……”
……
萧煜充耳不闻,在屋子里慢慢走过一圈,最后停在用整棵紫檀打造的那套桌案前,按在桌面上的两根手指微微颤抖。
幽盈眯起眼睛,看着萧煜缓步走到椅子前方,面朝南墙,缓缓坐了下去。
书房四个角落里的冰鉴正散发丝丝凉意,驱赶那一点炎热,幽盈不再说话,屋子随着萧煜这一坐陷入寂静。
如果常总管在此,见状一定是哭爹喊娘求萧煜赶紧起身。
萧煜用手指摩挲了抚手片刻,嘴里小声地念着:
“这是最喜欢的坐姿……”
“嗯……字样极丑,故令人代笔,从不研墨……”
……
萧煜低喃片刻,缓缓抬头,“望”着对面墙上的那幅画,保持了这个动作许久。
“幽盈。”萧煜突然开口。
“嗯?”
“墙上有什么?”
幽盈本来被屋子里各种奇珍异宝吸引了视线,因为南墙上除了一幅普通的九鱼图,并无其他装饰物,故而她压根没多瞥一眼。听到萧煜这么问,她淡淡地答道:“一幅简单的九鱼图罢了,我看过了,画得一般,没什么特殊的,画功还比不上你。”
“不……”萧煜略显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若只是寻常物件,安郡公不会将它放在这里,更不会把余下的功夫都花在看它上……”
“幽盈,画上有什么?”
不得不充当眼睛的幽盈撇撇嘴,不耐地说道:“荷叶、锦鲤、水波……没了。”
萧煜吸了口气,对同伴的敷衍感到无可奈何。
“可否详细些……”
“还能怎么详细?荷叶绿的,鱼有红的金的,水……”
“几条?”萧煜突然打断她的话语,问道,“九条锦鲤,几条红金?”
幽盈皱着眉头,又扫了眼九鱼图,突然一怔。
“怎了?”
“……四条红鱼,通体鲜红。”幽盈语气森然,转向萧煜,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萧煜沉默了,摘下面具,揉着因事件棘手而皱起的眉头,缓缓说道:
“安济鸣在八年前,还只是一个农户,何种机遇能让一个大字不识的农夫变得富可敌国,地位攀升至此?”
“尤其是五年前,安家从土财主又一夜之间转变身份,受了朝廷权贵恩惠……”
“我先前与常总管攀谈,依稀能推断出,安家五年里节节高升的关键,在于五年前大小姐安宁偶然得了一幅九鱼图……”
幽盈顺着他的思路接话道:“既然如此,该把财神爷一样的小姐好生供奉着才对,那态度,分明……”
“幽盈……”
萧煜那双无神的眼睛望了过来,幽盈知晓他想说什么,径直否认道:“那个安宁没问题,毫无疑问是人类,否则沾染丁点妖的气息,都躲不过我的探查。无论是何种方式,若行了活祭生灵炼制法器那等事,该有死灵的怨念缠身,她很干净。”
“那便是有妖……或人布局多年,借安宁之手,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在安家图谋着什么……”
“这幅画?”
“暂且不动,以防被幕后之人察觉。明日与安郡公讲明情况,查起来应当不必束手束脚。倒是还得与安小姐好生谈谈,待字闺中的小姐,该如何接近是个麻烦……”
瞧得萧煜有些伤脑筋的模样,幽盈嗤笑了声,道:“那倒是异常容易。”
“?”萧煜茫然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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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总管,不要……饶了婢子吧……”
金琳园某处的厢房内,少女压抑的呜咽声从半开的窗户里传出。只见屋内,一坨白花花的肉山压在软榻上耸动,其下正是一位衣裳半解的丫鬟。入府不过几天的新丫鬟此刻满面泪痕,哀怨与绝望缭绕心头,任她如何用力都推不开全身脱得只剩下裤衩的常总管。
常总管嘴里穿着粗气,伸手扒向丫鬟死死护住的肚兜,低吼道:“小贱货,不是想勾引老子你跑到我院里来作甚?!老实点!”
“不是的,不是的……”丫鬟抵着他的胸口,奋力挣扎着,哭道,“小姐,小姐房里没墨了,奴婢听命来取些墨条……求总管放过婢子吧……”
“你就是个打杂的丫头,老子不知道吃了多少个这样的雏儿了,进了这园子就得给老子守规矩!”常总管抓住她两只细嫩的手腕,用力按到两边,恶狠狠地说道,“连郡公都不在乎那个贱种,谁还把她当作小姐!老子今天就要吃了她院里的人又如何!”
“不要!”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一刻,丫鬟绝望地扑腾双腿,闹腾间一膝盖顶在了常总管命根处。常总管眼前一黑,脸色当即由红转青,再转紫,本就肥肉堆砌的猪头更加难看了。他捂着裤裆,咬着牙就差没打滚了,本就在萧煜和幽盈身上吃尽了屈辱,只稍稍回想一下幽盈的样貌就心里怕得打鼓,于是这丫头正巧在院里晃悠,拿来泻火正合适。没想到这丫头竟是这般死倔,差点把他命根毁了
念及于此,常总管更是怒火难耐,一巴掌大力扇在丫鬟脸上。她半边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嘴角破了,鲜血缓缓流下。见了血的常总管欲火瞬间点燃,他一边抓着两只小手将她翻面按在软榻上,另一手勾住少女轻薄的亵裤,狠狠一撕。
布料的撕裂声伴随少女的哭泣,让常总管更加兴奋了,打算就以这么个姿势教训不识好歹的小贱货。
“过一会儿就不会觉得难过啦……”常总管俯身压在丫鬟光洁的后背上,凑到她耳边说道,然后就准备一把扯下自己的裤衩。
自知清白就要交代在今日的少女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噗”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沉浸在恐慌中的少女却并未察觉到,直至过了几息,禁锢自己双手的那只肥腻手掌松开了,少女才发现压在身上的常总管不动弹了。
她赶紧捂住肚兜,吃力地爬起身,却从软榻上摸了一手黏糊的温热液体。小丫鬟睁着泪光朦胧的眼睛低头看去,殷红的鲜血正从手掌中滑落,沿着她的小臂滴向小半已被血液浸透的软榻上。
她僵硬地看向倒在一边的常总管,便看见这体型肥大的男人,左胸透了个窟窿,心脏不翼而飞,大股大股的血液正在淌出。
“啊!”
惊恐的尖叫声穿透屋舍,把这座沉浸在奢欲中的金琳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