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客栈,一里之外。
李懋问道:“这客栈是?”
陈渝笑道:“龙门客栈。”
“你咋知道?”
“李老哥,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配副眼镜吧,那酒帘子上那么大的字你都看不见!”
……
而陈青已经饿得不行了,铆足了劲就要往客栈冲去,却早被自家师父一把拉住。
陈先生伸着脖子教训着小丫头道:“小青,先生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咱读书人,讲究仁义礼智信,修身养性,戒骄戒躁,你看看先生我不就……”
面对师父的侃侃而谈,小丫头早已是习以为常,只得自顾自的点头。
唠完一大堆,陈渝这才心满意足掏出两副斗笠来,一副自己带着一副递给李懋。他笑道:“江湖险恶啊,所以我们才更要低调点。好了,来,美味,拿一锭金子来,先生带你们吃大餐去!”
???!!!!
“风紧,扯呼喽!”说罢,陈渝拿过一锭金,第一个就带头跑去!
“扯呼喽!”小丫头也撒起脚丫子飞跑,欢快跟在师父后面叫嚷着。。
而李懋和美味也就无奈地追了过去。
师父你不刚说要低调吗?!
之后,一行人就一路跑到了客栈,为首的是陈渝,喊人的是美味,背着一个大箱子的是李懋,踹门的小丫头陈青。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听陈渝摘下斗笠,高声道:“小二,上酒。”
面对突然出现的陈渝一行人,在那短暂的惊鸿一瞥之后,金镶玉竟对陈渝犯起了花痴,而当陈渝的目光扫到金镶玉,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前者妩媚,风情万种,后者淡然,一笑置之。
那一刻她就决定,不管如何,一定要和这般的妙人共度春宵一刻,不,十刻!
“呦!客官们咱先坐下来歇歇脚。”及时反应过来的店伙计三两忙招呼着。
众人在伙计带领下离去后,金镶玉仍是望着那书生背影看去,呵,有意思的男人。
身边的千户不满道:“上个月都不是这个日子,说来就来,下次早点说!”说完,他便带着手下气呼呼的离去。
恰好却与陈渝一行人面对而行,一时间,风沙四起,杀气初现。
千户对着手中通缉令望了陈渝一眼,随后直盯着李懋好一会儿,这才冷哼一声离去。
伙计殷勤对李懋说道:“客官,我帮你拿吧?”
李懋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伙计尴尬笑了笑,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擦干净了桌说道:“这边干净,不靠窗户,没那么大风沙。”
“嗯,有什么现成的,全端上来。”陈青嚷道。
伙计点头离去后,李懋小声问道:“咱们这么大张旗鼓,能行吗?”
陈渝瞥眼道:“放心,这么做反而不会惹得别人觊觎,不然你穿着一身黑还带个斗笠跑角落坐着,这不是明摆着让别人觉得你有问题吗?你当写小说啊?”
这不?一处角落里,正有着一群烂人假装在那摇骰子,实则在斜眼张望,那眼神就像是一群恶狼躲在丛林中盯着一只羊那般凶狠,饥饿。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陈渝摇头喃喃道。
而当角落那帮烂人要起身动手,金镶玉几步就走了过来,坐在那主位之上,再劈手夺去那为头那人的骰子,随意抛掷,她冷笑道:“地方是我的,货也是我的,你们要是坏了规矩,以后就别在我这销赃卸货,去你的”
说罢,她把那六枚骰子随意一抛,便起身摇曳腰肢,陈渝他们走去。而那骰子就那么精准无误般生生钉在柱上。
好一个下马威。
正巧着伙计拿酒来,金镶玉就顺势拿过,贴身就挨近陈渝身旁,弯腰倒酒,她浅笑道:“八方风雨,比不上我们龙门山的雨。怎么说?”
陈渝微笑着点头致意,倒是李懋不解道:“这大晴天的,哪来的风雨啊?”
这却是一个黑话,金镶玉见他们对不出来,便笑道:“哦~看来各位是远道而来的了,诶,这位客官你打哪来啊?”说着,她竟抬手搂住陈渝肩膀,娇声娇气,那火辣的红唇也只与陈渝一指相隔,暧昧至极。
陈青一看,这不是言情小说里的惯用情节嘛!而且接下来肯定会是在一般调情后,在进行一场……天哪!那,那,我那未见着面的师娘岂不是太惨了?
一想到这,小丫头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无数张小说里薄情男子抛妻弃子的桥段来来,什么陈世美啊,甚至潘金莲……想想都恐怖!
当小丫头还在细思极恐时,陈渝已经开口说道:“我们是打北边来的,是要往南边去做些小买卖,至于是什么吗?……哈哈,掌柜的你懂的。”
“哈哈哈,那不知客官打算住几天啊?”
“明天就走,放心吧,掌柜的,不差你钱的。”陈渝随即把一锭金子重重往那桌上一掷,这又引来不少人侧目。
金镶玉忙把金子拿起,咬了咬确认真假之后才小心收入怀中,那笑容愈发真诚。她笑着提醒道:“客官,财不外露啊。”
“无妨,我是相信掌柜的。”陈渝说道。
正待他们两个相谈甚欢,门口的账房先生突然招呼着金镶玉。
金镶玉这才道:“哈哈哈,那奴家先失陪了,三两,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给这桌客官上菜啊,等什么呢!”说着,她便陪笑一声,走向账台而去。
账房伙计道:“这些人来路不白不黑的,掌柜的,你可多留点神啊。”
金镶玉笑看向那边道:“那四人中,只有那个大胡子棘手点,是个四境武夫,不过放心,老娘有分寸。”
陈青突然闷声道:“师父,你可是有夫之妇啊。”
陈渝一愣,哈哈大笑,没好气的敲了小丫头一个板栗说道:“傻丫头,师父还要你提醒,你看看师父我像是好色之徒吗?”
“像!”这时,在座的众人倒都是齐声说道。
“李懋,你凑什么热闹!”陈渝摸了摸鼻子,努力维持着本就不多的师父样子:“呃哼,其实为师这么做,是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既然我们先前讲修身养性,那么在色一关,就是必须要面对的一关!”
“孟子那家伙说过:食,色,性也。色是物的表现,是世间万物生灵的表象,也是我们的心,我们所追求的欲望。”
“过犹不及皆不是。求色太过,那就是好色之徒,贪婪猥琐之人,非良人;不及,那是庸弱之辈,没有理想没有勇气,有什么用?”
“所以啊,在求色这方面上,应当非礼勿视,勿听,勿行。所在关键于一个礼字。礼,理也,求之有礼,当之无愧。”
“呃,你们听懂了吗?”
陈青昏昏欲睡,李懋若有所思,美味想了一会儿说道:“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陈渝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来,称赞道:“善!”
不过,其实陈先生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却是:你们师父我可是对你们一心一意的!别多想啊!
毕竟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能愚夫啊!
这时,饭菜也终于端了上来,陈青这叫一个“幡然醒悟”拿起肉包就要吃,陈渝却一把拦住,沉声道:“别动,肉包有问题。”
李懋握住刀,警惕道:“难道有蒙汗药?”
陈渝摇头道:“反正肉不干净,吃素菜吧。”
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角落里的那帮烂人自见识了陈渝的出手阔绰之后,那贼心就更加不死了。
为首的头领摔著为号,顿时,前后都有人围了过来。那些暗藏在裤带里,麻布里着的刀也渐渐开鞘。
陈渝对李懋无奈道:“能应付吗?”
李懋随意道:“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