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3章 1454 少女风暴

第1453章 1454. 少女风暴 滨崎步只有十五岁，需要在监护人的陪伴下生活。中森明菜今晚刚见过滨崎步，心里还记得自己对她应有的几分责任感，因而格外多问了一句。 岩桥慎一笑道：「按说，那孩子应该交给万由美桑照料。」 这是业界惯例的安排，不过，中森明菜听话听音，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问他：「Ayu不情愿吗？」 岩桥慎一觉得有意思，「怎么会这么认为？」 中森明菜回了一句「感觉」，顿了顿，又道：「Ayu今晚像是装着些心事。」 她正迷惑于自己的感觉，忽然听到岩桥慎一告诉她：「Ayu似乎想要住到我们家里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什么？」 岩桥慎一更乐了，「像是被吓了一跳。」 「突然这么说，当然会被吓到了……」中森明菜埋怨他似的，嗔怪道。她按着岩桥慎一的胳膊，追问：「Ayu这么对你说了吗？」 「那倒没有。」 滨崎步的问题问得鲁莽，以至于岩桥慎一有些措手不及。回过神来，和她说：「我晚上有安排，要参加好几个招待会。」 春假结束，因为宇多田照实和藤圭子夫妇仍继续着两人的非洲采风之旅，宇多田光的新学期入学，只好由岩桥慎一和中森明菜代为打理。 岩桥慎一笑了笑，回道：「还没个影儿呢。」 小狗健太吠叫了两声，迈开腿，要跑过去看热闹。 岩桥慎一对太太这份热情，感到些许的不可思议。 让宇多田光住在家里，是代替她的父母暂时照料她。让滨崎步住在家里，又算什么？虽说签下滨崎步的人是他，岩桥慎一对再招揽一个滨崎步到家里来，不大感兴趣。 「这孩子好像在吃小光的醋。」 宇多田光站在房间门口，看中森明菜给滨崎步收拾房间。 安顿好了滨崎步的入学事宜，一件大事落地。 对于此，章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暗自松口气。 ……和在舞台上见到的明菜桑不一样，和之前一起吃饭时见到的明菜桑也不一样。滨崎步心想。 尽管，先前偶然的一面，滨崎步给小室哲哉留下了「棘手」这样的印象，其实在心里，对这个少女并不是那么的喜欢，但毕竟是岩桥慎一看重的人。 岩桥慎一从艺映系那里挖来了一个少女，这件事几天时间就传遍业界。 艺人借住在社长家里，不仅是为了有个监护人照顾生活，还意味着与社长建立起了人身依附关系。 说是岩桥慎一担任监护人，其实，负责照料的人就是中森明菜。 这倒也是，一边叫「岩桥桑」，一边却叫「明菜酱」，还是同一屋檐下，听起来是怪怪的，显得岩桥慎一更加严肃了。 …… 太太和自己一样意外，岩桥慎一反倒放松了下来。他告诉中森明菜，「那孩子的意思，我们家里既然已经有了小光这个孩子……」 「不如说是帮了大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Ayu。」渡边万由美笑了笑，没当着别人的面，不介意把心里话说出口：「和一个单身女性同一屋檐下，还是她事务所的社长……现在不用这样，那孩子大概也会松口气。」 滨崎步始料未及，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峰回路转。 「对青春期少女来说，一个独居的年长女社长，是有些可怕。」渡边万由美倒是不介意挖苦自己。 少女的名字叫滨崎步，是福冈的地元艺人，出演了朝日电视台本季的电视剧《双胞胎教师》，这是公开的信息，要了解并不难。真正令业界好奇的，是岩桥慎一如何看待她。 不过，以那对夫妇的奇妙相处模式，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有消息也许就是要刷新离婚次数纪录。 岩桥慎一担心滨崎步强烈的个性，会令她陷入校园霸凌，所以不让她去读女校。但毕竟疏忽了滨崎步对有权威的年长女性的排斥。 就这样，住进了那个社长桑和最喜欢的明菜桑的家。这一瞬间，滨崎步感觉到某种不可思议。但充满家庭感的氛围，让她有一种强烈的，闯入一个家庭的感觉。 渡边万由美虽说主动应承了照料滨崎步起居的工作，但其实心里没什么谱。她有些犹豫，不知是该让滨崎步和自己住在一起，还是另为她安排住处。 他虽然对着章子说，但这句话是说给渡边万由美听。不过，在章子母女听来，这句话也是一种对滨崎步的善意欢迎。说笑之后，他和章子确认：「章子桑，接下来还有需要您配合的部分。」 他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滨崎步就坐在他的办公室，看他说话。 倒是小室哲哉，先前在录音室跟滨崎步偶然见过一面，现在，得知这个少女正式跟岩桥慎一签约，到公司去见岩桥慎一商谈古谷仁美出道宣传的时候，顺便向他道个恭喜。 渡边万由美打趣他：「看来，已经有点影了。」 「还会有假吗？」渡边万由美反问。 「该不会是你自作多情吧？」 岩桥慎一反问：「什么怎么办？」 中森明菜则调侃丈夫：「小光总不能叫你『慎一酱』吧。」 但无论如何看待岩桥慎一这次的行事，业界都对这个新人投以了好奇目光，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少女，值得岩桥慎一如此大张旗鼓。 滨崎步继续着失礼的问题：「每个招待会都非参加不可？」 岩桥慎一看向滨崎步，问她：「Ayu还有什么想法吗？」 岩桥慎一的语气认真了一些，「那当然了。」 当然，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因为觉得渡边万由美不能照料滨崎步的生活，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是那位八面玲珑的岩桥桑第一次出手要人，相当有话题度。」小室哲哉调侃他。 只不过，长大成人，小时候的事仿佛就自动一笔勾销，不能够再提起。 昨天，她近似蛮横无理的，向岩桥慎一索要一件与她无关、却仿佛本就属于她的东西。今天，这样东西真的到了自己手里，她反倒像是被吓到了，露出做错事的表情。 这是在挖苦岩桥慎一刚才那句「还没个影」。岩桥慎一收下这一句，笑着对章子说：「再住进一个Ayu，这下家里要欢声笑语了。」 宇多田光打量色彩活泼的房间。中森明菜善于和孩子相处，宇多田光住进来的这阵子，两个人相处的不错，私下里，宇多田光叫她「明菜酱」。 岩桥慎一还没来得及考虑对滨崎步接下来的安排，演员的工作当然不会再做，要成为歌手，必要的训练课程，陆续就会开始。 到底是孩子，遮掩不住心事。但是，也知道不该把话说出口。 「越说越不像话了。」岩桥慎一摇头。 滨崎步站在玄关前，被中森明菜迎接。一只外形靓丽的小狗跑过来，在中森明菜脚边停住，冲她吠了一声，试探着跑过来四处嗅嗅。 岩桥慎一和她开玩笑：「也许在心里怪我多管闲事呢。」 古谷仁美的出道单曲已制作完成，进度之顺利，在岩桥慎一的意料之中。毕竟，小室哲哉经手的歌手，在录音室的效率都极高。 看中森明菜给滨崎步收拾房间，好像看到了她为自己的到来做准备的情形。 渡边万由美却露出个有点自得的表情，对岩桥慎一说：「看这样子，我是不会再步上父母辈的前路，让家里总是充满艺人的欢声笑语。倒是慎一君你，现在已经有点样子了。」 「小光和Ayu要好好相处哦。」中森明菜转过身来。 「但还是早一点更好。」滨崎步之所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失礼，大概是因为说出这些话时，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一种单纯的期望。 最重要的事说完，小室哲哉这才向岩桥慎一提起：「听说，之前在录音室见过的那孩子和公司签约了。」 岩桥慎一受了挖苦，不以为意，「要是我自作多情那倒更好。」他告诉中森明菜，「如果Ayu不愿意和万由美桑住在一起，也可以给她指定陪同的监护人，不过……」 「健太~」宇多田光小声叫它，示意小狗到自己身边。 「您不回去吗？」 滨崎步牙尖嘴利，问他：「不是社长了，还要这么为公司的事费心吗？」 而中森明菜的细心，则来自于过来人的同理心。 岩桥慎一其实早知道宇多田光私下里对中森明菜的称呼，为此，两夫妻闲聊时，他还跟太太玩笑着抱怨，宇多田光只在私下里叫她「明菜酱」，当着他的面时老老实实叫「明菜桑」，显得他这个人太过严肃。 艺映系放弃了一个还没正式到手的无名新人，换来今后更多的合作机会，对此并无不满。业界里，真正讽刺岩桥慎一行事霸道的，反倒另有其人。 宇多田光要入学，滨崎步那边，也要正式入读堀越高校艺能班，岩桥慎一的办事员和中森明菜的小助理，着实为此忙碌了一番。 岩桥慎一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可笑。但看看中森明菜的反应，却是一副被自己的话惊到的样子。 岩桥慎一听她自己把话说破，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出于活跃气氛，调侃她：「这么说，听起来万由美桑人怪可怕的。」 渡边万由美做好了计划与心理准备，不想，隔天岩桥慎一和她碰面时，却突然和她商量，让滨崎步住进他家里。 岩桥慎一今天晚上要去和制作公司的人应酬见面，给中森明菜打电话，告诉她，办事员会把滨崎步先送回去。 当然，最好还是等滨崎步在东京的生活上了正轨以后，问一问她的想法。 …… 中森明菜问他：「你不想照料她吗？」 岩桥慎一习惯这家伙的那点毒舌本性，不以为意。 以渡边万由美洞察人心的本领，不会意识不到滨崎步的微妙情绪。 「当社长还真是不容易。」 「欢迎你来，Ayu~」中森明菜笑容亲切。 …… 岩桥慎一为滨崎步这点孩子气的想法感到好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中森明菜直面滨崎步对宇多田光的这份嫉妒心，却感到心情复杂。她问岩桥慎一，「你打算怎么办？」 岩桥慎一打完了电话，一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停顿了一下，告诉她：「等会儿，办事员会先送你回去，明菜桑在家里等着你。还有小光。」 岩桥慎一端详她忽然泛起羞色的脸，觉得怪有意思的。他想了想和滨崎步的几次见面，这个少女展现出的个性，中森明菜所想的，的确不无道理。 办事员过来报道，滨崎步起身，对岩桥慎一说：「那我就先走了。」 岩桥慎一笑了，「小室桑也知道了吗？」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共识。 岩桥慎一便也不再追问，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这样决定好了。」他想起滨崎步对宇多田光的微妙态度，当着章子的面提起：「我们家还住着一个孩子，比Ayu年纪小几岁。上次Ayu来东京，已经和她见过一次。」 艺能界每年都有上千组新人出道，仅唱片业界一年就有数百组歌手出道、或改名再出道，被寄予厚望的新人多不胜数，在正式出道之前，无论条件有多亮眼，其实都不足为道。 滨崎步显露出一种让中森明菜讶异的居心。 爱凑热闹的小狗，又一次离开她，向着玄关跑去。那里，中森明菜正跟岩桥慎一的办事员寒暄道谢。 上午，办事员去酒店接来了章子和滨崎步，就滨崎步在东京接下来的生活做出安排。一切妥当后，下午，章子就将返回福冈。 章子向他低下头，「Ayu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家政妇每天上门为渡边万由美打理，不过，要是让滨崎步和自己住在一起，那就要请一位住家女佣照料生活。 艺人出道以前，住在所属事务所的社长家里，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岩桥慎一如果是个单身汉，自然不好收留一个少女住在家里。但是家里有了太太，这么做就再名正言顺不过。 岩桥慎一却予以否定，「说不定会回去的很晚。」 如果宇多田光能暂住到岩桥家，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布置的很可爱哦，明菜酱。」 都是寄住在家里的女孩子，为滨崎步准备房间时，自然而然，选择了宇多田光隔壁的那一间。中森明菜收起为客房准备的东西，换上特意为少女采买的各式物品。 「您能早一点回去吗？」滨崎步问他。 这下，换岩桥慎一惊讶了，他反问：「你想让她住到我们家里来？」 这一点，岩桥慎一和渡边万由美都心知肚明。渡边万由美当然不会认为岩桥慎一在争夺对滨崎步的绝对控制权，但岩桥慎一还是在这时隐晦提起，以期从她这里得到一个人情。 这也使得岩桥慎一没有跟她太过计较，对她挥挥手道别。 「我都不是社长了。」 中森明菜被她的话逗笑了，没有在意宇多田光并没有答应「要和Ayu好好相处」这件事。 「以万由美桑的才能，照料一个孩子，应当也不在话下。」岩桥慎一说得理所当然。尽管在中森明菜听来，这种把工作的才能和生活的才能混为一谈的说法显得有些粗糙。 但是，中森明菜的态度，似乎很乐意于再照顾一个少女。 性格干练，埋首工作的渡边万由美，把滨崎步交给她，要她照料一个孩子，无异于给她一个负担。另一方面，滨崎步个性强烈，让她和渡边万由美朝夕相处，也许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话是这么说……」岩桥慎一固然觉得中森明菜的考虑有道理，还是有几分犹豫。毕竟，让未出道的新人住进社长的家里，不仅只是有个地方寄宿那么简单。 岩桥慎一对太太的解释心悦诚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当个严肃的欧吉桑。 但直到岩桥慎一觉得她可以正式出道之前，这段时间里，她到底是完全像个普通少女一样生活，还是进行一些艺能活动，这一点，岩桥慎一仍没有拿定主意。 「Ayu在东京接下来的生活。」 中森明菜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脸上发热，仿佛说了否定渡边万由美的话。 …… 岩桥慎一微笑了一下，回了句：「等会儿再见。」 「让Ayu住到你家里去？」渡边万由美不是不惊讶，但随即又道：「那我可就卸了包袱。」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卸了包袱。 「慎一君有没有想过，Ayu和万由美桑住在一起其实不太合适？」只有夫妇两人叙话，中森明菜说出心中所想。 有小室哲哉的金字招牌，古谷仁美的出道自带热度，岩桥慎一和小室哲哉，都对此信心十足。 傍晚，办事员送滨崎步回来。玄关前，还放着和她一起被送过来的行李。中森明菜和宇多田光正决定着今天晚上的菜单，听到动静，起身前去迎接。 业界对滨崎步的关注来得快去得也快，集中在她身上的关注散去，这样正合岩桥慎一的意。 岩桥慎一向章子传达对滨崎步的安排，「关于Ayu在东京的生活，如果章子桑和Ayu没有意见的话，暂时由我和太太来担任她的临时监护人，两位意下如何？」 单曲制作完成，先压制一批宣传盘，送去电视台和广播放送局，唱片销售方那边也要送到。之后，就是安排正式发行之前的宣传，等着唱片销售方那边的订单数量。 然而，岩桥慎一既不带她去面见电视台的制作人，也没有把她介绍给业内人士，完全把她藏在了自己身后。这种做法，起先是让人觉得神秘，但渐渐地，业界投向这里的目光，也就移开了。 这和小室哲哉注重歌手声音的特点，却又不强调唱功有些关系，但更是小室哲哉敏锐的直觉与强势的制作能力的体现。 但独身惯了，要和一个少女朝夕相处，渡边万由美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她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渡边家总是住满了事务所的艺人，围绕着父母，欢声笑语不断。渡边万由美尽管生活在艺人们的娇惯宠爱之中，但心中常有被排除在家庭之外的感觉。 岩桥慎一被她噎了一下，哭笑不得。 「签下她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小室哲哉似有些可惜，「上次遇到那孩子时，没有听一听她的录音。」 岩桥慎一打趣她：「听上去好像是句真心话。」 小狗往前跑了两步，又倒回来跑向她。宇多田光蹲下来，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眨动狡黠的眼睛。 合约签订，滨崎步接下来的生活和学业也都安排妥当，章子留下女儿，返程回到福冈。当送走了母亲，独自留在岩桥慎一的办公室，等着被他安排，滨崎步才后知后觉般，真正体会到「独自一人」是怎么回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室哲哉才是真正的录音室暴君。只不过，和从前那些对歌手不假辞色甚至破口大骂的老派制作人不同，他是那种微笑着决定一切的独裁者。 「没有。」滨崎步摇头。 他提到宇多田光，滨崎步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倒是章子对女儿寄住岩桥家这件事，更加放心了。 宇多田光想起那个看起来时尚明亮，却又有点像是在闹别扭的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我和Ayu现在是邻居了。」 当她感受到笼罩心头的寂寞和恐惧，不由自主，盯视着岩桥慎一。 滨崎步抬起眼睛，正看到慢慢走向这边的宇多田光。她忽然心跳加速。 在这样的世界里，很难对某一个无名之人持续关注太久，尤其，她还被有意隐藏。 这番话当中的客套意味，小室哲哉自己都懒得掩饰。 岩桥慎一心里有数，应付道：「Ayu才十五岁，要出道，总得再等几年。」 小室哲哉点点头，为了表示亲近，随口说了句：「这孩子叫Ayu埃」连滨崎步的名字都没有记住，看这样子，他从头到尾，对这个少女都没什么兴趣。 这样几乎是不加掩饰的态度，在岩桥慎一看来，觉得颇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