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 准备就绪

单曲连发计划收尾，企划专辑正式开始宣传铺货，而后，就是和《THE BEST TEN》节目组商谈好了的特别节目。 唱片销量榜单的统计规则，是每年的十一月中下旬结束当年的榜单统计。结束以后，隔周统计出的数据，就算作新一年的开始。 除此之外，受限于技术、年末假期，以及报纸媒体新年期间对节目的安排……等等原因，十二月底，唱片榜单就会进入暂停统计，等转过年来的年初再恢复工作。 《THE BEST TEN》那边的特别节目之所以能谈下来，就是因为销量榜单在收尾的单曲《接吻》发行以后，销量榜单暂停统计，到了节目组按惯例制作年末特别节目的时候。 换句话说，这张企划专辑发行以后，直到转过年来，榜单重新开始统计，才会一并放出这大约两周的数据。在这期间，只有唱片公司凭借跟唱片销售方的接触，对销售情况进行推测。 某种意义上来说，有那么点赌博的紧张与刺激。 要是销售势头好，转过年来，榜单一开始，必定成为话题中心。而反过来，即使这一步失算，专辑销量不尽人意，因为先前的单曲已经风光过，倒也不至于太丢脸。 不过，打算这么做，并不是岩桥慎一打算赌。而是因为他心中多少有把握，对专辑的销售势头非常看好，所以才想要利用年末榜单统计的特别之处，把企划再往上推一步。 普通人不会关注一期榜单到底统计了五天还是十二天，发通稿的时候，只会在新闻里看到销量的大字报。然后，决定要不要跟风。所以，年末这期特别的榜单也能拿来利用一次。 …… 《THE BEST TEN》的特别节目花样繁多，比如把同一年出道的明星叫来大联欢、或者把本年度年榜前十名的歌手请来唱歌、回放这一年常规演出时歌手的名场面，还把入选的歌手请来自己给自己捧场……诸如此类。 但是，为参加了同一张企划专辑的歌手准备专场节目，这还是头一回。 商谈好了准备一期特别节目之后，《THE BEST TEN》那边要制作台本，设计演出的舞台，再跟参与了企划的歌手们的事务所一一沟通。由岩桥慎一这个总制作人提出来的计划，参与企划的歌手们和背后的事务所也都全力配合，把当天的行程空出来。 岩桥慎一这个长颈鹿男，同样也要陪着DREAMS COME TRUE去参加节目。 制作台本期间，《THE BEST TEN》的导演还跟岩桥慎一联系，想让他这个总制作人在节目里露个面，不过，继续被他以自己是幕后黑衣人的理由给婉拒了。 “是吗？那可实在是太可惜了……”导演极为遗憾。 要是这个在企划宣传期间吸引了无数目光的制作人能出现在舞台上，话题度绝对够足。但岩桥慎一拒绝，也就只能作罢。 这就是黑衣人的好处。同意上电视是给电视台面子，不想上电视也完全没关系。 而岩桥慎一这个还不想上电视的幕后黑衣人，前脚拒绝了参加节目，后脚就戴上头套，若无其事的前往案发现场。 直播开始之前，后台的工作人员们忙忙碌碌。参与了企划的众人，除了和搭档的歌手有过合作之外，其余组合的人都没有见过面，此时此刻，虽然是同一张企划专辑的歌手，但后台泾渭分明。 要么各自在各自的休息室里待机，要么，平时有交情的歌手之间相互去打个招呼。 DREAMS COME TRUE跟参与了企划的歌手们几乎没什么往来，倒是BOLAN的几个青年得过来给他们打招呼。先前BOLAN给DREAMS COME TRUE的马戏团巡演当过伴奏班底，是正儿八经被提携过的后辈。 既然当过伴奏班底，对长颈鹿男的身份也清楚得很。 为着这个，这几个被岩桥慎一签下来的青年，过来打招呼的时候都使劲儿绷着弦，努力不把长颈鹿男和岩桥桑联想到一起。 谁能想到那位岩桥桑，还有这么可爱的另一面呢…… 岩桥慎一干脆不搭理他们几个，让美和酱跟中村兄负责招待他们。 BOLAN和藤彩子的合作单曲，替这次的企划开了个漂亮的头。同样，这两组刚出道的无名新人，也借着这次的企划，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 藤彩子得到了个深入人心的舞台形象，乐队则随着歌曲受到听众喜爱，创作能力在听众心里播下了种子。 参与这个企划，是替BOLAN准备的推销计划中的一环。这一步走成功了，紧跟着就要趁热打铁。 先前，单曲连发的企划进行中，一连两三个月，单曲榜都被“岩桥系”给霸占。不管是出于避锋芒、又或者是不分散企划热度的理由，都不能安排BOLAN发新单曲。 现在，最后一张《接吻》发行结束。同时，销量榜单停止统计。 而岩桥慎一，不仅选了这个时间点发行企划专辑，还一并安排了BOLAN的新单曲发行。当然，跟企划专辑不是同一天上架，而是稍晚个四天。 这么着，就算选在了这个时段发单曲，最后满打满算，实际销售的时间，跟选在平时发行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选这个时段发行BOLAN的单曲，肯定不是为了多卖几天让数字好看。 BOLAN借着这次的企划专辑攒了一波不小的热度，现在是要趁热打铁，把这份热度快速转换成人气销量，拖过年底，到明年初，就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不仅如此，BOLAN接下来需要的是一鸣惊人，迅速巩固这次企划带给他们的关注度。这样一来，他们的新单曲只有初登场就打入榜单前几名，这才算是合格。 所以，一方面，是大张旗鼓的宣传企划专辑，另一方面，也会用同样浩大的声势来宣传BOLAN的新单曲。 不仅如此，宣传企划专辑，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宣传BOLAN。 明目张胆的把BOLAN和企划专辑的宣传捆绑在一起，这种事会犯众怒，岩桥慎一当然不会做。所以，要故意把乐队的单曲发行时间，选在企划专辑发行的四天后。 但是，也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动手去捆绑，企划的热度，BOLAN在企划里的参与度，还有这时间相近的发行日期，会把大众的目光自然而然放到乐队身上。 从这点来说，乐队的单曲晚企划专辑四天发行，正好留出热度发酵的时间，自然而然，接过自企划专辑那边散过来的光。 送你一个现金红包！ 当然，其他的歌手，背后的事务所和唱片公司想把歌手的新作品发行时间定在这个时段也是他们的自由。 企划的热度是把整串珠子串起来才得来的，每组参与者都能利用这份热度。岩桥慎一能安排BOLAN卡着时间发新单曲，东芝EMI还安排ORIGINAL LOVE在新专辑里收录那首《接吻》。 ……各有各的手法。 合作归合作，合作完了，就又是竞争对手。只要能出效果，什么事都做得。 也为着乐队享受到了最顶级的宣传资源，BOLAN的几个青年才深感压力。尤其主唱森友岚士，这个性情腼腆、自信又自卑的青年，对他来说，只要交不出满意的答卷，在岩桥慎一面前，就坐立不安。 尤其让自己坐立不安的人，现在戴着长颈鹿头套坐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情形，不由得森友岚士不绷紧心里那根弦。 终于，寒暄完，找到合适的机会，几个青年起身告辞。 “今天，就属KRIN君最悠闲了。”BOLAN的几个青年刚离开，美和酱起了个话头，跃跃欲试的想跟他嘴皮子炒黄豆。 岩桥慎一不太想接招，“还好。” 美和酱“嘁”了一声，“真是悠闲的语气。” 就抓着“悠闲”不放就是了。 可岩桥慎一不搭理她，不一会儿，美和酱抓着的就不是“悠闲”，而是他的胳膊了。小狐狸挨着他坐，和他数算年末的计划。 说完了工作计划，还说了演完红白歌会以后，要跟朋友一起去澳大利亚新年旅行。说着说着，狐狸尾巴又露出来，“还有今年份你要准备的礼物……” “给你和正人桑的份，我可都准备好了。”她得意洋洋。 虽然看中村兄那副苦笑的模样，对美和酱的礼物是不怎么期待就是了。 美和酱自己还美滋滋，一本正经的重复，“我准备了超棒的礼物。” 她嘴里的超棒，就让岩桥慎一联想到奇丑无比的摆件、没什么用处的小玩意……诸如此类的怪东西。 “嗯，知道了。”他点点头，“会准备回礼的。” 反正，互送礼物的传统，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就算美和酱不提，岩桥慎一也肯定会准备。不仅如此，也一如既往，不太期待她会送出什么“超棒”的新年礼物。 等到和他们同组的前辈八代亚纪回来，话题就被揭了过去。 …… “河合桑，您好！” 准备彩排的时候，在后台，中森明菜与河合奈保子打了个照面。见着河合奈保子，她神情开朗，笑着和她打招呼。 早中森明菜出道两年的河合奈保子，不仅是前辈，年纪也比她大两岁。早先几年，河合奈保子还没有转型创作歌手，中森明菜出道不久就走红，两边在各种偶像歌谣节目里同台碰面，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河合奈保子其人没什么棱角，性格好、待人亲切，胸怀宽广，人又有点老派。差不多时期出道的偶像里，哪怕和她是竞争关系的，也挑不出她的毛病。 但是，这样的温和，作为艺人这份职业来说，说不定是减分项。 不过，中森明菜这个晚两年的后辈，喜欢像个温柔包容一切的大姐姐的河合奈保子。 真要说起来，这个桃浦斯达，有时也挺会撒娇。 “明菜酱，好久不见了。” 河合奈保子一笑起来，一双眼睛看着圆鼓鼓，像是可爱的卡通人物。 这样的联想，放到一向喜欢的前辈身上，中森明菜自己也觉得不礼貌。但河合奈保子整个人，就是有种让人感到安心的气质。 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联想到童话的世界。 仔细想想，两个人足有个一年半载没有见过面。本来就是工作上还算合得来的同事，会在工作结束后一起去吃个饭，或者在同一家俱乐部遇到时一起玩。 但私下里，各有各的友谊圈子。虽然不排斥、但也并没有那种强烈的，想把对方邀请进入自己的小圈子的念头。 不过，交情虽然淡，可偶尔遇到，内心里对彼此都感到亲切。 “没想到，参与了同一个企划。”河合奈保子笑笑。 中森明菜称赞她，“我有听河合桑和秀树桑的那张单曲，相当有味道的歌。” “真的吗？”被夸奖了，河合奈保子眼睛一亮。 中森明菜像个被点了名的学生，认认真真回答，“企划的每张单曲我都有听过，河合桑的曲子，和秀树桑在歌曲里的表现，都很棒。” “虽然后辈当着前辈的面说什么‘前辈的表现很棒’之类的话很没礼貌。”中森明菜像个搞笑艺人似的，熟练地吐槽了自己一下。 河合奈保子露出个被挖苦了的搞笑表情，“在说什么呢。” 两个人相对而笑，结伴走了一段。 “其实，也是托了岩桥制作人的福。” 河合奈保子说，“突然之间，接到他的约稿，心里完全没底的时候写了曲子，接着被邀请了参加企划。” “曲子的编排之类的，也都是岩桥桑那边负责的。”她颇为谦逊。尤其中森明菜也参与了企划，反而让河合奈保子更不想自己居功。 不过，河合奈保子提岩桥慎一，中森明菜只是听，接不上话。与其说是无话可说，不如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起在录音室里气急败坏骂他“你这家伙！”的事。 同样是合作，和不同的对象画风就完全不同。也不知道岩桥慎一跟其他人合作的时候，录音室里怎么一副情形…… 该不会只有她跟他大吵特吵吧？ 河合奈保子轻声细语，也不在意中森明菜只是随声附和。不多时，走到目的地的摄影棚。中森明菜见着了西城秀树，又去向这位大前辈问好。 这边的彩排确认完毕，那边，DREAMS COME TRUE和八代亚纪也准备出门。同一条路，两拨人打了个照面，又各走各的。 而后，就等着晚上的直播节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