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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回 找到了

锦衣长安第一卷故人归第一百八十六回找到了孟岁隔赶忙点亮马灯提到近前,看着姚杳拿了个奇怪的东西出来。
他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姚杳晃了晃手,简单一语:“钥匙。”
孟岁隔愣了一下,钥匙,怎么会有长成这个样子的钥匙,锋利的像一把刀,薄薄的刀锋和刀身上布满了无数个凹凸,形状各异。
她托着盒子靠近马灯,仔细端详着锁眼儿,锁孔极细小,在别人眼中只是一道黑洞洞的缝隙,可在姚杳眼中,里头明暗曲折,还有几处不易察觉的阻碍,投下漆黑黑的暗影。
这种锁是特制的,不适合的钥匙放进去,一旦碰到锁孔里的阻碍,便会触发盒子里的机关,毁掉盒子里的东西。
姚杳深深吸了口气,稳稳的把那枚奇怪的钥匙送进锁眼中。
这把钥匙极薄极柔韧,十分巧妙的避开了锁孔里的阻碍。
钥匙在在锁孔的尽头轻轻一挑一勾,又缓缓转动了半圈儿,便转不动了。
可锁纹丝不动,并没有什么反应。
孟岁隔和顾辰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顾辰笑了:“阿杳,你该不会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溜门撬锁,手上的功夫都废了吧。”
姚杳嘁了一声,瞪了顾辰一眼,低着头继续开锁。
她神情平静,不急不躁,钥匙勾着锁孔尽头的那点凸起,反向又转了半圈儿。
只听到“啪嗒”一声,如同之声,锁扣就松开了。
三颗脑袋顿时凑在了一起,看着打开的铁盒子里静静卧着一枚钥匙。
静了片刻,姚杳突然低语:“怎么还没人来?”
顾辰敲了一下姚杳的后脑,笑了:“你就那么想打架!”
孟岁隔沉声道:“快来了,咱们一出刺史府就有人跟上了,就算是用爬的,这会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还有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声。
三人像是早有预料,孟岁隔飞快的把钥匙抓起来贴身收好,而姚杳一把把铁盒子锁好,紧紧抱在怀中。
刚做完这些,门就被大力的砸开了,一群黑衣人提着刀剑,破门而入,而墙头上也露出不少黑漆漆的脑袋。
为首之人一眼就看到了姚杳怀里的铁盒子,重重晃了下手上的大刀,刀背上的铁环哗啦啦直响。
这口刀怕是有了年头了,乌沉沉的月色落在上头,光芒也是灰突突的。
为首之人蒙着脸,两只眼睛小却很精神,眉宇间满是狰狞之色,厉声大喝:“臭娘们,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爷爷饶你不死。”
姚杳弯了弯眉,皮笑肉不笑的啐骂:“哎哟你大爷的,能死在我们手里头,你个老小子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不过呢,投胎是个技术活,你下辈子可要看好了,万一投了个猪胎狗胎,你找谁说理去啊。”
顾辰呵呵的笑了笑:“猪胎狗胎还算是好的,就怕这老小子作恶多端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那可就是哭都没处哭了。”
为首之人被姚杳和顾辰连珠炮一样的话给噎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被骂了,他气的脑子发蒙,也忽略了眼前这三个人轻松泰然的镇定模样有什么不妥当,只一门心思的想把他们都剁了,大刀抡得虎虎生风,朝着姚杳就冲过去了。
有一个人动了,其他人绷紧的神经也断了,紧跟着冲了过去。
可他们冲过去才发现,院子里的三个人镇定的不像活人,连脸皮都一动没动,冷眼看着他们,那神情就像是看着一群死人。
为首之人也是一惊,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疯狂抡着手里的刀,一道道残影在深夜里划出涟漪。
就在此时,扑簌簌的箭声响彻起来,数十枚羽箭破空激射而来。
这些羽箭激射的极有章法,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只纷纷扎进了地面,正好挡住了黑衣人的前路和退路。
为首之人又惊又怒,在箭林中气的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要脸,搞偷袭,有种的跟老子真刀真枪的干。”
姚杳笑的赫赫嗤嗤的,一脸的冷嘲热讽:“我们这是给你留面子呢你懂不懂,这是白长这么大一坨了,你真枪真刀的都打不过我们,再气的吐血而亡,那多没劲。”
为首之人气的脸颊颤抖嘴角抽搐,他对上姚杳那双亮晶晶的眼,就怒发冲冠,就想拿刀剁碎了她。
孟岁隔没有给这些人思量的功夫,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拿下。”
这群黑衣人顿觉不祥,惊慌失措的拉开架势御敌,可是已然失了先机。
一时间刀光剑影横飞,羽箭簌簌而落。
没有哀嚎声传出来,全是活捉,连给他们咬碎毒牙的时间都没留,便一句拿下了。
姚杳一行人并不是单纯为了取钥匙而来的,他们主要是冲着抓几个四圣宗之人,取钥匙不过是搂草打兔子。
刺史府厅堂里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汉王谢孟夏那个大嗓门甚至盖过了舞乐之声,隐隐有醉意:“袁大人,袁刺史,你今天这宴席摆的,甚合本王的,嗝......”他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继续醉醺醺道:“甚合本王的心意。”
那大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砸在袁峥容的肩头,他的肩膀头被拍的生疼,身子也跟着一点一点的矮下去,他是满腹经纶的文臣,跟谢孟夏这种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不一样,受不住他的大巴掌,他尴尬的笑着,眼睛深处却藏着些许轻视和厌恶:“这些都是微臣应尽的本分,殿下高兴,微臣就高兴。”
谢孟夏乐的眉眼都挤到一起了,眼睛几乎笑成了一道缝,松开美婢的手,死死抓着袁峥容的手不撒开,一张口,满嘴热腾腾的酒气直往他脸上扑:“老袁,本王跟你还,还真是一见如故啊。”说着,他还在袁峥容的手上摸了两下。
袁峥容恶心的都快哭了,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他甩不开谢孟夏那双不老实的手,只好转头找救兵,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跟王聪对饮的韩长暮和冷临江。
他欣喜若狂的大声喊道:“韩少使,冷少尹,来,快来陪殿下多饮几杯。”
韩长暮和冷临江早看到了谢孟夏的狡黠,袁峥容的窘迫,他二人视而不见,更对袁峥容的声音置若罔闻,都像是有了醉意一般,一脸迷蒙的继续说笑喝酒。
就在这时,有个婢女端着果盘走进厅堂,稳重的放在了食案上,行了个礼。
韩长暮抬眼看了婢女一眼,只见婢女微微点了下头,他了然微笑。
不过片刻功夫,韩长暮就晃了晃身子,头一歪靠在冷临江的肩头,一副喝多了快吐了的表情。
冷临江赶紧一把推开韩长暮,嫌弃的直撇嘴:“久朝,你说你酒量不行成什么能啊,快吐了吧,赶紧着,离我远点,我这新做的衣裳,头一回上身,你可别给我弄脏了。”
王聪轻轻搁下酒盏,玩唇笑了笑:“韩少使不胜酒力,我陪着韩少使去厢房休息片刻吧。”
冷临江笑着点头:“那就有劳王副尉了,我再喝几杯。”
王聪点点头,伸手拉过韩长暮,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冷少尹放心。”
王聪扶着韩长暮,沉甸甸的走出厅堂,走到外头,冷风一吹,王聪的头也被吹的有点疼。
他今日为了套话,也喝了不少的酒,脸上的醉意原本有七分是装的,可被这寒风一吹,竟然有七八分醉意上头了。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他现下还有事情要做,万不能真的醉过去,他强撑着精神,扶着韩长暮进了厢房。
厅堂外头的厢房是早就备下的,为的就是今日兴起,有喝多了的官员好有个休息醒酒的地方。
冰天雪地的季节里,西北一带,也没什么赏心悦目的花,厢房的角落里搁了香炉,一缕青烟打着旋儿腾出来,幽幽甜香氤氲开来。
一进门就是两张小巧的胡床和食案,一座两折花鸟屏风挡在火炕前头,火炕上铺着厚厚的床褥,揭开床褥,伸手就能摸到火炕烧的极热。
韩长暮已经醉的很厉害了,眼睛微微眯着,脸颊上红彤彤的,热乎乎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酒味儿。
他身子软塌塌的任由王聪摆弄着。
王聪脱了韩长暮的革靴,把他安置在炕上,看他仍旧昏睡不醒,想了想,想到了自家兄长的话,王聪犹豫片刻,还是解开韩长暮的腰带,宽了他的外袍扔在地上,冲着门外低声喊道:“进来吧。”
门外传来两声跺脚的声音,然后一个身披斗篷,头戴风帽,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走进来,一双鹅黄色的绣鞋上,沾了一点泥泞。
王聪平静道:“脱了吧,躺到他旁边去。”
姑娘犹豫了片刻,才解下斗篷,放到一旁,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儿不动。
王聪有点不忍心,递过去一壶酒:“先喝点酒,喝醉了就不怕了。”
姑娘狠狠咬住下唇,接过酒一仰脖,一壶酒就倒进去了一大半儿,脸上浮现出一痕微红,亮晶晶的双眸有几分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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