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辉夜的身形没有动,她似乎对梁晓的行动有些不解。
能够感知得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实力不过八等灵格,而哪怕是同等的人类,也会因为神性的威压而败下阵来,这个尚未触及殿堂的小子敢如此挑衅,莫不是来送死?
然而即便如此,方才梁晓救走玉藻前的一幕还烙印在辉夜的脑海之中,各种诡异的手段让辉夜不得不怀疑,他或许是真的有所信心才敢站在这里。
而此刻,梁晓也没有动,他的大脑正在飞快运转着,刚刚为了方便与这个辉夜对峙,二话不说爬到了这个几十米高的大树顶端,而现在他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自然而然地下去,把辉夜拖入地面战。
毕竟刚刚恢复的灵力来之不易,可不能用于某些浮空的圣痕之上。
片刻的沉寂之后,辉夜侧目望向一旁,似乎是感受着稻荷的气息已经远离,微微皱眉。
“原来如此,尔等是认为,我作为稻荷的协助者,单独战斗的能力并不强么。”
“若是如此……我可真是被看扁了啊!”
一声呵斥,梁晓的瞳孔微微一缩,只见原本的夜空此刻如同一本浩瀚的书籍翻过一页,瞬间转换为一片血色的黄昏,梁晓脚下已不是高树木,而是林林立立的,惨白巨大的墓碑。
幻术!
环顾四周,梁晓暗暗咋舌,真是难怪,这幻术单从表面的气势来看,绝对不是黄金殿堂的表现力。
“嗯?”
就在这时,梁晓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想要抽身离开却发现身体纹丝不动。
“该死!”
低头一看,踏足墓碑之上的双脚,此刻竟是与石碑同化,而那石化的痕迹顺着他的小腿一路蔓延而上,眼看就要抵达腰际。
而正在梁晓挣扎之际,一只纤细冰冷的手猛然伸了出来,闪电般的钳住了他的脖子!
“杀了你,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辉夜的面容浮现出来。樱粉色的长袍与白色的坎肩在血色余晖之下显得苍白可怖,那向来忧郁的双眸中,此刻带着的是强烈的杀意。
脖子被扼住,梁晓感到头脑一阵发胀,却并没有缺氧的感觉,但是那石化的痕迹不断蔓延,迟早要将他吞没。
而与此同时,梁晓余光一瞥,只见辉夜另一只手中的尺八之上,尖锐的幽蓝色寒芒暴吐数丈,看那架势下一个动作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求生欲爆发而出,梁晓一咬牙,浑身的灵力爆发而出,向后猛地退却,然而意外的是,在梁晓的这一动作之下,那原本已经攀登至他小腹的岩石,此刻竟是如同枯树皮一般崩裂开来!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梁晓与辉夜一瞬间便拉开上百米的间距,这才将暴乱的灵力逐渐平复下来。
“怎……怎么可能!”
辉夜还保持着出手的姿态,脸上的表情相当失态。
“你……区区一个八等灵格的凡人,你的精神怎么可能摆脱我的幻术!”
精神?
梁晓的脸色微微一变,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关键词,随后伸出手心念一动。
没有任何变化,他想要召唤出魂鸣大怨起,然而那柄黑色太刀并未出现在他的手中。
“原来如此,这里并非是显示,而是你拉起的一个精神领域。”弄明白了这件事情,梁晓松了口气,“也难怪,若是真的能够引起这般天地异象,你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黄金殿堂呢?”
“闭嘴!”
辉夜双目圆睁着,上前一步,踩着木屐的脚用力踩在虚空之上。
“给我死!”
“轰隆!”
几乎是同一瞬间,无数的黑影从崩裂的大地之中穿梭而出,那些高大的墓碑在黑影靠近之时,纷纷碎裂,轰然倒塌。
梁晓的目光快速扫过一周,手背上的圣痕微微发光,身形猛然冲向前。
B级圣痕·白驹过隙!
那些黑影逼近后才能够发现那是一条条粗壮的,宛如巨蟒一般的硕大藤蔓,强烈的鞭打足够让大地被撕裂,然而那些藤蔓铺天盖地地袭来,梁晓的身形却是化作一道闪电,从藤蔓的缝隙之中穿梭而过,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流光,随后朝着辉夜奔袭而去!
身处领域之中,辉夜能够捕捉到梁晓的一举一动,哪怕动作再快都无法逃避,当她察觉到梁晓居然主动向她发起进攻,心中的怒意更上一层楼。
“小子,你真以为我的黄金殿堂,我的神性,是个幌子吗!”
怒喝之中,稻荷手中尺八化剑,猛然向前刺去,那尺八之上的寒芒再度暴涨,与梁晓身形所化的流光转瞬即触。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在辉夜呆滞的目光之中,梁晓的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颊之上,她纤细的身躯被这一拳砸下,直接从半空之中狠狠地落到了地面之上。
“啧……”
右拳尚未收回,梁晓微微喘息着,额头上大汗淋漓,只见在他左肩之上,那尺八已经将他的肩膀完全贯穿,鲜血顺着碧玉般的管身滑落而下。
圣痕的余力消失,梁晓也是跌落于地,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努力地恢复着自己的灵力。
“不可能……”
辉夜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模样十分狼狈,仿佛梁晓刚刚那一拳直接打在了她的自尊心之上。
“我明明能够感觉得到,你这小子,根本不可能近我的身,为什么……为什么!”咆哮着抬起头来,辉夜怒视着梁晓,“你到底做了什么!”
“嘿。”梁晓相当贱地笑了一下,开玩笑,他才不会说。白驹过隙这个圣痕可不单单是移动加速,他本身能够让使用者的身体在一瞬间,通过支付庞大灵力,来加速一秒钟的流逝速度。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梁晓的那一拳,早了一秒打了出来。
“真是狼狈,哎,果然我可能还差了一点。”梁晓伸出手,咬牙握住尺八,狠狠地拔了下来。
“嘶……啊,如果是小玉就好了,她的话,刚刚那一下说不定你已经死了?”
握着手中沾血的尺八,梁晓朝着辉夜晃荡着,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