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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魔师

“众生何异,无所异,生死何别,无差别。”
一刹那,法阵之内,魔氛皆无,随后地形异变,岩浆喷涌而出,浓烟蔽日,硫磺那般刺鼻气息充斥着四周,再见岩浆开道,黑耀石铺梯,一身影,漫步而来,其人气质,貌似文人,剑眉星目,肤白如玉,但不经意,恍然间,他又会让你有一种深城府,攻心计的感觉,也许是他略显疲态的垂目神态,毁去了这文人的的精气神,他望向戌囿,拱手到,“魔族魔师,有礼了。”
戌囿没有回话,这一瞬间,戌囿如同在踏魔域一般,一般的景,一般的纯魔,而非所谓的入魔、堕天之躯。
戌囿去过域外,上过战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亦是明白真正的魔躯对魔师意味着什么,未有言,镇岳出鞘,不及一瞬,魔师竟是欲徒手硬接镇岳剑,相交一刹,又是另手剑指接掌,轰然一声,余威震荡而出,仅如此,阵法便已经是裂痕满布,将碎之时,但见高空之上,坎离镜水火分境,围隔此地,切断空间,挡下了一切余波。
再看魔师与戌囿,无人注意坎离镜之变化,两人数招相交,已经是打的四周只剩下一方由坎离镜切断的空间,戌囿知自己杀心只是暂时压下,时间过长,必遭反噬,到时恐怕是无法收场,顿时,灵力灌剑,剑意再攀巅峰,魔师见此,手微动,竟见虚空之中,剑气斩出,随后刹那,一柄形制犹似真武,然色暗红如血之剑,聚然骤现,剑身刻篆书为二,名曰玄煞,魔师握剑刹那,气质陡变,宛如剑仙临世,终不愧剑君之名。
两人对望一眼,极式顿出,一招,戌囿之剑如天压地,尽显威势,无处可藏,魔师深吸一口气,剑归鞘,手按剑柄,一刹那,时间如滞,剑意凝体,低喝一声,“剑字诀·势。”
一刹那,不及见动作,双剑便已经是相接,轰然一击,剑势相撞,竟是将两人同时震飞数尺,余威之下,坎离镜亦是被撼动数分,同一时间,两人已经是再战在一起,每剑交汇,皆是无边巨力。
数秒之后,魔师仿佛看懂了戌囿剑术,借力后退,念到,“剑字诀·速。”
一刹那,魔师身法如风,剑似行云,再见剑意,严霜寒雪,梅香傲骨,随行而至,一时间,剑招并意象,行招虽无方才之威势,却是再添凶险。
再观戌囿,虽速不及魔师,然仍巍峨如山岳,不可憾动,两方皆是剑招意象并行,既是剑技之争,亦是剑意之决,两方看似胶着,实则皆在等,等那一瞬之机,就在此刻,魔师见戌囿回招不及之刻,手中招变,直攻戌囿,然就再剑入神魂一刹那,戌囿如雾而散,未及反应,一剑当头劈下,魔师虽借魔躯硬抗此剑,仍感身形恍惚,神识震荡,随之再一剑,魔师虽未恢复,但感知仍存,下意识横剑一挡,虽保住一命,然仍是被剑势掀飞了出去。
两者皆是消耗巨大,神魂受损,如此比起来,肉体之伤,便是不堪一提,魔师半跪于地,以剑撑住身体,喘着粗气到,“你怎么可能会在岚师逝世当年便已经是失传了的岚法……你是以此为凭,故意诱我变招!”
“是,自古封魔皆惨烈,然而亦是,恒古不闻未靖时。”戌囿强忍神魂撕裂之疼,手执镇岳剑,汇全身灵力,一剑斩下,然忽见,一股灵力竟是冲破坎离镜封锁,反哺魔师,但见魔师举剑再起,极招相对,各退数步,同时,余威在撼坎离镜,魔师趁此刻,再发数道剑气直攻坎离镜,一刹那,坎离镜移位,瞬间消失,魔师与戌囿落回这方界域早已自我修复完全的大地之上,同时,反哺的灵力亦是再次增强且源源不绝而来,魔师望了眼仍是存在天空中的裂痕,又是望了眼气空力尽,无法稳住神魂伤势而昏厥的戌囿,叹到,“可惜,这次是魔涨道消,我虽然不想承认,我本质上仍是沐玄苍浊体,而上面,是沐家世世代代居住的清微境,可惜你未曾想到,那么,再见了。”
魔师一道剑气射出,欲斩戌囿神魂,但见一柄镰刃挡关,而在周璇耕前面,盘腿坐着一个少年,用着虚弱不堪的声音说到,“想到了……”
“你说什么!”魔师忽然一愣,望着那自己一开始便起了杀心的沐玄白,又望了眼周璇耕,突然笑到,“你一个虚弱不堪的少年,而这位,死圣一脉?确实克我,可惜他虽然已经到了这一脉的极限,杀我,仍不够格。”
“想到了……”
“嗯?”魔师不知为何,沐玄白重复的这三个字,让他怒意顿生,顿时聚灵,欲一剑诛杀面前人之时,地面忽然泛起金色光芒,随后一圈圈光波荡漾伴随古朴玄奥字符而出,魔师皱眉,但随之笑到,“难怪有些学识,但就算你天衍盘在手,你如此状态,如此修为,何用之有。”
语落一瞬间,魔师挥剑砍向这“天衍盘”瞬间,魔师忽感自己竟是有一种被排斥之感,灵力亦是回流清微境,诧异之下,再看那“天衍盘”时,一座阁楼虚影浮现,镇压而下,魔师顿时怒极,骂到,“怎么可能!栖梧!就算栖梧那混球老死了,器灵怎么会!怎么会容忍你拆下万道一楼核心!”
“栖梧先生吾师,楼是吾友。”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魔师望着沐玄白,虽然自己的力量在被抽回,但理智以复,对着旁边不断向沐玄白灌灵的周璇耕说到,“你们是什么组织的,都这么拼命无畏,为友愿两肋插刀的么?”
周璇耕没有理他,魔师也不失望,只是继续说到,“他没告诉你,万道一楼是什么样的神器,这万道一楼仍是传说中道墟尘自天降生之时,道尊承先志发宏愿所得,古今辛秘,洞天福地,灵药宝藏,功法奇术,甚至是科学技术,无一不包,无一不在,还有人守道尊、魔守沐元明,两位界守一生的成果,又有栖梧先生,不知多少纪元的增补抄录,现在已经不敢妄测其价几何了,要知道,白玄泽教恒古第一人苏玄天的剑术刀法,教道庭天宗的三门六法,皆是来自万道一楼,苏铭更是因为当年借三十三天外楼飞升之缘,在万道一楼中拿到了百花谱,才不光成了百花会首,更为天地人三君之一的人君,如何,你有幸趣否?吾可助你,更可助你脱此功法瓶颈。”
魔师仍然是未得到回应,轻笑一声,“看来你们的计划是,待我沟通清微境时,他以清微境之钥,万道一楼反噬于我,待我灵力尽时,你在出刀,一击必杀,自因果之上,断我后路,是也不是?”
周璇耕望了眼魔师,“你太吵了,如狗吠一般,是如何?不是如何?你能脱出来?”
“不能。”魔师叹了一口气,“我等死既可,反正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魔,有人族天才,栖梧先生高徒与我同葬,如何不行呢?”
“你什么意思!”周璇耕一愣,望向魔师,顿时握紧了手中镰刃。
“这先天至宝,会这么好驾驭?仅靠你与他外带地脉的灵力便可启动?你难道没发现他已经没开过口了吗?怎?死圣一脉,感应不到死气渐显,也看不到他已经干枯如柴?生命将息?”魔师冷哼一声,“这阻碍感知的障眼法,需要我教你破?”
周璇耕顿时,以手启目,瞬破虚妄,再看沐玄白,果然如魔师所言,当既举镰刃,欲断万道一楼与沐玄白之间联系,却被魔师拦住,言到,“此镰落,生机无。”
“你!”
“我告诉你如何救他,他一定告诉过你,他会耗尽全力而昏过去,也一定告诉你了,补天的方法,而你现在堵住这天,这万道一楼失去与清微境的联系,自然会缩回原主识海中去,他便可以保命,但如此也就救了我,诶,人生两难常有事,他可撑不过你过多的纠结。”
“不必多言。”周璇耕刹那间,将手中阵图掷向天空,一刹那,天裂消失,万道一楼消逝,沐玄白闷哼一声,便是倒地而失去意识。
“诶,虽然你可能成千古罪人,但敬你友情,也报你救我之恩,我许你时间,送他们去安全之地,我知道,你不会走,我亦是可以告诉你,我现在修为,十不存三,君现在修为,还是有百分之零点零一可能胜的。”
周璇耕望着沐玄白与戌囿,同时也感应到了刚送胡火冰回灵能科本部治疗,而正赶回来的杜康华,用灵力罩住沐玄白与戌囿,向着杜康华赶来的方向推了出去,同时在上边留言到,【头儿,吾生机已绝,勿做多想,我应过极丧,护他安全,也接过你命令,自然,不可食言】
周璇耕深吸一口气,一刹那,千里皆死域,万物尽凋零,结界之中,周璇耕手执镰刃,望着魔师说到,“你想错了,死圣一脉无瓶颈,他们有的,只是牵挂而已,诺言而已。”
“哦?难道还有什么辛秘?可牵挂与诺言,又有什么用呢?”
“不必多说,那便一战吧。”语落刹那,一股清圣之气冲天而起,周璇耕修为陡然攀升,又是片刻,天奏仙乐,道则合鸣,天空之中,一柄镰刃凝聚,随之破碎,复归周璇耕之身。
而在死域之外,杜康华手执胡火冰托付给他的坎离镜,望着天空异像,再观面前留言,一时间,急火攻心,引动反噬之伤,瞬呕鲜红,死圣入圣,唯死一途。一瞬纠结之后,杜康华望着死域方向,又是望向生命垂危的沐玄白与戌囿,对着死域深鞠一躬,抱着沐玄白与戌囿,再次折返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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