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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上 千古寥寥不知名

绵延万里山脉中,一条墨色长河横截而过。昏暗的天色下,更是只有那河中的游鱼,才映出了点点幽蓝色的光芒,亦是借此,才不至于是一片漆黑。
而在那河边,在那由木料搭成古渡口前,杜晦明一步踏上,便是压的那脚下朽木吱呀作响,使他不得也放轻了脚步,毕竟这地方,也不知道是数百、数千,或者是更远时期的造物了,要是下一步踏入水中,也是麻烦。
他望了眼天空,回想着自己从那处山崖上跳下来后,就如来到了另外个世界一样,这个地方天色如墨,长河如墨,一片幽暗,杜明晦沉吟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庆幸的是还是有信号,说明这里就算不在人界了,至少也是与人世相通的,想到这里,杜晦明拔通了电话,又是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先是环绕四周一圈,又是照了照墨色长河,说到,“方才山崖上就没有什么封尘陌路碑,这里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岸畔花海烧残阳的景,可以说除了这发着幽蓝色光的鱼,就没对的上的东西,你确定这里会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整个人类的东西,那种无来由的书你也信?”
“万一有呢?虽然我们已知的浩瀚历史修中,对此地都没有什么记载,但你想想那山崖,虽然有数千米高,但与另一座山之间相隔不过数百米,在看你现在站的地方,山脉连绵,辽阔无垠,这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上古遗祉。”只见那手机屏幕上,投影出了一个站在追踪器前的老人,他又是指了指追踪器上一个正不断移动的红点说到,“这要是普通地方,你觉得他会来,他离你所在地方大约还有十来里,你要是不想碰到他,最好别浪费时间了。”
“靠……”杜晦明骂了一句脏话,收起手机后,便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渡口边缘处,他感觉得到,这条墨色长河不简单,太静了,静的风都吹不到湖面之上,正当他欲做试探的时候,大雾忽起,又见一点点幽蓝光芒在那雾中忽隐忽现,约数分钟后,一叶乌蓬船,缓缓驶来,在那船尾,挂着一个透明瓶子,瓶子有几条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小鱼,应该就是方才所见光源了,另一侧,则立着一位头带斗笠,身穿蓑衣且看不清样貌的老者,他并没有划桨,船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动力系统,但船就是这么的摇曳而来,老者望了他一眼,说到,“客官渡河否?又欲如何渡?”
杜晦明望了那老者一眼,只觉他修为深厚如海,看不真切,又觉得那老者似有所指,思索在三,正准备拒绝,再试他法的时候,手机忽然又是响了起来,杜晦明一眼望去,便见手机上发来消息就一条,“他使用了他化法,为了避免不可挽回的损失,我已经下令他们且战且退,你要是探索不到这遗迹中有什么可令他如此在意的东西并带回,便力求阻止他得到这山中的任何东西。”
“我操!……”杜晦明又是骂了一句脏话,直接跳到了船上,如放弃了思考般的答到,“渡河,坐船。”
那老者仿佛是愣住了,杜晦明也是一愣,心中暗道不好,刚才一时嘴爽,但要是惹到这位大能不高兴,自己虽可以抵挡,但后面还有一位活阎王正在往这赶,若是动起手来,腹背受敌,怕是要交代在了这里,正欲解释之时,那老者突然开口到,“已经到了。”
杜晦明一时大惊,放眼望去,不过刹那,虽然那河上雾还没有全部散去,但自己确实已经在对岸了,杜晦明一时间,对老者实力,更是多了几分忌惮,仔细探查自身,竟是感觉有一种无形之丝,自冥冥之中绕了上来,杜晦明刹那间恍然大悟,从衣服口袋之中掏出一叠钱币,也不数了,直接一股脑的全部放在了船上,同时拱手说到,“前辈,多谢。”
说完之后,马上上岸,也不去听老者在后面说着什么,亦或是有什么动作,直接疾速而去,远遁数里远后,杜晦明才是长舒一口气,“这因果一道,果然怪异,既然甩不开了,哪怕是让他欠我,都不可我欠他,不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杜晦明望向面前大山,依旧是墨色如画,而山门上的字迹早以模糊的没办法辩认,虽看似荒废,但杜晦明为求安稳,轻打一个响指,啪的一声,一团金光升天,轰然炸开,一瞬间,天亮如白昼,杜晦明正欲趁此时一窥山脉全貌与玄机,忽然间,大惊失色,连退数十步,望向那石坊之下,素裳白衣,六尾狐耳的女子,一股危险之感,油然而生,开口问到,“不知这位道友贵姓,来此为何?”
那女子未答,反道是天空之上,传来一阵雄浑笑声,“杜晦明,你一个闯入别人家的贼,反问主人家是谁?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语而落者,一身白色僧袍,脖子上挂着黑白浸色琉璃珠,手持九锡禅杖,笑面佛相,目慈面善,身后映七宝暇光,脚下祥云托身,未染尘土,他望了眼杜晦明,随后转身望向那女子说到,“阿九师侄,许久不见了,安好否?”
“阿九见过摩诃师叔祖。谢师叔祖挂念,弟子尚安。”那女子对着摩诃白泽微行一礼,随后又是话锋一转说到,“师叔应该知道,此山与我同封已经不知多少纪元,师叔祖先前数次闯山,阿九可当不知,但此次我既然醒了,那么有一难再二,还有这位道友,亦是请原路而返。”
“唉,本想再见见老友,但主人既然不欢迎,那吾也只能作罢,扫兴而归了。”
说完之后,摩诃便是转身渡步而去,杜晦明望着摩诃背影,思索数秒之后,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似是被守山人劝退,已经撤离了,你的意见?”
“虽然追踪器显示他正在远离,但我还是觉得有鬼,你等上一段时间,要是摩诃没有折返,你就撤,我会再派人过来监视。”
“好。”
杜晦明刚放下手机,那女子的视线便是望了过来,说到,“封山中,还请速速离去。”
杜晦明拱手行礼,同时解释道,“前辈息怒,他为人狡诈,请容许我多待片刻,以防他折返而回,此妖行动,关乎人间存续,还请前辈理解。”
“人间存续?”那女子愣了一下,手中起课,掐指推衍数秒,叹道,“果然是,山中不知年,沧海易桑田,随你吧。”
话语落下瞬间,她便是转身离去,但就在此刻,降魔杵自天空降下,轰然巨响,山外结界亦是裂开,杜晦明暗道不好,正欲上前帮忙之刻,那女子已经是跃身而起,一手向天,无边灵力顿时托起降魔杵,另手指山,裂痕刹那愈合,同时说到,“师叔,此举非君子也。”
“只是想试试师侄这么多年来,修为如何了,同时送一道气,入山中。”
杜晦明望着离去复归,从天而降的摩诃白泽,便知此事唯有一战了,而另一边,那女子神色骤变,“什么气?”
“当然是,该知道之人,自然会知道的气。”摩诃白泽大笑一声,同时对着山中喊到,“如何,又想出山否?”
女子大惊失色,瞬间回身,欲加强结界,但见一只干尸,忽然出现在女子面前,仅一掌,破结界,退女子,随后干尸肉身渐起变化,不过数秒,变成一白发,阖目,身着道袍的少年,他未有言语,只是轻咦一声,七柄神态各异的长剑凭空而显,三柄长剑向那女子而去,又将头转向了摩诃白泽,数秒后,又转向了杜晦明,同时一柄玄墨长剑,再向杜晦明而来。
摩诃则趁此时,向山中冲去,杜晦明手中起诀,刹时光暗两分,化剑而出,一剑阻摩诃,一剑拒来者,但未料,那玄墨长剑竟是锐不可当,一剑断刃,极速而来,就在将至杜晦明眼前之时,一条狐尾忽然出现,将剑扫开,那女子同时说到,“他神志未复,只会攻击想与他动武者,阻他前路,是我之责,去完成你该行之事。”
杜晦明望向那女子,行了一礼,便往山中,追摩诃而去,不过片刻,杜晦明便是见到了与剑芒缠斗在一起的摩诃。
那摩诃见杜晦明已经是追了上来,手中禅杖一跺地,只见一股无边能量波向四面八方而去,先毁光剑,再袭杜晦明,但见杜晦明纵天而起,心知此战难善,当即深吸一口气,纳四方灵气,高喝一声,只见异相生,晦暗成明,双色混转,刹那间,如神如魔,如人如鬼,一掌覆下,顿时天降巨掌,遮天蔽日,似欲镇压一切胁威而落。
却见摩诃禅杖一横,双手合拾,无边黑气自体内疯狂蹿出,随后天魔成形,又见道威同降,聚而成尺,天魔握道尺,仅一击,便断巨掌,杜晦明见此,再摧灵元,眉间开天眼,灵剑聚身形,杜晦明握剑刹那,天色再转晦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随之一瞬,未及见两人动作,剑与禅杖已经是碰撞在一起,同时空间不承其力,瞬间破开,同时场景易变,只见万里赤土,枯木擎天,摩诃大笑一声,“多谢天师助我,此间之物,是我的了!”
语落一瞬,摩诃借此招余威,顿时拉开距离,直向远处那巨大枯树而去,杜晦明则亦是看见,在那巨大枯木树下,有着一团人形,且与方才那干尸所化少年样貌极为相似的能量体,庞大且纯粹,杜晦明瞬间明白,摩诃是为图此物,又破不开结界,所以才故意露了行踪,演了此出,但以追之不及,杜晦明长叹一口气,不能让摩诃所得,只能设法毁去了。
杜晦明瞬间起诀,天雷乍响,随之一道血色闪电,自九天之上,劈落人间,但见摩诃无惧,一手指天,佛国顿显,另手欲取那能量体,但在此一瞬间,摩诃神色骤变,刹那间,竟是以九锡禅杖猛击自身,随后当场死亡。
杜晦明见此变化,意料不及,就在那闪电劈中能量体的一瞬间,杜晦明突见周身景色再次易变,只感自己身陷无尽星空之中,如入泥潭,举步维艰。
同时,无数莫名其妙的力量,如无数双的手,正撕扯着自己每一寸血肉,又是感觉如蚁噬肉,如钉入骨,杜晦明瞬呕一口鲜血,望着星空,却不知如何破局,心中暗骂一声,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是在真正的星空之中,这八成是阵法,正欲拼死一搏时,忽见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抓住自己,将其拽出。
杜晦明又是呕出一口污血,望着身旁那六尾狐耳,以是半身染血的女子,正欲开口说谢时,那女子却是以手制止,又望了眼那禅杖说到,“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干了什么,落得一个兵解,一个将魂散魄消的下场,这诸天星幕杀不了人,但你身上却中了吾师身仙逝之时,所创之术,万灵归寂。
可惜我只是从他人口中听闻,未曾亲眼得见,亦不知如何应对,虽然因为同功体之故,我可帮你压制一时,但我,救不了你。”
杜晦明听完瞬间,直接愣在了原地,又过了半分钟,骂了几句脏话,拿出手机,却发现在刚才对战中已经损坏,又是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望着那女子说到,“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前辈了,我还有多少时间?”
“三分钟。”
“哈,那没办法了,能问一个问题和请前辈帮点忙吗?”
“可以,请说。”
“我留的下尸体么?”
“留的下。”
“那请前辈帮将我尸体送给一个叫傅思楼的人,那老头一直开完笑说我要是死了,一定要把尸体捐给他们做科研,听着就晦气,但和他们说,这尸体,就捐给他们了,同时告诉他们,摩诃白泽只是兵解转世了,还没有死,及来世还……哦,我没来世了,就这句就算了。”
“好,我会送到与转达的。”
“多谢。”
语落一刹那,杜晦明甚至来不急再有任何动作,便是向后一仰,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同时又感气血上涌,亦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她收掉了杜晦明尸身,转身刹那,便是出现在一位白发老人面前,又是从虚空中放出了杜晦明尸体,并快速说到,“我没多少时间,不要打断我,杜晦明愿意将尸体送与你做研究,摩诃未死,兵解入轮回……”
女子讲到这里,忽是如失语一般,顿了一秒,才是自怀中又取出了一幅画卷,却未曾放下,亦是未曾递出,只是紧紧的攥在手里,又是沉默片刻,才继续说到,“必须封山及小心……小心画上样貌相似者,师尊,弟子……”
语未落,那女子身上伤势已经爆发,口吐鲜血,魂散魄消,化回原形,竟是一只九尾狐狸,同时画卷落地散开,只见画上之人相貌,竟是与那山中干尸,所变少年样貌者相同,只是画上的少年是睁着眼,他眼中无瞳孔,只有一些如墨水滴落到水中后,那种散溢般的纹路,画中的他正坐在一棵巨大榕树下面抚琴,在他旁边,有两只寻常且普通的白狐正相偎而眠,在右上角,还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竟然是用近代的某种文字写着,赠吾徒阿九,不知道为啥你想要的生辰礼物竟然是为师的画像,是为师长的太俊朗了么?算了,为师就自己画一幅送你了,谁让你与你哥哥这对双胞胎是我唯二的徒弟呢,这可是我人间唯一的一幅画像了,毕竟现在还能落笔画我的,便就是只有我自己了,为师厉害吧,要是你哥也能像你一样乖巧该多好,嗐,不说这么多了,祝你生辰快乐,早日和你哥一样,修炼成九尾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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