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这个属于罪名的邪恶世界!我亲爱的——纯粹之怪物!”
黄粉色的眼中,倒映那张只有眼睛的黑脸。傲慢两只眼睛从中间向上翘起,就像两个鱼钩勾住了白狼的后背。
不可言说的舞蹈停止,怪异的人型弯着90度的腰,微微眯着眼。傲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和白狼平视。它看得见这只狼眼中的混乱,这种混乱的本质就是自己所说的纯粹。
在傲慢心中,混乱的本质就是过于纯粹。以纯粹去思考问题,就会不断走入循环。很有可能,现在的白狼已经无法正确认识自己。因为它的纯粹,会让它冲动思考,直到将所有的问题归结于自身。
“怪物,以你低劣的大脑如今是否可以理解我的意思——纯粹这一项最高罪行?”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白狼脚步移动,持剑向着前方斩去。面前的影子微微后退,卡在了白狼剑长度的极限。白狼愤怒地死死咬着牙,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够到面前这个浑蛋的身体……
面前黑色的身体不慌不忙再向后退了几步。影子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儿变化,好像这一切它都预料到了一样。
“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既定事实,所以,你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傲慢举起了手,指着白狼的胸,“用你的心去想,这个问题你也可以想通,只不过比我多用很多时间罢了。”
持剑的那只狼身体颤抖着,在它的腰包里面有一个东西散发着湛蓝的光芒,就如同大海一样温和、动人。但这护身符越是明亮,白狼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此刻,它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代表着“傲慢”的诅咒兴许说得并没有问题……
“不!我不会承认你的想法——永远不会承认你那种恶劣的、残缺的,对这个世界如此的评价!”
微风产生,白狼的身体突刺出去。它连续向着傲慢劈、砍、刺。可都被看似不利的傲慢从容应对,全然没有一点压力。
在灵敏的黑影躲过了所有白色的闪光后,它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一处都没有。
惊讶瞬间变成了白狼唯一可以识别出来的表情。在它愣神时,傲慢前踏一步将手击打在白狼的胸上。傲慢手上黑色的力量让白狼亲身体验到了名为“罪”的感受。
这种感受组合在一起,貌似塑造了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但也仅仅只是貌似罢了。
这一击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但是白狼却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思想。它艰难向后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胸,眼睛厌恶地看着眼前这个怪物。怪物慢慢地收回拳头,对于白狼接下来的反应,它表现出了好奇的神情。
不过白狼心中的这个世界却开始崩坏。像这样被各种欲望,各种被唾弃的想法组合而成的世界……怎么可能充满着代表着人性光辉的希望呢?罪,并不是一定错误的,也绝对不是正确的,在很多情况下,它的确可以驱使人类进步。之所以人类超越精灵……也有这种难以定义的本性驱使。
傲慢并没有想到,狼脸挤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它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压榨出来的,说的很艰难。“这样做……很有意思是吧?你不是觉得——纯粹是最大的罪名吗?这是因为没有使人进步的作用,而且会伤害他人对吧?”白狼嘿嘿地笑着,像是声带被卡住一样,断断续续又沙哑。
“你给我注入了你的思想……是吧?但是你觉得就凭这我就会认可你吗?我肯定还是向你回答——不会!”白狼捂住胸的手狠狠一拽,黑色夹杂着紫色的不明力量被白狼捏在手上。傲慢第一次像是皱起了眉头,虽然它对此并无反应。
白色的身影向前踏步,白狼的身体的眼睛变得自然许多。“我承认,你说的理论并非完全错误,我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正确。”它手中的剑高举于肩膀,身体的花纹开始发出对应颜色的光芒,“罪与不罪,大多都是建立于主观认知。就像是很多农民讨厌地主、伯爵,因为他们可以随时收走自己的土地产物。”
“很多地主、伯爵也讨厌农民。因为他们消极罢工,造成了一定经济损失,亦或者粮食不够。”
“在农民眼里,地主、伯爵擅自收走产物的行为,就是罪;在地主、伯爵眼里,农民不干活,消遣,就是罪。”
“因此罪具有主观性……如果你如今的罪推动社会发展,说不定后人就不会将你当做罪人……”白狼走到了傲慢的跟前,两只眼睛就这样相视着。“我想要说明世界上难以存在真正的正义、邪恶。你与我都无法代表任意一方。所谓七宗罪……或许只是还没有达到那个它为正义的年代罢了!其实人类对于对与错的定义很是复杂……”手里闪烁神圣的白色光芒,白狼挥出拳头,打向傲慢,而后者扭动身体躲开一击。
“毕竟就连死灵法术都归类于恢复魔法之中啊。”
白狼再次挥出一拳,傲慢以更快得速度抓住白狼的手肘。在那双眼睛中,白狼读出了名为厌恶的情绪。不知男女、老少的声音再次传出:“你又有什么证据,来告诉我这一件事情呢?怪物!”
黑色的手传来一股被火烧的痛苦,白狼将魔力附着在了自己身上击伤傲慢。傲慢立马松开了自己的手,快速向着后面倒退。在这个奇异的空间中,生出了几堵石墙,挡住了两者间的道路。
“证据?你缺少证据吗?”白狼一只手举着剑,一只手对着墙,移动脚步向着前面冲过去。“我来告诉你!以你的想法,七宗罪才能使人进步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变成杀戮享乐的世界。每一个人都不择手段向上面攀爬。”
“这种动机,这种思想,某种意义上,难道不就是你那所说的第八大罪名——纯粹吗。”对着墙的手闪出恐怖的红金色光芒。一条火龙从白狼身体上的花纹中凝聚出来,向着这堵墙冲了过去,将第一堵墙燃烧殆尽。
“如此野兽化的社会,才是真正的纯粹,这样的纯粹是无法推动所谓进步的……我虽然是野兽,但是我却有着可以思考,有真正可用于思考的心灵——这难道不就是我们与那些野兽、魔物最大的区别吗!我要论证……你的想法并不成立!”白狼的剑散发出紫色的电弧。它将剑劈向了这一堵墙,石墙瞬间被这把剑的高温燃烧成灰烬。
“你我间,已经不再是敌人。当然,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但是我到了如此必须要杀死你……或者说我已经没有不杀你的理由了!”白狼的左脚被染成金色,不断闪出金色的电状花纹,在地上印出一个个脚印。
银白的身姿如飞鸟高高跃起,白狼在空中翻了一圈后,伸出左脚,收回右脚,瞄准了剩下几堵墙,以及……墙后面的傲慢。
“就算真是代表着邪恶,七宗罪使人爬得更高这个理论也是永远不存在的……可惜,你再也无法明白我的想法了,傲慢……”
“可悲的魔物!你终究会发现你的错误,而我才是永远正确的那个人!你所想的事情太过于片面,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全貌!以你那毫无逻辑性的发言,只可以看出你还太过于年轻……你好好看看这个吃人的世界吧!你也是其中一员啊!”
石墙在碰到白狼脚的一瞬被摧毁。白狼使用了它最快的速度来加强飞踢的冲击力,这使得傲慢在能感知到的下一画面,自己的身体就被那只脚给蹬中。
“不要追求邪恶,当好人永远不亏……希望你曾经也当过好人……而不是现在这样,自己将这个世界改造为了欲望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