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她只想种田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九章杀人诛心严东来自视排位,自觉高出刘孝元一头,不想刘孝元不但不卖自觉面子,还公开和顾氏那来路不明的妇人搅和在一起。
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特定的氛围内,严东来有理由认为刘孝元是在借此和严氏叫板。
严东来压不下心头的怒火,又不便开口,干脆在坐下后,拉了王平一把。
王家主做布行生意的,某种程度上和刘孝元是对家。
王平顺着严东来的事先朝着钱四娘子和刘孝元看去,却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
严东来一愣,有些弄不明白王平的意思。
王平却只是勾了勾唇,转头对首座的余四少爷道:“四少爷,时辰不早了。不如早点开始吧。”
“那便开始吧。”
一直坐着首座的余家四少爷闻言也将打量的目光从钱四娘子和刘孝元身上收了回来。温文尔雅的笑道:
“今日请诸位来,便是想和诸位商讨一下今年咱们镇上元宵灯会的举办方式。诸位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提一提。”
“四少爷,我老严没什么别的意见,不过今年怎么也得让咱们严家的灯车走在第一车队了吧。”
严东来率先开口道:“当然资助灯会,该花的银子我老严也是一分不会少的。便是再多出一些也无妨。”
何松镇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元宵灯会。虽然相关的商讨会是在元宵节前几天才进行的。但事实上,各家为元宵灯会准备的灯车灯笼灯谜之类的物资准备早在年前就开始进行了。
而此时举办商讨会的主要目的则是为了商量各家的灯车的排序问题。到底谁排在第一车队,谁又排在第二车队,谁家又垫尾车了,另外还有镇内主街道上,各花灯展示区域占用的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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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一共分五组,每组都有三个位置。
余家作为绝对的领头羊,每年第一车队的车首必然是余家的灯车。而同在第一队能与余家同行的的二三两个灯车的位置则成了各家必争之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排在第一车队的灯车,也是间接奠定了这两家商户来年在镇上所能拥有的身份上的绝对地位地和排面。
往年,庄家必然是有一席之地。而王、严两家则各有起落,总体来说王家上榜的概率更大许多,细数起来,严家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近过第一车队的行列了。
这也是为什么此时商议才刚刚开始,严东来便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想要率先将车队的位置争取下来。
其实之前几年严家也没少争这个位置,只可惜严家气势犹有余资历不足,每每都无缘此列。
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的庄家显然没有从前的声势。
刚刚进门时,严东来和王平一唱一和做局将庄家拉下去,何尝不是在为灯车的位置提前试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庄家在何松镇落地生根了了太久,即便这几年没落了,也难保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底牌在。
好在最后的结果让王、严两家十分满意。庄家真的没落了,庄伯良甚至连给自家辩驳争取的底气都没有。
也是因为这个,严东来今日更是势在必得。话音落下之时,甚至还挑眉,轻蔑的撇了庄伯良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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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伯良被气的面色一黑。想要起身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不自觉的吞了回去。
庄伯良想到自己今日出门前,才看了自家生意的账目,这两年庄家的生意被其他几家打压的很厉害,每年的营收一直在缩减。这种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和严东来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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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四少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等了片刻却对庄伯良道:
“既然严家主今年想为咱们何松镇的元宵灯会多做贡献,庄家主这次便让让如何?”
依照每年元宵灯会的规矩,哪家商户的灯车排在车队越前面,那就同样意味着,这家商户占据的展灯区域位子越好,占地越大。当然,同时所要上缴给官家用来支撑整个盛会的银两就越多。
所以余家四少说一句严家今年想为灯会多做贡献,也并不算说错。
只是在场的商户既然来参加了商讨会,谁又会在乎多出一点的那银子呢。余四少的话无疑是在打庄伯良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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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让了,往后呢?
是不是年年都要让让?
庄伯良咬了咬牙,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怒气。
“怎么,庄家主不肯?”见庄伯良一直不肯应声,余四少爷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为难的看向严东来:
“严家主,你也看到了,庄家主不乐意,这件事怕是...”
“怕是...”余家四少说着声量顿了顿,忽然轻笑起身:
“也罢,不如今年我余家将车首的位置让出来。就让给庄家,这般严家的灯车自然也能排在第一车队。岂不是两全其美。”
余家四少这话一出口,就如同一声惊雷炸的在场除了钱四娘子和刘勇以外的所有人都心头猛跳。
余家让出车首的位置,还是让给庄家,只因庄家不愿意给严家让位置?
这真的是余家大人大量,还是在杀人诛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庄伯良显然也是心知肚明。
庄伯良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紧握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里,干涩的唇抿了又抿。半晌,泄气道:
“余四少莫说这样的话。今年的灯车的位置,我庄家便让给严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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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再一次以庄伯良的退让而告一段落。
首位上,余家四少,又姿态优雅在坐回了原位。左手边王平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多变化,似乎此间是非都与他毫无关系。
而严东来则可止不住的面如喜色,意气风发。
唯独庄伯良一人神色颓败,却在无人发现时,又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庄家近几年的生意里,确实有几桩是和严家也有些往来。若是因为今日的意气之争,使得严家心生报复,在生意上做手脚。虽还不至于真的对庄家伤筋动骨,却也足以让庄家此时本就不明朗的局势,再填几分雾霾。
总的来说,一个严家其实不足以真的威慑到庄家,可是庄伯良更明白,此时针对庄家的不只是严家,还有王家、还有余家,甚至有更多其他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