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刚才还躺在床上的,肚子疼得瑟瑟发抖,现在怎么就跑出来了?
孰不知,邱老太的魂灵混沌出走已经过了两天,此时已是下半夜,她的床边坐着她的大孙女宫言,正紧紧的握着她干枯瘦弱的手,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她安详的躺在床上,嘴唇微张,一眼看去空洞洞的,她的舌头已经向喉部收缩,她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根本承受不住来自强效麻醉药物的使用,宫言看着奶奶,有千般话语却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太太,你到这里休息一下,我帮您看看喜喜去哪里了!”冯晋掀开了帐篷,把邱老太和李言让进了帐篷!
大屏上,那只白色的肚子微微隆起的白狗正安静的卧在邱老太的床边,就在那位叫宫言的女子的脚下,它的头耷拉着,前腿上面有一条血痕,那是被阿瑞叔叔甩来的凳子划伤的,幸好喜喜平常身形敏捷,只是擦破了皮,它时不时抬头看看身边的宫言,也看看床上的奶奶,然后又趴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用靠近也感受到了它的哀伤!
“喜喜,你想和奶奶说话是吗?”宫言取来碘伏,拿着棉棒,蹲在地上细心的处理起喜喜的伤口来。
喜喜的眼角闪亮着泪花,它不能说话,但是情绪都落在了宫言的眼里,它把头靠近宫言的手,轻轻的蹭着!
宫言哽咽了,她摸着喜喜的脑袋,颤抖着声音说:“喜喜,姑姑也想奶奶了!姑姑也不能和奶奶说话了--------”
宫言的泪水无声的落下,停也停不下来,泪水滴在手背,滑落在喜喜白色的毛上,又掉在地上,开成一个个灰点!
灰点慢慢的晕开,越来越大,愈来愈宽,喜喜的呜咽声音也密集了起来!
“嘘-----”宫言抬起手背,抹干了眼泪,轻轻的嘘了一声,“喜喜,不要让奶奶听到我们哭,奶奶会难过的!”
喜喜仿佛听懂了宫言的话,呜咽声音小了下去,乖乖的趴着,任由宫言处理它的伤口!
“言言啊,喜喜可乖了,今天傍晚又跟我去散步了,它就走在靠沟的一边,让我走宽的路。”
“言言啊,你寄来的肉干给喜喜吃了,听到是你的电话它在拼命摇头甩耳朵啊!”
“今天你华姑婆来找我,喜喜趴在门口,华姑婆就问喜喜‘你奶奶呢?’喜喜就在前面带路,带华姑婆来菜地找我,你说它是不是很灵性!”
宫言的耳边,都是奶奶对喜喜的夸奖,奶奶一有好吃的就是喂喜喜,爷爷去世以后,没有人帮不爱吃鸡皮,不爱吃肥肉的奶奶处理好食物了,喜喜就成了乖宝宝!
奶奶吃不了的鸡皮,五花肉的皮,拌上菜汤米饭,都是喜喜的口粮!
在农村,土狗是没有狗粮吃的,就是和家人一样,汤菜拌饭,阿瑞很疼喜喜,经常也会买牛肝,猪胰脏,烤鸭给喜喜加餐,把喜喜喂养得圆滚滚的,害的喜喜有段时间一直被路人以为是趴在家门口的一头小白猪!
宫言和堂弟堂妹也很开心的叫着它‘喜猪猪’,喜喜不能出声抗议,只能摇着尾巴,费劲的弹跳起来扑到堂弟身上!
还好,生完一胎宝宝后,喜喜就瘦了下来,虽然还是很壮硕,至少还是有个狗狗的样子的!
喜喜爱奶奶,宫言总是在电话这头大声的和喜喜说:“喜喜,保护好奶奶,姑姑给你寄肉肉啊!”
爷爷走了,阿瑞叔叔和婶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堂弟堂妹出门上学,偌大的家里就剩下奶奶和喜喜了!
喜喜是奶奶的伴,奶奶也是喜喜的牵挂,至于这次为什么会这么过激,也许是喜喜感知到了那片药物下去,奶奶就再也不会呼喊它的名字了,所以它疯一样的想要制止,即使被打伤,还是跟着悄悄的回来的宫言悄悄的进门,趴在奶奶的床边。
阿瑞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喜喜,喜喜畏惧的缩了缩身子,阿瑞只是放下手中满满的食盆就出去了,也许扔过凳子后他就后悔了吧,喜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它只不过想保护它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