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年长的村民宽叔得意地朝秦飞鸿看,“我就说嘛,我们这里是公婆山圣地,风水没的说,可能有大财主在这里修祖坟。这个洞穴可能就是墓道,通往墓室呢。”“我来,我来。”秦飞鸿心一喜,他扒开众人,提起铁铲跪在洞前探手去捣洞穴。洞里堆积的浮泥纷纷滚落,弄得他前襟全是泥土。他怀疑地说:“难道是墓道?墓道不埋设机关吗?至少填上土,怎么可能把墓道留着,墓主不担心盗墓贼下手吗?”浮土掉落后,洞穴的原状暴露在众人眼前。这是一个圆形洞穴,洞壁光滑,没有留下凿痕,倒像是什么东西经常爬行过一样。秦飞鸿想起民兵队长讲过的巨蟒故事,站起身朝坡底的刘江喊道:“队长,快过来!这里有情况,发现一个大洞穴!”刘江丢下木杆,赶紧跑上坡来。王福贵好奇,也扔下撬杆,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洞穴跟前,刘江惊讶地叫道:“这陡坡靠近路边,平时长满灌丛,缠绕藤蔓,没想到里面还有洞天。洞穴通向哪里?有多深?”秦飞鸿继续扒拉洞里的泥土,伸头往洞里窥探:“很深,里面黑不溜秋的,看不到底,估计是通往山脊的方向。”“你们让开,我来看看。”刘江把凑在洞穴前的村民拉开,挤到跟前,趴在秦飞鸿身旁,往洞里瞄。堵在洞口的泥土扒掉了,整个洞穴黑黝黝地不知通到什么地方。王福贵挤上前,把脑袋伸进洞口朝里看,惊讶地叫道:“洞穴深不见底,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他拔出脑袋,往山脊那头望去,说:“坡底的山塘就绕到山脊后面,那里是山塘腹部,水最深。是不是洞穴通往山塘?”欢叔不以为然,卖弄地说:“你们看,山脊坐北朝南,面临龙溪,前台开阔,是龙脉的地方,风水很好。说不定这就是一条墓道,通上山脊那里,那里藏着墓室……”刘江回头朝众人喊:“洞里黑麻麻的,什么也看不见。谁带有电筒?”大伙笑开了:“大白天的,太阳那么猛,谁会带电筒?”李根在不远处填路,大声回答道:“我带有,在摩托车篮里。”刘江对嘲笑的人说:“看见吗?村里人为了赶工作,有时天黑还舍不得收工回家,就经常备有一支电筒。”李根手举电筒挤到洞口前,刘江接过来,滴答一声推上开关,用光柱往洞里探照。洞穴一下子敞亮起来,往里延伸四五十米后,就只看见洞壁,好像朝下走势,此外,洞里空洞洞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刘江相信王福贵的话,说:“山洞往下走,估计是通向山塘……”他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慌张起来,“山洞连接山塘的水,是不是水鬼的巢穴?水鬼从山塘通过洞穴爬到这里,潜伏在路边,伏击过往行人……”秦飞鸿打断他的话:“你说水鬼?那是两年前的事了。自从我们组织民兵巡逻抓捕以后,水鬼哪里还敢出现过了?”李根接过他的话:“你们知道吗?水鬼是从陵河上游跑下来的。我舅妈娘家就住那,她说,那几年,那里的原始森林大规模开垦,密林被砍伐,溪流被填平,开发成甘蔗种植基地,面积比我们这里的甘蔗地大得多。历年隐藏在密林里的水鬼无处藏身,沿河道一路下来四处游窜,惊扰了凌河两岸的人。后来,各处村民组织起来,抓捕的抓捕,驱赶的驱赶,水鬼不久就销声匿迹了。”“如果放在前年,这个洞穴直通山塘,说不定就是水鬼的窝巢。但是现在水鬼绝迹了,山洞的泥土又干又松,不会是水鬼出没的地方。”刘江举电筒细看洞穴内壁,有东西爬行的痕迹,用鼻子闻了闻,一股潮霉的味道,他说:“这个洞穴废弃很久了,不管是水鬼还是别的什么动物,都很长时间不在这里通过了。你们不用怕,里面没有危险。谁跟我一起爬进去?”王福贵拉拉他衣角,毛遂自荐:“我,我跟你进山洞。”刘江转头怀疑地看他,说:“你?还行吗?你离开莲花村多年,不熟悉这里的情况,还是换个人吧……”王福贵坚决地说:“你不相信我?我也是在公婆山下长大的,这里的哪条溪流哪个山谷我不懂?我就要进山洞。想当年,我们上公婆山打猎,挖药材,抓神龟……什么我没经历过,哪样我输给你?”刘江不信任地说:“我知道你那时很生猛,比我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脱离了我们莲花村,对我们乡村的情况不了解。出现意料不到的事你还会处理吗?”王福贵挽起袖子:“我生是莲花村的人,血管流淌的是莲花村的血。乡村的事我都经历过,多大的事我就会处理。”刘江见他铁了心,知道他脾气犟,只好认了,说:“好吧。但是,你跟在我后面,听我指挥。飞鸿,挑根木棒给王福贵,我们一起进洞穴。”他换了一把短柄铁铲。“知道,少啰嗦!”王福贵不服气地说。秦飞鸿选一根结实沉重的宪木棍递给王富贵:“嗫,拿着,这个硬实,防身。”王福贵接过木棍,两人匍匐着一前一后爬进洞穴。洞里空气不通,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刘江长时间跟土家肥打交道,什么臭味都能闻,他连鼻子都不捂,在前面使劲往里爬。王福贵爬不到三十米,就被臭味熏得难受,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肚子的东西总想往外漾。他捂住鼻子,强忍住,憋着气,速度慢了下来。刘江发觉身后没人跟上来,艰难地转头往后看,拿电筒对他照,不悦地说:“我就说嘛,你已经不比当年了,受不了洞里的臭味了。”王福贵为难地抬起头,突然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的洞壁,惊骇地喊道:“刘江,洞壁上面怎么有一只手?快看看,手上拿什么?”刘江顺着他的方向一看,洞顶有一处凹窝,最深处露着一只手,像山体深处伸出的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