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宋南见他耍横,气愤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你这个法盲,你不懂法律胡乱叫喊什么?你以为就是一根火柴的问题吗?货车上的货物要是真给你点燃了,大火燃烧起来,向两旁街坊蔓延,你算算,将会有多少人家的屋舍被你烧掉?有多少市民的生命遭受危险?你还说一根火柴不要紧,就是杀了你也不足以低消你的罪行。听好,我再问一遍,你是交罚金还是等着坐牢?”巴查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一根火柴八万万,我一年拼死拼活也赚不到那么多钱。我没有钱,拿什么来交罚款?”宋南动作麻利地合上宗卷本,转头对助手说:“让执勤的同志进来,把他带进牢房。这种无赖,不要跟他费精神了,叫法院直接判他坐上十年监牢。”巴查见宋南推开椅子往外走,连忙奔过去,扯住他的胳膊说:“宋队长,你先别走,你行行好,我不想坐牢……”宋南回头看他,一脸鄙夷的样子:“你不是说没有钱交罚金吗?一个心怀叵测的纵火犯,不交罚款,也不想坐牢,你想干什么?我们人民政府会放过你吗?”巴查看宋南来真的,脸色变了样,他死皮赖脸地哀求说:“宋队长,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求你抬抬高手,放过我吧……我不要坐牢,我……我交罚金,多少钱都交,我就是不想坐牢……”宋南转过身,看定他的眼睛,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你。你真要答应交罚金,那就交完罚款后,回去吸取教训,好好做人。如果不交罚金,那就等着坐牢,十年后出来继续做你的生意。”巴查擦一把脸上的汗,连连点头说:“我认了,我交罚金,我叫罚金,不要让我坐牢。”“值班员,带他到东厢房临时关押室。等明天他家人交齐罚金再说。”从派出所出来,巴查抬头望望白惨惨的阳光,懊恼地说:“一根火柴烧掉了我一年的辛苦钱,太不值得了。”“嘟嘟——”一辆公交车快速从他身边驶过,刺耳的笛声把他吓一跳。他连忙闪到一旁,对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吐了一口口水:“呸!去你的,连一辆铁皮车也想欺负我。”周围的人见,哈哈大笑。……席平正在核算账目,他见王福贵匆匆进屋,提醒他说:“阿贵老板,我们要小心点,巴查放出来了。”王福贵不解地问:“怎么?未遂纵火也是犯罪行为呀,怎么不坐几年牢就放出来了?公安派出所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被巴查收买了?”席平忙着算账,头也不抬地说:“听人说,巴查被处以八万万罚金,他交了钱,就不用坐牢了。”王福贵生气地说:“这种人平时也是人模人样的,想不到心里这么坏,竟敢要放火烧我们的货车。真感谢那两个小偷,要不是他们发现巴查放火,我们的那车塑料制品全被他烧毁,损失就大了。”席平记下一个数字,这才抬起头,说:“阿贵老板,你也太大意了,一整车的货品,怎么能摆放在店外露天的地方呢?这多危险呀。那几天我在海边忙着收账,要是我在家,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王福贵满意地点点:“席平,还是你谨慎,我没有选错人,有你当我们福贵批发行二当家最合适不过了。”席平认真地说:“做买卖,还是多长一个心眼好,内外都得留心。老辈人不是说吗?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就觉得,出门在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做买卖的,整天跟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什么时候得罪什么人也不懂,所以,买卖人家还是小心一点好。”“巴查被公安抓去批评教育一顿,又被处罚八万万越盾,看样子不敢再乱来了。”王福贵看看窗外橘黄的路灯,自言自语地说。席平走过来,顺着王福贵的视线往窗外,不远的街口处,就是巴查的店铺,那里灯火一片幽暗。他掏出一根香烟,递给王福贵,顺手点燃火柴,帮老板点上。“阿贵老板,巴查这个人藏得很深,平时嬉皮笑脸的,喝起酒了一口一个兄弟,我还把他当兄长呢。人心隔肚皮,他敢放火烧我们的货物,说明他非常忌恨我们福贵批发行,我们还是要提防一点。”王福贵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雾在他眼前打了几个圈,才慢慢散去。他不解地问:“席平,我们平日对巴查不薄,他为什么对我们下狠手?他资金短缺跟我们批发行借,我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他想从我们这里赊货,我都是让他到店里随他点……他为什么这么做?”席平想了想说:“老板,树大招风,财大招忌。你不看看,我们每天货来货往,商客络绎不绝,生意红红火火。可是他巴查的店铺,买卖就比我们差得多了。每天看着我们发财,他这种人不咬牙切齿才怪呢?也许他老早就对我们怀恨在心了。”王福贵点点头:“嫉妒心作怪!看不得别人比他好,这种心地狭窄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看他铤而走险要放火烧我们的东西,结果还不是自找苦吃,损失更大?”席平盯着巴查那里阴暗的夜空,说:“我们谨慎点,不要给这些小人下手的机会。”过一阵,他对王福贵说:“老板,一个星期来,我们批发行的布匹销得很快,那边供货也很及时,布匹在库里存放不到两天,就转手销出去完了,新货品源源不断补上。还是你这个中国老板有魅力,他们只相信你们中国人。”王福贵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当家,卖弄似的地说:“我们做买卖有诀窍……”席平好奇地问:“买卖不就是你买我卖,只要有钱可赚就行,还有什么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