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带着虞舜强等人,穿过鄢城北门,走上了一条羊肠小路。
这小路曲曲弯弯,弯弯曲曲。两侧丛林密布,阳光直穿过树叶点点洒落在地。
也许因为小路偏僻,并没有什么巡逻的冥兵,众人不敢耽搁,加快了脚步。
又行了约么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小路的尽头。穿过密林,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随处可见冥兵的哨卡和帐篷。
“小英雄们,过了这草地,就到了圣泽湖的岸边了。老儿是一介布衣,不能涉足于此,只得送到这里了,还望各位小英雄多多包涵。”
“老伯伯这是哪里话,您冒着风险将我们送到这里,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应该是我们说一声谢谢的。谢谢老伯伯了,您和孩子,趁着天亮,赶紧回去吧。”
一说返回鄢城,女娃娃突然抱住了虞舜强的大腿,不舍的流着眼泪,哭了。
众人看得,无不为之动容。虞舜强的心里,也很是难过,他抱起了女娃娃,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一边帮她抹去眼泪,一边和蔼的说道:“孩子,乖,不哭。回去后要听爷爷的话,等叔叔们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到家中去看你。”
女娃娃搂着虞舜强的脖子,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这丫头听了虞舜强的话,便憋着眼泪,点起了头。那乖巧而又委屈的样子,着实让人怜爱。
虞舜强将女娃娃抱还到了老叟的身边,才又对着老叟言道:“老伯伯,您们爷孙俩快快回去吧。等我们办完了事,再去城中看望您们。”
“哎,好嘞!我这孙女舍不得你们,你们给老哥哥疗好了伤,可一定要来老儿的家中坐坐!一定要来啊!还有,前面如何糊弄过盘查,可要多留个心眼儿。”
“老伯伯放心,我们自会小心应对的。”虞舜强握着老叟的双手,感谢道。
如此,众人对着老叟和女娃娃又说了些贴心的话,老叟这才领着小孙女,一步三回头的向着鄢城的方向,返回去了。
送别了老叟,虞舜强等人这才细细的观察起这圣泽湖守军的情况。
只见,广阔的草原上,每隔五里便有一队守军来回巡逻着,从密林和草原交界算起,是十里设哨,百里扎营,可谓防守十分严密。
“还好我们有这些衣甲在身,要不然,很容易成了他们的猎物。”看着眼前,冥兵的布防情况,文语嫣直咋舌起来。
“是啊,看冥军如此严密防守的样子,想必,这圣泽湖对于他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等下我们护送着师叔,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多言多语,以免暴露了身份。”虞舜强很是不放心的,对着众人又交代了一番。
众人听罢,纷纷点了点头,虞舜强这才带着大家,向草原走了过去。
刚进入到草原不久,众人的行踪便被巡逻的兵士们发觉了。他们老远摆好了阵势,冲着虞舜强他们,高声吼道:“站住!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休要再往前一步!否则,将你们抓住,带到将军帐中,以奸细处置!”言罢,早有附近的几队冥兵,持着长枪长刀,就围拢了上来。
“军爷莫要动手,莫要动手!我等是奉了少府主章长之令,前去修缮工事的。”虞舜强说着,毕恭毕敬的冲着围拢而来的兵士们,哈起了腰,假装害怕起来。
从这兵士们中间,走出了一个小校模样的人,他围着众人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们既是少府派来的人,可带了路条什么的?”
见冥兵发问,虞舜强赶忙从内衬里摸出了腰牌,双手递到了小校的手中。
小校将腰牌拿捏在手,反复看了看,这才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眯缝着眼睛,一边将腰牌还给了虞舜强,一边冲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命令道:“是少府的腰牌,让他们过去吧。”
众冥兵,接到小校的指令,哗啦一下,闪出了一条路。
虞舜强冲着众冥兵点了点头,再三道谢了一番。才急忙转过身,对着众人使了使眼色。大家会意,将庚桑楚围在中央,便匆匆穿过人群,向前面走了去。
可刚走出没几步,只听那小校厉声喝道:“慢着!”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得站在了原地。
虞舜强赶忙转过身,陪着笑脸道:“不知军爷,还有何吩咐?”
“你们这些厮,大包小包的带了这么多物件,想必吃食金银也准备了不少。我只是客气客气,让小的们给你们让出路来。你们可倒好,还真就敢往前走了?看来,你们不是不懂这其中的规矩,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小校似笑非笑的说着,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接着对手下命令道:“给我围了!搜搜看!”
“冥兵出尔反尔,难道是发现了包裹中的端倪?”虞舜强想着,生怕藏在包裹中的兵刃,被这群冥兵搜了出来,便在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正在冥兵们上前争抢包裹的时候,毛遂忙陪着笑脸,迎到了那小校的身边,一边将一些碎银塞到了他的手里,一边假意求饶道:“军爷,方才是我们没有准备好,忘记了孝敬各位。这里,有些散碎银子,军爷只管拿去买些茶水喝。嘿嘿,不成敬意,还望军爷笑纳,军爷笑纳。”
小校颠了颠手中的碎银,接着又用牙咬了咬,便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转脸坏笑着,他拍了拍毛遂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还是这位小兄弟见过世面,知道些礼数。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有这份孝心,就让你们过去吧。嘿嘿,只不过,这方圆百里,如我们一般的巡逻士兵,可有的是。他们的胃口,可比我们大的多了。不知道你们带的银两,是否足够呀?啊?哈哈哈哈......”
“这,这,这银两......”毛遂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回答了。
见毛遂结巴了起来,小校又是哈哈大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继续道:“兄弟,只管放心前去吧。我们这叫通关礼,他们再收,不过是区区几文钱的过路钱罢了。哈哈哈哈,赶紧走,再要墨迹些,你们可得交这聊天税了,哈哈哈哈......”
“谢军爷,谢军爷......”毛遂说着,退回到众人的身边,一起匆匆地走了。
走远了些,姜玉婷才好奇的开口问道:“毛遂师弟,你哪来的那么多碎银?”
毛遂默不作声,只是坏笑了笑,接着又从内衬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打趣道:“我这银子,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就是有些味道罢了,哈哈哈哈......”
姜玉婷没有听明白,仍是追问道:“要多少有多少?莫非你会空手变白银?”
她这一问,逗得张仪,虞舜强和毛遂均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玉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愤愤地道:“你们只顾笑什么嘛?如此卖关子,真是叫人讨厌。”说着,扭过头去,是谁也不理了。
文语熙抿着嘴,偷笑着,跑去拉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对她低声言道:“傻姐姐,你当那真的是银子吗?那只不过是毛遂的障眼法,他身上的污垢罢了......”
“什么?污......”垢字还未说出,文语熙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你激动什么,你不怕这一嗓子,暴露了女子的身份?”
说着,文语熙向四周看了看,好在离周围巡逻的兵士们较远,没有人听到。
姜玉婷自知差点闯了祸,便冲着毛遂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如此,众人止住了说笑,继续向前走去。
果然,正如小校所说,这一路,尽是堵截盘查。
好在,众人配合默契,毛遂又是表现自如。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可开方便门。
一路,都是毛遂的碎银,让众人顺利来到了圣泽湖畔。
放眼看去,圣泽湖的四周是空空如也,确实只有一株垂柳,孤立在湖边。
“太好了,我们终于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可我只见到了垂柳,并未见什么飘在半空的茅草屋呀。”
“对呀,别说茅草屋了。你们看,连守卫的兵士,都不曾见到一个。”
众人议论纷纷,再看这圣泽湖,湖水湛蓝无比,随着阵阵微风袭来,偶有一股股透人心脾的清香,是直入鼻孔,让人陶醉其中。
“真好闻,不知这香味是什么,真是让人舒服啊。”姜玉婷一面说着,一面闭着眼睛,向圣泽湖中走了过去。
“小师妹,小心!”眼看着姜玉婷,如同着了魔一般,就要走到水中。虞舜强急忙上前,一把将其给拉了回来。
这时,一股狂风吹过,圣泽湖面,传来了无数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正所谓:毛遂障眼贿小校,师妹屏息除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