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那迦盯着走来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拼命地摇了摇发昏了的脑袋,又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没错,这女子,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穿着打扮,分明就是龙女本人。
“难道,这水月镜都城真的可以起死回生?”敖那迦想着,便往楼下狂奔了过去。可是因为喝多了酒,他跑得是东倒西歪,甚至激动地差点跑飞一只靴子。
任凭店小二在后面又喊又追,敖那迦难掩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没跑多少步,就冲到了酒肆一楼的大门口。
这时,白衣女子也刚好从外面进入。
两个人不偏不斜,砰的一下,撞了个满怀。
这女子毕竟身子矮小薄弱了些,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敖那迦眼疾手快,忙一步上前,右手拉住了女子的左手,而左手搂住其腰,转了半圈,这才没让白衣女子落得个狼狈的样子。
敖那迦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他确信,这就是自己的爱人,就是小龙女。
可白衣女子哪里识得他,被他看得是又羞又恼。只见,这女子待自己站稳后,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了敖那迦一个巴掌。她身后的那两名大汉,见到此状,急忙从其两边窜将上来,牢牢地将敖那迦压在了手里。
“你是何人?!如此放肆,敢对水月公主动手动脚?!”
“放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名大汉,目露凶光,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着。他们合力擒住敖那迦,只一脚,便将其踢跪在地。接着,又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逼问起来:“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此,袭击我家公主的?!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取了你的狗命!!!”
这时,店小二也跑到了酒肆门外,他先是对着白衣女子鞠了一躬,然后,跑到她身边,在其耳边如此这般低语了几句,就将敖那迦为何来此,诉说了一番。
再看敖那迦,他不顾头发被大汉扯着的疼痛感,被动地仰着头,两只带着惊喜和激动情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衣女子的面颊,竟开口笑了起来:“爱妻,是我,我是你的夫君——敖那迦啊。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娘的,还敢占公主便宜,我看你真是找死!”其中一个大汉骂着,就要举起那如铁锤般的拳头,向着敖那迦的头颅,砸将下来。
“且慢!”兴许是白衣女子听了杂役的话,有些同情面前的这个男子。她一边抬起胳膊,喝止了大汉,一边围着敖那迦转了转,又看了看,便继续道:“先将他押到后厨的杂屋,好生看管,待今日生意完毕后,本公主再做打算。”
“喏!”两大汉,听了白衣女子所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便什么也没有再说,果真住了手。而敖那迦,还是不停地喊着龙女的名字。大汉听得烦了,一掌便将敖那迦打晕了过去,接着,直接将其拖进了酒肆,关在了杂屋里头。
这杂屋狭小而又不透气,敖那迦不知昏睡了多久,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他的酒劲儿完全已过,只感到自己既口干舌燥,又头痛欲裂。敖那迦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身来,却发觉自己的腿脚已被人捆绑在了一起,是丝毫不能动弹。他这才想到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便四下瞧了瞧,可这屋子黑漆漆的,是什么也看不到。只不过,时不时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他探着鼻子闻了闻,果然,这屋子里面,放置了不少的美酒佳酿和菜肴杂粮。的确,是间杂屋。
“喂!有人吗?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到底有没有人?快放我出去!”敖那迦拼命地喊了好几遍。可是,根本没人答应。细细听,外面没得半点动静。
敖那迦又喊了几声,仍是没人前来。他便运起功法,打算自己挣脱这绳索,逃将出去。可是,只要他发功,这绳索便紧缩一圈,勒得敖那迦是酸痛无比。
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大门的锁链被人拿了去。紧接着,屋门被重重推开,月光一下子透了进来。借着月光,敖那迦发现,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那两个彪形大汉。这二人,直奔敖那迦,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其架了起来,带到酒肆二层的一间闺房当中,扔在了地板之上。
敖那迦躺在地上,见白衣女子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正一口一口的呷着茶喝。
这闺房里,燃着数盏油灯,照得整间屋子暖暖的。借着灯光,敖那迦又端详起了白衣女子。只见,她已换了便服,长发疏散着,看上去,比白日里更像小龙女,就连那喝茶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二人,这不是龙女又会是谁呢?可是,白日里那一撞,她根本不认得自己。难道,这女子真的只是这水月镜都城的公主,和自己的爱妻,没有半分关系?”敖那迦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他不知道这女子深夜将其带到闺房,究竟所为何事。可是,自己完全沦为了阶下囚,做不得半点反抗。无奈,敖那迦心里认了命,是凶是吉,只能随她的便了。
“将捆魂绳为他退了吧。”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碗放到了桌上。
她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敖那迦,与白日不同,很是温柔地开口问道:“我听我家小二所言,公子来我镜都城,是为了寻找爱妻亡魂的?”
此时,彪形大汉已为敖那迦松了绑。
只见,他揉了揉双腕,答非所问的回道:“你,真的不是我的爱妻龙女?”
“公子说笑了,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怎么会是你的爱妻呢?”白衣女子,掩面笑着,很是好奇地继续问道:“白日里,本公主还以为公子是来此滋事的。可公子受缚之后,仍然把我当成了爱妻,足见公子确实是认错了人。只是,本公主很好奇,敢问公子,她真的与本公主长得很像喽?”
敖那迦听了她的话,总算明白了,这个白衣女子确实不是小龙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拱起手,很是失落地回道:“不瞒公主,您与我的爱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言谈举止,都是一模一样。哎,小的是太过思念亡妻,这才闹出了误会。还望公主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想不到,这世间还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白衣女子边点着头,边又继续开口说道:“公子,那你的爱妻究竟是怎么离世的呢?不知可否方便告诉于我,小二不是和公子说了,家兄其实就是水月大帝。兴许,本公主央求央求家兄,他就能有法子,帮公子修改爱妻的生死,换回她的阳寿。”
敖那迦听闻,果然,这水月公主和店小二所说一致。他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自己是如何随着玄门剑客虞舜强去到那迎丰城,爱妻龙女又是如何计划帮自己盗取司南,最后计划落空,反至身死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道给了白衣女子。
他不说还好,这水月公主听到了玄门二字,两眼竟顿时冒出了光来。
“哎,是我鬼迷心窍,不但连累了爱妻,还伤了我与恩人虞舜强的和气。”敖那迦说完,深深地陷入到了悔恨当中,两眼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这么说,公子乃七星河太子,和玄门有着一定的渊源喽?”听完敖那迦所述,水月公主直站起身,开门见山的追问了起来。
“是啊,玄门不仅救了我的父王,强英雄更是有恩与我辈。按理说,小龙与玄门之间,确系渊源颇深。”敖那迦不假思索的回道。
“如此,太好了。不瞒公子,我水月镜都城和玄门也是辈辈往来,交好至今。既然公子是玄门的朋友,便也是我镜都城的朋友。今日,公子来此,就是缘分。找寻龙女亡魂之事,本公主应下了。待明日天亮,本公主便带公子去面见家兄。”
敖那迦是想都没有想到,水月公主能如此爽快。
他高兴极了,便赶忙鞠躬答谢道:“小龙与公主只是初次见面,公主便主动应下帮小龙找回亡妻之事。公主的大恩,小龙谨记在心。只要换回亡妻的阳寿,小龙今后定为水月镜都城,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水月公主闻其言,没有说什么,而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
......
正所谓:剑客潜修玄司里,青龙栖身镜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