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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鹰城繁华4

“少主。”下属站立在花扬风的身后,作辑:“七弦音廊的人来了。”
花扬风本在冥想,闻声,回过神来,放下美酒。
“知道了。”待下属转身即将离开之时,花扬风却又叫了停。
“等等。”
下属回身听闻。
“来的人,是谁?”
下属低头:“柳知人。”
花扬风面容冷意,心下一惊。想,这或许是因为柳知人是莫归隐的人,此次前来,怕是怀疑到唐槐阁身上了。
等他走到总殿,抬眼看去,便是柳知人的背影。柳知人的听力比一般人高处很多,花扬风不过是还未到总殿之时,他便是听之,只是他不想太过招摇。
“花小少主,不请自来,还望谅解,我此番前来,是代替七弦音廊说说事。”
花扬风面不改色,回收一张,伸手朝向总座一旁的小座。
“既然柳公子是来说事,就座再谈。”
柳知人点头回应,与他一同移步到那处。
“花小少主,这江湖上人尽皆知,唐槐阁与七弦音廊素来不相和,但又都处于鹰城地带,同属一个屋檐下,见了一面,那便不得不相客气几分。”
花扬风倒好了酒,唐槐阁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他将倒好的酒递到柳知人面前。
平淡的说:“柳公子,七弦音廊……这是把莫廊主的死,归结到唐槐阁身上了?”
柳知人神色自若:“怀疑到唐槐阁身上的,不是大公子,而是在下。人在江湖中做事,总要留心三分。眼下虽未有明确的证据指明,但这心眼总归是要有的,否则……会死的很快。”
而他面前的酒,他却一点也未动。
花扬风心里只想笑,脸上却无表示。别人听不出来这话中有意,他总能听出来。
柳知人口中所说之人正是前不久身死的莫归隐,但江湖上传闻,柳知人对莫归隐是一片忠心,绝无二意。
“莫廊主心直口快,又太过于轻敌。他在江湖上的高位人人皆知,想要见他的人很多,想要杀他取代的也是数不过来,死得快了些,不是很正常?”
柳知人并未回话,淡淡的拿起酒碟,小抿一口。
花扬风冷笑:“柳公子说是怀疑,怕不只是怀疑,若说此事与我唐槐有关,那还请拿出证据,我想义父也不会做事不管……”
此话一出,柳知人露出少许慌张。
他此行前来只是给唐怀阁一个忠告,叫他们不要只顾看戏,忘了唐怀阁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花样风一人,柳知人还能应付。但他实力在花辞树之下,只身一人前来,怕是招架不住,不过这次他代表七弦音廊,面子丢不得。
“花小少主,七弦音廊的廊主身死,廊中大乱,你觉得……唐槐阁……还会远吗?——”
花扬风拿酒的手微微一顿,停在半空中,追问:“柳知人,你可听说过‘仇报三代’?莫归隐已死,莫愁路还活着,你觉得……他离死……又差多远?——”
柳知人听了这话,迅速起身,震惊的看了花扬风片刻,拿起剑便往回赶。
等莫别辞三人真正赶到鹰城大门时,天色已晚,此时,正是第二日。
公西三辰一进城门,便向莫别辞,白不染告辞,转身去了先前与其师弟约定好的酒楼碰面。
莫别辞牵马淡然道:“不染,唐槐阁一向阴险狡诈,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白不染有些烦躁:“知道了。”
一路上,莫别辞已经将此话说了不下十遍,是个人都要心烦意乱,若不是兄弟相称,白不染不会让莫别辞还能说出话来。
不过莫别辞并未想这么多,他看不懂白不染的脸色。
“那便好,你第一次来鹰城,不识路,我先带你四处转转再回廊。”
白不染看向莫别辞,觉得他有些大题小做。他的确不识路,但他不识的,只是七弦音廊管辖的路。
他以前常来,但他去的地方,永远只有唐槐阁,所认识的路,也只有唐槐阁的区域。
更何况他每次前来,都是私下与花扬风碰面,无论是半留人轩,还是唐槐阁其他人,更或者是七弦音廊,都从未有人知晓。
不过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识路的事,等查明真相,再识也不迟。再说——别辞”他盯着莫别辞看:“你不着急替你父亲报仇啊?”
莫别辞咂嘴,见白不染已先行一步,便牵马一路小跑,总算是追上了白不染。
等他们抵达七弦音廊时,正巧碰到要出门的柳知人。
柳知人抬眼而去,见到来人是莫别辞,满脸惊讶,却又有点欢喜在身。
“小公子,你回来了。”他右手还拿着剑,便一下子双手搭在莫别辞的双肩。
“你回来了……我们七弦音廊,就不会……再任由他人欺压。”
莫别辞皱眉:“什么意思……?”
七弦音廊在江湖中地位颇高,即便是和唐槐阁有过节,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该欺压到明面上来。柳知人此话,摆明了是在暗示莫别辞。
“小公子,小白公子,请随我来……”
柳知人并未见过白不染,可他听闻过别辞骨剑的威名。更何况那日薛雪的归来,已将莫别辞在南江所遇尽数告知。
两人佩剑一换,柳知人便深知,一旁的这位白衣公子,正是半留人轩的白小少主,别辞骨剑的真正主人——白莲,白不染。
白不染轻轻挑眉,他对柳知人这个称呼还挺惊奇,却不以回应。莫别辞看了柳知人一眼,便不顾白不染的面子,直直将他拉过,一同走向廊中。
柳知人将他们一路带到后院的寝房,推门而入。只见薛雪坐于床前给莫愁路喂药,只是人在昏迷时,药是喝不进去的。
薛雪满脸苦涩,不知如何是好,偏偏这药不喝还不行,抬眼看到莫别辞归来,忙放下药碗奔向他。
“二公子,你回来了,还有小白公子!”
得,白不染可算是知道,这小白公子是怎么来的了,在南江之时,薛雪就有这打算,只是当初碍于自家大公子的面子,未能叫出口。
莫别辞未曾回话,直直走向莫愁路床前,喊了两声大哥,却没声应。
“怎么回事?信上不是只说阿父身死?字迹还是大哥写的!”
“信的确是大公子写的没错,但那时大公子还醒着,是今早才不省人事的。”
莫别辞心中一横,拿起别辞骨剑就要往外冲。柳知人抬剑横跨于门前,静步阻拦。
“你去干什么?”
莫别辞恶狠狠地说:“七弦音廊与唐槐阁素来不和,江湖人,没一个不知道的,我阿父身死,大哥又昏睡,此事——定于花辞树有关!!”
“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尚未确定,不要自作主张乱了手脚。现下,廊主已死,大公子昏睡……你是廊里的主心骨,不要意气用事。小公子,你总不能再让我千里迢迢去寒关,请你叔家姐姐来主持廊里大局吧?……”
白不染走上前去,劝道:“柳知人说的没错,你是主心骨,不要意气用事,反倒被幕后人拽住了软肋。”
莫别辞最终还是听了白不染的话,不在冲动,独自守在莫愁路床前。
薛雪就站在门外,只要莫别辞出声,便能回应。
白不染初来乍到,是柳知人带他下去歇息的。此地是照顾到白不染作为白川人的喜好,特意挑选的小院子。
白不染一来鹰城,花扬风就感觉到了。大抵是默契作祟。
但此次前来,他是与莫别辞一同。花扬风便不能太招摇直接去七弦音廊。
更何况他也不能让多余的人知晓,只能算好了点再与白不染见面。
等花扬风赶来时,便在后房看到坐立于屋瓦上的白不染,只有背影,被月光所包围,实在清雅。
他一个人吃酒。
“好久不见。”
白不染稍稍偏头,手里的酒碟朝他扬了扬,示意他上来。
也回应了花扬风的问候:“好久不见。”
“你看起来很清闲,莫别辞已经怀疑到唐槐阁身上了。”
花扬风坐于一旁,挑了个酒碟,微笑的看他:“莫别辞怀疑的人是花辞树,可与我无关。”
“伤好了吗?”
白不染微微喝酒,他今晚喝了不少,是花扬风来的晚了些。
花扬风微微挑眉,将酒碟放于原处。
“如果你是指上次,那好全了。”花扬风轻笑:“更何况,你也没动真的。”
白不染也笑,花扬风站起来朝他伸手。
对于花扬风来说,他是冒死来的,对于白不染来说,这七弦音廊毕竟不是半留人轩。
两个外人在这谈笑风生,实在是不像样。
“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不染搭上他的手问:“什么?”
“到了你自知。”
花扬风带他去的地方是唐槐阁,只不过不是现在的唐槐阁,而是从前的唐槐阁。
放眼望去,此地早已是破烂不堪,灰尘遍地。但推开门进去,地上除了一些发黑的血迹和碎了一地的摆设外,完好无损。
此地,即是唐槐阁旧址。
白不染挑着油灯,久久站立,半晌才开口:“昔日繁华不已的唐槐阁……如今却是残破不已沦落至此。”
花扬风站在白不染身旁,对旧址微微行了个礼。
等他做完了,白不染才行礼。
“我记得这里已是座危阁,花辞树怎么没让拆?”
花扬风有些忧伤却又带着点喜悦:“是我不许。”
“为何?”
“此处,是你我相遇之地。”
小孩子爱玩,天性如此。小白不染便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偷偷溜进了旧址。
但那时的危阁还不是危阁。十几年前的唐槐阁是鹰城最繁华的门派。
小花扬风的武功不算好,虽是少主,却总是被人欺负。面对灭门之灾,除了躲避别无他法。
况且小花扬风的母亲,也不许他参与此事。
他缩在密室的角落里,怀里还抱着刚刚满月不久的小孩子,那是他的亲妹妹——花小柔。
阁中有人哭泣,小白不染是能听到的,可他听的不清,断断续续,转了好几圈,方才找到小花扬风。
小花扬风听到脚步声慌张的抬眼看去,是他从未在阁中见过的人。
声声中带着恐惧。
“你是谁??!”
他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要有一天了,他很听母亲的话。母亲没有让他出来,他便和妹妹一直呆在这里,小花小柔睡得很熟。
母亲不来,他便不走。
他也没有动静,可他很害怕,正因为害怕,所以才会哭泣。
小白不染第一次见到除红颜外,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
半留人轩全是些和义父一样的人,小白不染心想。
他好奇的看看这里,又好奇的看看小花扬风。
狡猾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能告诉你我是谁。这里看起来和外面不一样,我是寻着你的哭声到此的,那哭声是你传出来的吗?你为什么要哭?”
小白不染是背着朱颜改和小红颜,偷偷留到唐槐阁的,这中间还是靠着大轩主从中帮忙,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半留人轩。
小白不染慢慢走向他,靠着他坐下,却见小花扬风根本不信他,一个劲往另一旁挪动。
见此,小白不染便出声安慰:“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你若是害怕,我便保护你。”
小花扬风这才舍得抬眼,吞吞吐吐的说:“花……花……花扬风……我叫……花扬风。”
小白不染是头一次来唐槐阁,对这里的一切皆是不知,对这里的人也从不听闻。
如今的形势,他只知道朱颜改要来鹰城同花辞树议事,可小白不染不知道什么事可以瞒着师兄和自己的。
朱颜改命小红颜在半留人轩看着白不染,不准自己离开。
不过小红颜很宠爱小白不染,一切都听他的。小红颜对朱颜改更多的是敬爱,但对小白不染却是只有爱。
小白不染也是随随便便说了个想吃水居镇的白糕,小红颜便被他给骗了去。
“我叫白莲,字是义父亲取的,叫不染。不过……你可以叫我阿莲。”
小花扬风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恐惧,可小白不染的声音很好听,让人身心温暖,便十分好奇的询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除了师兄外,唯一的一位朋友。我师兄很容易吃醋的,他叫我染儿,那你就不能再叫了。”
“可你也不能叫我别的,那就叫我阿莲好了。”
小花扬风点点头,磨磨蹭蹭的叫了他一声阿莲。
“那……你叫我什么?”
至此,两人只知道对方名字,却并不知对方身份。
“我想想啊……嗯……你姓花,啊!你和小花伯伯一个姓唉!”
小白不染的确不知唐槐阁的人,可他口中的小花伯伯,即是当时的唐槐阁阁主——花等闲。
而花等闲,他曾在半留人轩见过一面。
“他……是我阿父……”
“那便好说了,我以后就叫你小花主了!”
“为什么叫这个?”
“以后再告诉你啦!!”
小白不染终于看到了小花小柔:“她是你妹妹吗?”
“啊,是,她叫花小柔,我叫她柔儿。”
两个小孩子在这里聊得很开心。
互相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可小花扬风只知道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小叔叔,如今变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兄都要杀。
他不懂阁中之事,可好多人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都已不在人世。
更不知道,此事也于朱颜改有关。
“我带你去见我义父好不好?”
小花扬风交到了知心朋友,一时间竟忘了母亲说过的话,搭着他的手离开了密室。
等两人赶到总殿之时,小花扬风便亲眼看到花辞树杀了花等闲。
他本是要喊出声,是小白不染捂住了他的嘴,他没见过花辞树,也不知道那么温柔的小花伯伯为什么会死。
更不知道为什么朱颜改会做事不管。
小白不染示意小花扬风暂时不要说话。
有人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小花扬风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花辞树……为了所谓的调符,为了所谓的天子兵,为了所谓的江湖第一人……真的值得你杀了自己的大哥,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花辞树轻笑:“一届女流之辈,又怎会懂得我处心积虑十几年的心血?!!”
“我不仅要杀了花等闲,我还要拿到这唐槐阁,我还要做这江湖第一人。”
“我还要娶你,你放心,我如此疼爱风儿,今后也会一直疼爱他的。”
小花扬风的母亲是鹰城第一美人,她从不流泪,眼下自然也不会流泪。
她是花等闲的夫人,但不是花辞树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是唐槐阁的家母,断不会死于他人之手。
“花辞树……你好好看着……我绝不会死在你手里!!”
长剑一剜,那是花等闲的剑,日后也会是花扬风的剑。
唐槐阁的女主人,最终死在夫君佩剑下,死在夫君身旁,死在自己手里……
天涯至此无处归,但破红尘不破人。
这是破尘剑的上句,可下句却从未有满意的作答。
破尘剑是唐槐阁一代接一代流传下来,它杀恶人,可它不杀善人;它杀叛徒,可它不杀兄弟。
可这破尘剑最终还是破了人。
小花扬风早已哭的不成样子,可他不敢出声,他不能让家人白白死去。
“杀了花等闲,你的目的达到了,唐槐阁从今日便是你的了。”
久久不说话的朱颜改,终于舍得开口。
“你我是一条绳子系着的人,朱颜改,这也有你的功劳。”
“帮你是为了还恩,但你不要忘了……人……是你杀的。”
“帮人帮到底,朱颜改,你不如再帮兄弟一个小忙?”
花辞树转身盯着朱颜改,双目对视,朱颜改轻笑:“怎么……你还要兄弟我帮你抢调符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双手掐腰,深舒一口气“这天底下谁不知调符早就被散的七七八八,凑都凑不齐,更何况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呢——到最后还不是人家魏明城的?啊?——”
“魏明城?哼——他不过是个缩头乌龟,江湖上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便要躲起来,就凭他?——呵。”
小白不染震惊的看着朱颜改,他不相信这其中也有义父的助力,可事实摆在眼前。
即便,小花伯伯和小花伯伯的爱妻并不是朱颜改杀的……
朱颜改砸砸嘴,似乎是不赞同花辞树的话,刚要开口便被小红颜的声音打断,当下转身无语的问。
“不是,我不是叫你在家好好看着染儿吗?你怎么自己跑着来了?!”
小红颜看都不看花辞树一眼,径直走向朱颜改:“对不起义父!染儿——染儿他……”
随机一脸自责又懊悔:“我没看住他。”
见朱颜改焦虑的闭眼生闷气,红颜更自责的说:“但是义父,你别担心,染儿武功还是可以的,他定能平安无事的到唐槐阁这儿。”
朱颜改震惊的睁眼:“嗯——?染儿在这儿?——”
“难道不在?!!”
“他在吗?!!”朱颜改心下一惊,刚才那场面要是让小白不染看到,指不定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心下一惊,也顾不上花辞树。
立刻吩咐下人:“快快快!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去找??!找不到都不用回来了!!!”
不等下人离开,小白不染就带着小花扬风走到朱颜改面前,小眼睛红红的,小花扬风也不例外,但是眼泪擦得一干二净。
朱颜改当下就来气:“我不是让你老实在家呆着吗??!你乱跑什么??!”
“义父,你可不可以不杀小花主啊,染儿想让他做我哥哥的。”
然后红红的眼睛看着花辞树:“叔叔——”
小红颜瞧着眼下气氛不对,忙找准了时机,一手拉着小白不染,一手拉着小花扬风,离开总殿。
朱颜改一脸尴尬的听着花辞树毫不留情的损他面子。
“你这两个义子可真是一个不让一个省心啊?——”
“童颜无忌,何必当真。”
花辞树瞬间怒气:“朱颜改,你不会真要带走他?!”
“我不带走他,你能保证不下死手吗?!”
“笑话!风儿是我是我侄子,可以后便是我亲儿子!我当然不会杀他!”
朱颜改再次咂咂嘴:“可我听说——她还有个女儿,才——刚满月不久。”
花辞树脸色严峻:“我也会,对柔儿好,看在她的面子上。”
花辞树依恋的看着死去的小花扬风的母亲。
他是真心爱她,只可惜被花等闲抢先了一步,自此便再无可能。
花辞树对花小柔是一日比一日好,或许是他愧疚,也或许是日后的花小柔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
花扬风忧伤一笑:“当年若不是你暗中帮忙,我怕是早已成一具白骨。”
顿了顿,转身看向白不染,坚定的说:“哥哥长大了……也能保护你了。”
可他是真的和红颜合不来,唯一合得来的,便是对白不染有利之事,其余的,从不对头。
白不染也是忧愁,却是强颜欢笑:“小花伯伯去世后,唐槐便成了花辞树的拥有物。”
他也看向花扬风,同样坚定:“终有一天,我们能拿回唐槐阁,以告慰小花伯伯的在天之灵。”
对花扬风而言,那天……他失去了父母,也同样失去了家,可这上天眷顾他,叫他又有了新的家人。
他很担心花小柔,可花小柔认贼作父,自己却碍于日后的大计不能说出口。
也很担心白不染,他是为了帮自己,才一直被花辞树针对的。此次来鹰城参加英雄会,相必也是煎熬。
花辞树心狠手辣,小人之心,对自己如此,对他人亦是如此。花扬风发过誓,哪怕拿不回唐槐阁,也至少要在这乱世中,保护好仅剩的家人。
那日过后,花扬风便只剩下花小柔和白不染这两位家人。
誓死,也要保周全。谁敢动他的家人,他便同谁拼命!!!!
推门而入,便是被另一番景象打动。
白不染笑了笑,花扬风轻声解释道:“你生辰之时,我被柔儿绊住了身,离不开,未能前去。这是……我特意为你补办的。”
“既然是补办,怎么只有酒?”
“我做的菜,你从来都嫌不好吃……”
“我现在想吃了……你会为我做吗……”
花扬风眼角稍红,抿了抿嘴,转身飞快离去,只剩下白不染在后面喊:“不用着急,我会一直等着的!”
花扬风走,白不染等。
等到花扬风赶到后厨时,那里面的厨子刚好清理完菜板子,抬眼看去是自家小少主,便笑呵呵的走过去问。
“小少主怎么来了,这里乱,您不适合待在这儿……”
花扬风冷笑:“我做事,需要你教吗?——”
下人尴尬的笑:“那您,需要什么?我去给您拿来??”
花扬风走进去,停在桌前:“鱼,面,还有小白菜。”
前两个算不上重要,可是小白菜极为重要,白不染最爱吃的就是小白菜了,还是要极嫩极新鲜的那种才满意。
等他再回旧阁中,白不染已经小酌许久。
“久等了。”
“不久,你多晚来,我都会等。”
花扬风将菜摆好:“尝尝。”
白不染其实还是有点怕的,花扬风做的菜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是那种表面看着极其美味,可味儿……
“不错,有进步。”
白不染只吃了一口,便从惧怕到惊喜。
白不染一说好吃,花扬风就笑。等吃完了菜,喝完了酒,白不染才回七弦音廊。
刚进后门,就碰到了来找他的莫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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