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来慈云观杀我道众,也敢不认吗?”岫云缓声道。
“你观与妖族暗通款曲,以为可以瞒得了道宗吗?”
一片纷乱。
“一派胡言!”岫云叱道。
“你宗本就是妖皇之妻所建,自古以来纠缠不清!更有听闻,玉女太元便受了妖族的迷惑,至今下落不明!”青云冷笑道,“前几日,两界大战之际,更与妖族中人来往,我们本去问疑,你竟恼羞成怒,不得已才动干戈!谁料,普明宗神斗竟驱使数十年前残害诸宗弟子的据比之尸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宗门弟子肆意杀戮!现在倒想反咬一口吗?!”
又是一阵纷乱,有的人已经开始起哄,“还有这样的事?”“原来如此!”
或有人解释道:“据比之尸是被普明宗众妙宫后来收伏了,而且已有神智!”
“那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就是!”
“我早就知道慈云观与妖族不清白!”……
嗡嗡嘈切,风清嘴边慢慢浮起一丝冷笑。
“你们,你们……”羡门子高眼里尽是愤怒还有绝望,泪水竟殷殷血红,自眼角涔涔流出,张了张嘴,噎不能声,仰天摔倒……
女节华渚急忙一把扶住,塞入一颗丹药。
“禽兽不如!”神斗实在忍不住了,嗔目大喝道,自己也不知是骂谁,“望海观观主已与妖兽血拼陨落,宗观反被灭门,弟子惨死!至今柏鉴尚且不知,犹守太行山死战!你们居然毫无悔罪,嗷嗷狡辩,还是不是人?!简直连妖兽都不如!”
“你说和据比之尸杀妖族,我们没看到!不过,据比之尸先后杀害同道与我宗弟子,大家皆知!”风清高声道。
“恬不知耻,从小到大,你们到底是要找应龙叔叔问个明白还是追杀我?!何况……”
女节目不旁视,恍若未闻。
玄女迈步挡前,拦住将神斗推后,朗声道:“玄素奉师尊之命,与普明宗天师院共查此案是非,便请风清与羡门子高同试灵眼,诸宗于此,天理自在人心!”
“妖族手段诡异,想构陷本观,灵眼亦可污秽!”青云徐声道,“慈云观与妖族勾结,如若不认,先试灵眼,以证清浊!敢否?”
大殿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岫云。
岫云垂眉,一动不动……
“岫云观主,敢否?”
沉默……
连展上山都不禁有点忐忑不安,众人有的依旧冷眼旁观,有的暗暗着急,有的则表面似若无其事,心底早偷偷幸灾乐祸……
“既说灵眼或污,”一直淡然不语的剑圣道,“本座倒有一法!”
大殿一静。
“金虹,你来!”
金虹迈步上前,“此为灵祖赫天之子,金虹!”
众人早已注意到相貌奇异的金虹,一直暗自猜测,此刻闻听,无不恍然,“竟是灵祖之子吗?”
“那就是阴阳目?”……相继稽首。
“灵祖为其留下一只神兽,名唤狴犴!”剑圣缓声道,“能辨人心善恶,凡有愧而言不由衷者,必秉正而不从人意!”说着环视岫云青云风清羡门子高,“青云观慈云观望海观皆是灵祖当初扶携而创,如此可好?”
神斗双眸一亮,狴犴之灵他当然听过,“原来剑圣早有准备,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未等几人回答,已有人喊道:“狴犴灵性,众所周知,金虹乃灵祖之子,由他们裁决,自然公正!”
群声附和。
“愿从钧命!”岫云稽首道。
“我愿意!”羡门子高嘶哑道。
青云风清脸色一变,无论如何二人没有想到此节,青云瞄了眼栖霞真人,栖霞真人微微阖目,面无表情,不由暗叹一声,骑虎难下,惟有点头。
金虹一声长啸,青石坪,狴犴四爪腾空而起,天空一暗,殿内众人纷纷退让,轻轻落在大殿中央,殿外的数百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涌向门口,争相探头观望。
“风清岫云羡门子高,你们便去站在狴犴身前,大隗你来问吧!”
大主觋未应,但缓步走近,问岫云道:“岫云观主,你可与妖族来往,甚或勾结?”
岫云摇首,“非是妖族!”
大主觋转向羡门子高,“你可是真得认清烧毁你观之人,便是风清?”
羡门子高恨声道:“就是风清!”
大主觋又转向风清,语无波澜,“灭望海观之事,是否青云观所为?”
风清咬牙道:“不是!”
大主觋不再多言,狴犴一对金睛清澈如水,炯炯扫视几人,若有神光,殿内殿外,所有人屏息凝注,呼吸可闻……
神斗的心砰砰狂跳,紧紧盯着狴犴,毕竟只是听闻,狴犴真得有那么神吗?万一弄错了,如何收场?难道就任由青云观从此逍遥法外?而且狴犴怎么表达呢?它会说话?思绪一时紊乱如麻,焦灼如焚……
正想着,只见狴犴仰首一声怒吼,震彻殿宇,目光直落在风清身上,俯首,如龙般虬角向他顶去……
一片惊呼。
“这畜生如何能信?”风清吓得仓惶一闪,剑圣屈指一弹,喝道:“还不认吗?”一束白光刹那而至。
轰,一股黑烟升腾弥漫,腥味扑鼻,风清居然不见……
“妖遁!”数声骇道。
“青云,尚有何说?”剑圣冷冷道。
“我不知……”青云苍须颤抖,惊慌失措。
剑圣抬手虚抓,一个乾坤袋自青云怀中飞出,淡淡阴阳图一现,一卷竹木古籍缓缓落地,古色古香,明显久远之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四个朱红刻字,万生之术!
青云再无迟疑,转身袍袖方展,剑圣手淡淡一挥,赫赫大能,顿如捆缚,劈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