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神斗问道。
“昨夜,青云率风清等众忽然攻打慈云观,慈云观大部分弟子都由知秋带着去了西疆,哪能抵得过?!而青云观不但未派一人援助你们,反而趁人之危,真是禽兽不如!”华渚恨恨道。
“青云观是疯了吗?!”神斗蹙眉道。
“还不是贪图天道古法风云劫吗?!”
“哪来的胆子?!”神斗愕道,“不怕宗主惩戒吗?”
“就是因为知道宗主无暇顾及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宗主怎么了?”
“你刚从西疆回来吧?”
“嗯!”
“现在中州道宗一片大乱,以齐云山为首,不知有多少宗门便如青云观一般!宗主虽有神通,毕竟同道,终不能把他们全都灭了!前几天,蒙山望海观全观尽灭,我和女节便是奉命前来查清此事,不想又逢慈云观之祸!”
“望海观被灭了?!”神斗呆滞无语,他虽与望海观不熟,也知柏鉴是应龙叔叔的好友,更在西镇关苍梧山并肩携手,那边出生入死,家却没了?!
“谁干的?”神斗木然问道。
“想来也和青云观太平观脱不开关系!”
“怎么会这样?!”神斗怔怔道,人界岌岌可危,他们竟然自相残杀,为什么啊?!往事历历,鹿盘山,丹道大会,三元观,姜黎,大羿之言……‘中州道宗一直暗流涌动’大主觋忧心忡忡的脸霍然清晰,“难道他们都投靠了妖族?!”脑海轰鸣,神斗如呓语道。
“我们也不敢妄言!”华渚轻声道。
“行了!”神斗心乱如麻,沉声道,“我想青云观既露了踪迹,一时半会应不敢再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待事毕后,或会回宗!”
“师兄珍重!”华渚稽首。
“嗯!”急走几步,神斗一停,回首,望向女节,女节正抬头,四目相对,神斗张了张嘴,却看女节眼波一转,扭开了脸……
神斗只觉胸膛一空,难受至极,喉咙梗噎,再不说话,推门而去。
金灿灿的太阳刚刚跳出蔚蓝的海面,海天一色,尽染橘红,缤纷的潮水映着彩缎般的云,缓缓而又韵律地拍打着沙滩,女娃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痴痴地望着,神斗在她旁边坐下,思绪渐平。
太阳升高了,“精卫!”女娃振翅而飞,衔着石子扔向大海。
“你回来了!”头顶一暗,现出歧伯高大的身躯,缓声道。
“炎祖!”神斗一惊,连忙起身,犹豫了一下,垂首施礼。
“还是叫我歧伯吧!”炎祖无丝毫意外之色,淡淡道,目光落在女娃的身上。
“歧伯,中州道宗如今内乱,您知道吗?”
“略有耳闻!”
“是不是因为妖皇兴风作浪?”
“牛若不喝水,能强按牛低头吗?!”
“那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不肃清这些可恨的祸害,人界如何抗妖?!”
“怎么肃清?”
“我来东海之时,路过沂山,”神斗长长吸了口气,“听说望海观已被残灭,青云观又在攻打慈云观,抢夺人家的天道古法,如此丧心病狂,不杀何为?”
“如果皆是杀了这么简单,这三界九天还有什么难事啊?!”
“我不懂!”
“你说青云观是为了贪图风云劫,残杀同道,若青云不认,你当如何?”
“我亲眼目睹,他如何不认?!”
“你可知慈云观是谁所建?”
“不知!”神斗一怔,“这有什么关系吗?”
“慈云观之祖,名曰羌离,乃妖皇之妻!天道七大古法,女娲的九玄雷,伏羲的神剑御,赫天的阴阳目,四圣的圣兽变,冥皇的冥火莲,而风云劫便是妖皇所创!”
“什么?!”神斗目瞪口呆,短短几时,让自己震惊的事情也太多了些……
“精卫精卫!”女娃一颗颗填着石子。
“道宗和妖界还有这样关系?!”
“最初,原无妖界,道宗本就是我们一起创建的!”
“当初是当初,危难见人心,青云狡辩不了!”
“很多宗门如今都已数十万年,错综复杂,”炎祖悠悠道,“岂是你脑子一热,一杀了之的?!”
“呃!”神斗语塞,“那就听之任之了?”
“自然不会!”炎祖轻轻摇了摇头。
“那……”神斗欲言又止,想了想,生生吞咽回去,忽然想起一事,急问道,“您说冥火莲是冥皇所创?”
“嗯!”
“那您近来见过冥皇吗?他是不是穿一身红袍子?”
“不曾!”
“那他以前穿什么?”
“衣裳!”
“呃!”神斗无语,他早习惯了,心道,不告诉我也无妨,传授赤熛怒冥火莲的红袍人,肯定来自冥界,十有八九就是冥皇!不过仍然有点莫名其妙啊,除非认识……眼前倏地一亮,对了,赤熛怒天赋异禀,自幼失怙,很可能冥皇认识他的父亲,广成子也认识,那他父亲必然神通广大了!是谁呢?怎么会死呢?想到此,一个更加大胆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却无法遏制地反复跳跃着,充斥脑海,难道冥皇就是赤熛怒的父亲?!人冥两隔,始乱终弃?他越想越兴奋,几乎快要被自己惊呆了……我咄!
炎祖从旁瞅着他神情变幻不定,忽而激动忽而沉吟忽而兴奋,也懒得理他。
“那婉妗又是谁呢?!广成子为什么也提到她?!因为是炎祖的徒弟吗?冥皇的儿子,炎祖的徒弟,到底有什么关系?”神斗继续想着,不觉偷眼瞟向炎祖……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炎祖无奈道。
“没有没有!”神斗忙道,心头却微微一漾,一个骑着大鸟、粉红衣衫、飘若晚霞、极能喝酒、捉摸不透的女孩,徐徐浮现,婉妗,原来蛮可怜的!算了不想了,“歧伯,那您的古法是什么?”
“你想学啊?”炎祖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您愿意教?”神斗狂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