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爆发出一片果然如此的哄笑,二女更是乐不可支,应龙神斗明知肯定是老者弄的古怪,却偏偏看不出任何玄虚。
药铺的掌柜实在坐不住了,急忙跑出来,一边命人将晕倒的伙计抬进屋,一边亲自取了根山参,赔着笑,双手奉上,“老仙长,年轻人不懂事,千万不要怪罪!”
老者笑吟吟地接过,道:“多行点善,会有福的!”
“是,是!”
监兵瞪大了眼睛,“讨药还是打劫呀,这么邪门!”
老者拄着青杖,扬长而去,人群意犹未尽地渐渐散开,三五成***头接耳。
“快跟上他!”心儿月儿道。
老者一直出了城,走入白石山,最后钻进一个山洞。
几人悄悄挨近洞口,洞并不深,借着略微昏暗的光,一人一鸟俱在洞中,老者手一扬,将那根山参丢给黑鸟,黑鸟一口吞下,如吃萝卜一般。
“我咄,它怎么和你俩一样,拿着药草当饭吃!”监兵对心儿月儿低声道。
“用你管?!”
“谁?”老者霍然起身。
“小鹿、小乌!”心儿月儿高兴喊道。
大家闻听,一阵恶寒,“小鹿?!”
“圣主!”老者已一眼看见陵光,身躯一震,躬身施礼。
陵光嫌弃地一躲。
那只黑鸟打了盘旋,离得近了,大家方看清,它浑身竟是布满了一圈圈暗青色的花纹,一对蓝睛望着执明,头连点三点。
“他是张月鹿,它是毕月乌!”心儿月儿笑嘻嘻道。
“他居然是神兽!哪里像啊?!”监兵咕哝道。
于是,老者与奇怪的黑鸟便在白石城彻底消失了,人们从此少了很多无聊看热闹的乐趣,而各大药铺则可以安心作买卖了。
众人诸兽径飞楼兰之城。
路上,神斗偷偷问张月鹿,“你那玄虚是怎么变的?”
“小小幻术而已,雕虫末技!”
“为什么不自己采药,而去到处讨呢?”
“白石山的药草没那么多,而且那里的道士们都很贪婪,将其视为己物!”
“你们为了疗伤?”
“嗯!”张月鹿微微颔首。
“如何受的伤?”神斗问道,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
“呵呵,年轻人,”张月鹿看了神斗一眼,笑道,“知道的越多,苦恼越多的!”
“是吗?!”神斗一笑,笑容却似乎有些不自然。
楼兰之城,比数十年前应龙他们来时,更加的宏伟壮观、富丽繁华,行人如织,车马如龙,高低错落的屋舍鳞次栉比,平整宽阔的街衢四通八达,市铺林立,虽不如青丘城,但热闹犹有过之,只是显得有些杂乱。
城之中央,接天云阶,王宫巍峨。
诸神兽依旧歇息城外,张月鹿也宁愿与众神兽待在一起。
大家都套了身衣裳,毕竟在楼兰城,无论普明宗还是天师院的装束都太显眼了些。
进了城,众人先找了家客舍住下。
夜,神斗悄语女节,一同出门。
“去哪?”女节望着左右灯火辉煌,饶有兴致道。
“去探望那个人!”
“天下酿酒最好的?!”
“嗯!”
“不和你应龙叔叔他们说一声吗?”
“不用了!”神斗摇首道,“此人本属天师院,很久以前便受命入西王母,除父王与大主觋之外,无人知晓!前日回城,大主觋特意与我提及,若有来西王母之时,去见见他!”
“应龙叔叔他们不就是天师院的吗,又最亲近,知道有什么关系?”女节不解,蹙眉问道。
神斗不答。
客舍内。
“神斗他俩自己出去逛街了?”监兵问应龙。
应龙只点了点头。
监兵看了看他,道:“我怎么觉得神斗这次和咱们下山之后,有点怪怪的?!”
“我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何况他了!”应龙苦笑了一下。
“你是说神兽叫咱们圣主的事?”
“嗯!”
监兵哭笑不得,“神斗不会真以为咱们曾经在洪荒时与人类大战吧?!”
“鬼才知道!”应龙不耐烦道,接着不知为何,轻轻叹了口气。
“那用不用解释解释,咱们像是活了亿年的老怪物吗?!”
“你们在心儿月儿星台上冥想的时候,都看到过什么景象?”
“不一定啊,挺乱的,”监兵道,“但经常会是一片冰川大地!”
“你们呢?”应龙问执明陵光。
二女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那是哪?”监兵问。
应龙没有说话,眼神变得竟有些迷惘。
深巷飘香,幌旗高挑,却无一字。
“好香啊!”女节深深吸了口气,玉颊居然蓦现两抹酡红,不禁微微迷醉道,“我都想尝尝了,他怎么不写名字啊?”
“他不用写!”神斗笑道。
“那快进去吧!”女节高兴道,“能不能给师父带一葫啊?”
几张小案,灯盏如豆,昏暗简陋中,似挥之不去的熏醺中,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远离尘嚣的怡然与舒服。
一个酒糟鼻子的老者,佝偻着腰,趴伏在柜台上,古井无波,直看到神斗两人进门坐下,耷拉的眼皮方翻了翻,也不招呼,自去后面,捧了一个托盘,摆放着一壶酒,两个陶卮,一盘牛脯。
二人且舀且饮,似玉液琼浆,香绕六腑,连女节亦不忍辍口,浑不觉夜阑人散。
老者笑吟吟走近,“可还要吗?”
“要!”女节吐气如兰,道。
“仪狄先生,一向可好?”神斗起身稽首道。
“早知道你要来,却没想这么快!”仪狄笑道。
“大主觋和您说了?”
“嗯,”仪狄颔首,“早说了,前两天又传讯来!”
“传讯?!”神斗讶道,“大主觋怎知我到了西王母?”
“自然知道的!”仪狄道,“应龙他们也和你来了吧?”
“嗯!”
“我原想遣人回王城的,你来就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神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