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神斗独自一人,低垂着头,默默盘坐。
门一开,女节伶伦,伶伦道:“你把自己圈在屋里,想什么呢?”
“三尊七祖怎么会率领人类屠杀灵族呢?”神斗仿佛对二人道,又仿佛自言自语。
“几十万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啊?!”
“师父师兄大主觋都未说过,不知是否知道?!”
“不好说!”伶伦沉吟了一下,摇首道。
“你想问问他们?”女节道。
“嗯!”
“都陈年往事了,现在我们不是和灵族相处很好吗!少操点心吧!”伶伦不以为然道。
“小白的母亲一定知道!”神斗恍若无闻,眼睛一亮道。
“随便你!”女节莞尔道,“问小白不着急,这些天,我俩都觉得灵威仰有些不对劲,咱们还是先去和他聊聊吧!”
“啊?哦!”神斗一怔,稍加思索,一笑,点了点头,“走!”
“你们为何隐瞒于我?为何佯装落难海岛?你们究竟有何所图?”灵威仰直直盯着神斗,开门见山。
“我们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厌倦了修道界,专心从商,你信吗?”神斗笑道。
“不信!”
神斗嘿嘿一笑,随即收敛笑容,认真道:“我们现在确实打算专心从商,而且我想在东海之岛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可惜不谙海事,所以想找一个至诚至厚之人,结果遇到了你,如果别人能如你一样,重诺相救,就不是你了!这可信吗?”
灵威仰一怔,思索不语。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吗?”神斗接着认真道。
“你们与昆仑山很有渊源?”灵威仰终于点了点头,忽问道。
“你知道昆仑山?”
“我的祖传古卷曾有提及,那是我的梦想之地!”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从没想过,”灵威仰没有直接回答,眼眸一闪,道,“人可以活得如此波澜壮丽,你们以前的日子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神斗笑道。
“那个天神真是你召唤出来的?”
“伶伦没有骗你,”神斗道,“他不是我召唤出来的,而是我的朋友!”
“能和天神做朋友?!”灵威仰愕道,双瞳异彩连连。
“或许,你将来也能!”
“真的?”
“嗯!”
“他还真好骗!”走出屋,离了很远,伶伦笑道。
“他不是好骗!是厚道!”神斗道,“何况,我也没有骗他!”
这一日,视野尽头,流坡岛巍然数百丈,屹立海面,昂霄耸岩,虬树藤萝茂密,海浪卷涌,冲打峭壁。
“这就是流坡岛?还上去吗?”灵威仰凝望着问道。
“不去了,绕过它吧!”
“你确信能找到你所说的度朔之山吗?也许这一次你也会看不见呢!“女节道。
“我会看见的!”神斗肯定道。
“对了,你问过小白了吗?”伶伦道。
“他让我洗洗睡吧!”神斗悻悻道。
“他母亲说的?!”
“嗯!”
伶伦女节忍俊不禁。
“难道我不能问师父和大主觋吗?!”神斗气道。
车船继续东行。
翌晨,旭日东升,太阳如玫瑰一般的红,温暖而不刺眼,阳光洒照,海水除了蔚蓝,更凭添了五彩斑斓的绚丽,星光点点,细浪逐波,略含着腥味的风将大海的歌唱轻轻送入耳膜,不时,几条不知名的大鱼腾然跃出海面,绽放开朵朵浪花,仿佛在依着节拍,为大海之歌敲击着木鼓,无比的和谐,美妙而动听。
“在那里!”神斗极目远眺,高喊道,心头如悬巨石,悄然落地,多日悄悄压抑的担心,一扫而空!
这一次,他离得更近,那里,不像海岛,而是万里大陆,仿佛将茫茫大海一截两段,纵横延亘,无边无垠,大陆之巅,拄天立地,有云团数千里,笼罩而下,云接处,隐隐粉彤黛绿,锦簇缤纷。
“在哪里呀?”女节伶伦灵威仰闻声先后跑到船头,四处眺望,结果惟是海天浩渺,一无所见,女节伶伦不过有点失望,灵威仰则满脸茫然。
“黑白无常快来呀,帮我擦擦眼睛吧!”伶伦无奈地收回目光,仰天吼道。
“黑白无常?”灵威仰讶异道。
“嗯,两个死鬼!”
“你见过?”
“见过,不过原本我是看不见的,只有神斗能,它俩是神斗的朋友,帮我擦下眼睛,就可以了!”
“天神是你的朋友,鬼也是你的朋友,你能上天入地?”灵威仰看着神斗,怔怔道。
“不能!”神斗诚实道。
“那怎么会……”
“因为哥是个谜!”
“呕!”伶伦听不下去了,女节嘴角轻翘。
“好了,以后再说给你听!”神斗大笑,然后意气风发,手指前方,“方向度朔之山,兄弟们,前进吧!”
帆张如鼓,楫轮如飞,一道水线,白浪排空。
随着渐近,愈觉度朔之山的广袤巨大,数十丈的车船就象巨人手掌旁边的一粒尘沙,神斗强自按捺激动,右手情不自禁,紧握扶栏,眼看着距离不远,船夫们忙上忙下,刚欲准备落碇停泊,船头忽然剧烈一震,舵猛地一转,掌舵人一跤摔倒,车船竟然自行向左拐去。
“进不去?”神斗一晃,惊道。
“再试试!”
情景重现,车船再次极度诡异地转回。
“上次在丰都之山,不是可以出入自由吗?”伶伦不解道。
“因为有黑白无常!”神斗冷冷道,明明近在咫尺,却似远隔天涯,烦躁莫明。
“那怎么办?黑白无常能随叫随到吗?”伶伦说着,还真朝半空看了一眼。
“我去试试!”不待神斗回应,女节手一引,青霜出鞘,一道流光,腾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