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万众瞩目,迎着太阳,天照兀立。
不远处,除了陵光无极惠阳,应龙执明监兵心儿月儿腾根狄霍共鼓皆在。
暗狈对月命道:“你先来?”
“还是你吧!”
如果是应龙监兵等人,暗狈万万不敢,但天照平时锋芒不露,仿若常人,便是什么神灵使节,在整个部落,除了月命,还没有谁能够放入他的眼里,自是浑然不惧。
走到天照面前,暗狈微微躬了躬身,“今日之战,情非得已,得罪勿怪!”
天照淡淡道:“敬请赐教!”
“哈!”伴随着一声尖叫,暗狈沉腰展膊。
接着跨步而上,双手钩如虎掌,直抓天照胸襟,劲风袭体。
天照抬腕格挡,暗狈左脚踹向足踝。
天照一跃后退,暗狈足尖点地,纵身而起,右腿飞蹬面门,疾如闪电,力有千钧。
应龙看着,不禁点了点头,“这暗狈怪不得狂妄,果然了得,不但力大无穷,而且矫健异常,凡人之中,恐怕百人难敌!”虽如此想,倒并不在意。
心儿月儿旁边打着哈欠,嘟囔着,“不好玩,无聊死了!”
部落之人却一无所知,有的满脸喜色,有的面露担忧。
暗狈攻势如风,节节紧逼,天照左躲右闪,惟不见惊慌之色。
月命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往十数个回合,暗狈渐渐急躁,自己明明占尽上风,偏偏连天照的衣角都碰不到,不由狠狠咬了咬牙,脚下猛一踉跄,身子一歪,胸膛洞开。
天照果然一顿,抢身一拳直击。
暗狈心头暗喜,双臂早悄悄准备,蓄势待发,眼见将至,左手突抬,嘭地抓住天照手腕,右拳重重劈向天照耳轮,拳未到,风已近,鬓发凌乱。
“啊?”围观一片惊呼。
“你是个了不起的对手,但可惜…啊?!”暗狈冷笑道,接着笑容突收,骇然发现,虽已牢牢擒住天照手腕,天照之拳竟无丝毫停滞,带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行云流水般,轻轻击在膻中穴。
仅仅一愣,却根本未感疼痛,嗤笑道:“使点劲,我经得住!”满脸的嘲谑,说罢,刚欲揉身再上,骤然一僵,瞠目结舌,仰天摔倒。
天照缓缓收拳。
暗狈翻身跳起,尚未站稳,天旋地转,屈膝跪地。
应龙双瞳一缩,心道:“这天照,够狠的啊!”
只见天照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扶他休息吧!”
几个人连忙围拢将暗狈搀住,众目睽睽,暗狈脸色忽青忽红,羞愧难当,眼露狰狞。
天照视若无睹,转向月命,“请!”
月命连忙躬身施礼,“您是神灵使节,我哪敢造次!情愿将族长恭让!”
天照一笑颔首。
夜,部落狂欢以庆,喝着酒,看着诱人旖旎的舞蹈,应龙极为轻松,狄霍坐近道:“天照虽为族长,但我看那个暗狈心胸狭隘,豺狼本性,以后必会挟嫌报复,兴风作浪!”
“不会了!”应龙摇了摇头,“很快,世间就没有暗狈这个活人存在了!”
“啊?”狄霍愕然。
天照恰好端着酒碗走来,几人喝了两口,应龙笑道:“明天,我们就启程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去送你们!”
“嗯!”
浮槎,无极捧着木托盘,热气腾腾,小心翼翼地敲着陵光的屋门,毫无动静,无极嗫嚅道:“陵光,是我,无极,吃饭吧,好不好?!”
半晌,里面冷冷道:“不饿!”再无声息。
无极无奈,将木托盘慢慢放在门口,垂首离去。
第二天清晨,天照月命及部落大小首领,还有无数闻讯赶来的男女老幼,挤满沙滩,挨山塞海,群声鼎沸,臂立如林,那犹山的老翁老妪,儿女搀扶着,面色红润,热泪盈眶,踮脚仰首喊着,嘶哑几近失声。
应龙等鼻端一酸,挥手告别。
浮槎缓缓扶摇而起,犹山之巅,一声长长龙吟,高亢回荡,似在送行,神斗遥遥稽首。
天照一直望着浮槎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天际,方收回目光,一个族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挤出人群,急禀道:“族长,咱们邻边部落,乌尊族长来了!”
“哦?”天照想了想,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是因为粮米,就是因为神灵,走,回去!”
“是!”
槎头,神斗问应龙,“应龙叔叔,你那催长万物的道法,我能学吗?”
应龙笑道:“你想学啊,我听大长老说,你是九宝玲珑根,应该可以!”
“真的?!”神斗兴奋道,随即又问,“应龙叔叔,你的灵根几个属性啊?”
“一个!”应龙神情一滞,悻悻道。
“才一个?!”神斗讶道。
“你还看不起我啊?!”应龙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道,“所以我只修炼木系道法,其余也懒得费神了!”
神斗夸张地揉着,“执明陵光姑姑监兵叔叔呢?”
“和我一样!”应龙幸灾乐祸道。
“哦,对了!”神斗忽皱眉道,“陵光姑姑自己闷在屋里,已经好多天了,你不去看看吗?”
“去过了,她不理我!”应龙无奈道,当初四人独留下陵光,是怕她冲动惹祸,万没料到,居然会勃然大怒,现在,连自己也难以转圜,不禁愁肠百结,偏偏无计可施。
“那你就不去了?!”身后有人道。
应龙扭首,执明监兵并肩而来。
“废话,你俩怎么不去劝劝呢!”应龙没好气道。
“我俩要是劝有用,找你做什么?!”监兵忿忿道,“你惹她干吗?!我可提醒你,再这么下去,不一定哪天,陵光就把这浮槎点着了!”
“呃!”应龙无语,他绝对相信,陵光很有可能。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缓步而去,摆了摆手,“让我想想吧!咋就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师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