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来,随着我起床穿好了衣服,整个宿舍大院响起了一片闹铃声,安静的大院瞬间又变得热闹,就在嘻嘻哈哈的声音中我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三哥,咋地了,我看你好像有啥事?”随着晚餐高峰期的结束,我们也聚在了餐厅里吃起了员工餐,但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坐在我不远处的冯现德并没有怎么吃,而是不停的用手机发着信息打着电话,隐约中我听见“找医院”这句话,所以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我偷偷将冯现德叫进了更衣室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没事啊,别担心。”冯现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听见你要找医院,是不是老人挺严重,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你听见了,唉,我爸在家干活的扭到腰了,现在走路不方便,我打算回去找找医院,可是我妈说我们那边县城医院都去看了,没啥好办法,所以我打算把老头接过来看看,毕竟唐山的医院怎么也比我们老家的好啊。”冯现德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尽快吧,但是这两天没找到合适的医院,毕竟他们来了也不能住宿舍,住宾馆一天也不少钱呢,所以我打算找到合适的医院了再回去接,来了直接就能看病。”冯现德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我点点头说道:“行,那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
“好,谢了东北兄弟。”冯现德拍了拍我的肩膀。
处了更衣室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多,这个时间郑波应该还没有睡觉,我索性直接拨通了电话。
“喂?怎么啦?今天不上吗?”郑波调皮的声音从电话对面响了起来。
“上班,我刚忙完,给你打电话是有点事想问你。”我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啥事,你说。”郑波干脆地说道。
“我想问一下,唐山哪家医院治疗腰伤比较好?就是干活的时候腰扭了不能动了。”我想了想不知道应该怎么咨询科室,索性直接将症状说了出来。
“你受伤了?怎么扭到的?”郑波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听着那边突然提高的分贝,我将手机远离了耳朵,随后笑着说道:“不是我,是我同事的家人要来看病,所以我帮着打听一下。”
“哦,这样啊,那就好,我以为你受伤了。如果要是扭伤了……嗯……我知道煤医道医院还挺好的,我妈以前扭过一次就在哪看的,你可以让他们去哪儿。”郑波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平静说道。
“哦哦,行,我知道了,谢谢啦,那你早点睡觉吧。”就在我即将挂电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郑波急促的喊声:“哎哎哎……这就完啦?你给我电话没啥别的说的?”
我想了一下,随后说道:“啊!没别的了。”
“你可真是木头啊,挂了吧!嘟……嘟……”电话里传来了电话挂断后的盲音,我直愣愣的看了看电话,这咋还生气了?想不通的我摇了摇头转身又回了更衣室。
一近更衣室我就看见冯现德在对着手机发呆,也是啊,由于那个时候打工赚的都不多,去医院看一次病就相当于几个月甚至一年都白干了,所以像我们这种打工的找医院看病都是慎之又慎。
“三哥,我和朋友打听了一下,煤医道医院治疗你父亲的症状挺好的,我朋友的妈妈腰扭了就在哪儿看好的,你可以去问问。”我想了想对冯现德说道。
听见我的话,冯现德立刻回道:“你朋友他妈妈现在咋样了?恢复的好吗?”
“挺好的,她妈现在和正常人一样。”为了让他安心,我顺嘴说道。
“哦哦,行,那我明天去问问,谢谢你东北兄弟。”说完他露出了那晚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我笑了笑随后便要开门离开,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我又转身回到了更衣室,从兜里掏出了两百块钱说道:“三哥,这个钱你拿着,虽然不多,但是回去给老爷子买点营养品,算是我一点心意。”
“哎呀,你这是干啥呢,不用不用啊,你快拿回去……”
就在我俩着来回拉扯中,最终我还是将钱塞给了他。
随着夜越来越深,店里的客人也越来越越少,岗位上没活的人已经开始打扫卫生准备休息了,而我因为手受伤的原因无法收拾,索性我就在厨房各个岗位来回溜达,时不时帮大家打打下手。就在我走到豆浆岗的时候,看见冯现德正在用漏勺舀着桶里泡水的黄豆在观察。
“干嘛呢三哥?”我小心的凑过去问道。
“唉,东北兄弟,我看看黄豆。”冯现德笑了一下说道。
“黄豆?这玩意有啥看的?”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呵呵,你过来我教你,你看啊,这黄豆做豆浆是有讲究的,泡的时间太长豆浆颜色发淡,喝着像水口感不好,泡的时间短豆自不会完全涨开,摸得时候费机器也会有过大颗粒,这样豆子就浪费了。另外泡的时候会有些豆子怎么也泡不大的,这些叫钢豆,如果一桶豆子泡过水后钢豆太多,那说明这家供货商的黄豆不好,我们叫要换豆子……”冯现德一边操作一边给我讲解道。
“这黄豆还有这么多讲究呢,真是长了见识了。”我感慨的说道。
“当然了,干什么都有自己的学问。”说着他拿了一个小碗,放在豆浆机出浆口的位置,随后加了一些豆子放在豆浆机入口处,随着机器的运转,金黄的豆浆缓缓流向了小碗里。
当机器不再出豆浆的时候,冯现德将那一小碗豆浆倒在灶台的锅里立刻烧了起来,不一会那一小碗豆浆边开始翻花煮沸,关上活他又叫我走到近前说道:“你看啊,适量的黄豆加水磨出来的豆浆烧开后应该会快速起皮,并且颜色是金黄的,如果两分钟的时间还没有起皮那就是水多了,如果水和豆子比例都是对的,那就是这豆子有问题,所以做豆浆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在我点头之际,只听身后传来了徐广胜的声音:“哎呦,三哥亲自教学啊,小东北,你可要好好学啊,三哥从来没教过我们,你这以后学出来,在我们这就是大师傅了。”
“那当然了,有这机会我肯定好好学啊。”我也笑着回答道。
“别瞎扯,忙你们的去。”冯现德笑着说道。说完转身对我说:“这些东西听起来简单,以后你慢慢练就行了,现在先把油条炸熟练了,现在是夜班你的岗位只有早期会很忙,其他时间你有很多时间学习,没事就去灶台上多学学,先从基础的煮面开始学,然后联系着磨豆浆,有不懂的就问我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很激动,虽然我来店里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冯现德并不会轻易带徒弟,而且这个店里的人几乎全是后来的,听说这个点曾经关过一段时间就是因为缺人,而且是一夜之间就缺了好多人,直到两位店长把家里的亲戚叫来了才重新开的店,冯现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再带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