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曹文婷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既使一个流浪狗在家呆了一段时间,也会对它经常挂念。
大白狗和小白狗离开她家到新家只三天,她就禁不住常常在心里念道:那可怜的大白狗和小白狗不晓得过得怎样?主人会对它们好吗?家里有乖巧善良的小孩吗?不会有暴君吧。有乖巧善良的小孩,那狗狗们就会多很多乐趣和幸福,如果有暴君,那可就惨了。
这样想来,她便心里惶惶的很是不安。于是在大白狗母子离开她家的第四天,自己刚好休息有时间的下午,赶紧叫幸黄带她去大白狗它们的家里去看看。
幸黄也很想去看大白狗它们了,见还能同恩人一同去看它们,便兴奋得立即吠叫了两声后,又紧接着欢快地连连摆尾了,因为兴奋而摆尾用劲大,摆得屁股一扭一打上的,像是在欢快地跳舞。
当然,曹文婷说走,幸黄就立即开步,并且还是兴奋得首先跳了几步,搞得曹文婷禁不住笑道:“这么高兴啊,好像小三见情人一样。”
俊黄在十几米外,看见主人和妈妈说话并不以为然,以为只是一般的闲谈,看见妈妈同主人一路走了才慌了神——你们干什么去,怎么不带上我?!便急起直追,嗖的一下窜到了主人的单车前轮前,吓得曹文婷立刻急刹下车险些摔倒在地。
而初生狗崽不怕车的俊黄,全然不顾主人的惊险,紧接着就直往车篓里跳,引得曹文婷嗔怪道:“你傻呀!傻傻地直接往车轮前跑,还笨头笨脑往车篓里跳。”
她说完,便马上伸手将它提到了车篓里后,顺手轻轻地给了它一巴掌,并再次指责道:“你真傻!”
俊黄如愿以偿便满不在乎主人的怨骂,也没有丝毫羞愧,相反眼里尽是胜利的喜悦。
倒是幸黄眼里饱含着盖愧,对着俊黄吠叫了两声:真傻。
幸黄仍然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后便来到向际芳的农舍院门口,见院门紧闭,便马上温和地大叫了几声。
大白狗和小白狗FL在门口卧地休息,听见幸黄的叫声,大白狗立刻兴奋跃起,同时回应了三声,表示都在家。
向际芳正在鸡笼里捡蛋,听见幸黄的叫声就立即往门口走,来到门边立即开门,开门之后首先往下看幸黄,还边看边说:“阿黄你来啦。”说罢又还蹲下去抚摸它。
幸黄也立即热情回应,又是亲吻又是摆尾。
大白狗发现恩人在后一步,马热情迎接,也对着曹文婷摇头摆尾,还跳跃着欢叫了几声。
小白狗马上学着妈妈来到曹文婷的身边亲热地周旋欢叫,还对着俊黄亲热的吠叫。
曹文婷马上将俊黄提出车篓放在地上。
俊黄立即与小白狗的亲热相迎,并马上开始尽请地玩耍。
因为狗狗们太热情太激动,搞得曹文婷险些忘了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回过神来才马上去看大白狗和小白狗的主人。
她只看简短一眼,就立即像触了电,张大了嘴,瞪直了眼,还开不了言。
与此同时,向际芳看着她也像触了电,直直地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好在她在自家,主人的姿态让她大胆发话:“你好!好多年没见了。”
曹文婷当然不能太失态和失礼,马上回应了一句:“好多年没见了。”因为多年的怨恨还在,便没有回应你好二字。
主人姿态继续让向际芳发话:“既然在我家门口见面了,就进来坐会吧!”
曹文婷因为怨恨,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的面子和涵养不允许她随心所欲,况且她也想好好看看当年与她争夺爱人的人现状怎样,这样她便冷若冰霜地走进了院门。
可是当她走进院门放眼一望,冰冷的心情却立刻急转升温,这是因为她的善良同情弱者的作用:怎么当初那么霸道,得意的公主,今天怎么落到这步田地:脏兮兮苦巴巴的养鸡,满地鸡屎,满身鸡臭,那当初的爱情还香吗?恩爱的他们生活得还好吗?
向际芳从房里搬了三把椅子,放在比较干净的院边人行道上,说了一声:“就在这儿坐吧,其他地方都不干净。”说完,她又去厨房倒了杯开求递给曹文婷说:“喝杯开水吧。”
曹文婷本不愿意坐的,可出于礼貌拘于涵养还是坐下了,至于这杯开水她没准备喝,倒不是怕开水里有鸡臭,而是她的心里有怨仇。
向际芳坐下后,见曹文婷心有芥蒂神情怪异,便没有寒暄和客气,直接了当切入主题:“老同学今天来这儿是因为大白狗和小白狗吧?”
曹文婷见向际芳这里养狗的条件还算好,便马上改口并赞成道:“对!我是来看看它们俩是不是真的被人收留了的。现在看到被你收养了,蛮好的!我就放心了。”
向际芳出于礼貌笑了笑,接着说:“我本来不应该相信狗狗的表面现象的,是看我认识大黄狗很久了,比较相信它,相信它不会搞错,更不会骗我,就马上收留了它们。不过,我也作好有什么特殊情况,必须把狗还给人家的准备。”
曹文婷边听边嗯,以示涵养,听完马上就说:“你不用作将狗还给人家准备了。这大白狗和小白狗,还有另外已出窝的四个小白狗,是我跟踪幸黄,也就你说的这大黄狗发现它们实在可怜,不忍心它们遭孽甚至饿死,就领回家喂养了一段时间。因为家里先就有了幸黄和它的崽崽俊黄,大白狗和小白狗就要另找主人和家了。我正在想办法,想不到幸黄已帮我把这事办好了,并且还办得很好。幸黄还真是鬼精,聪明,很了不起!”
曹文婷说到这儿,左手抚摸幸黄两下,右手抚摸大白狗两下后,继续说:“幸黄可能是原来流浪时就结识了大白狗,大白狗因为流浪,本身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又生产了那么多崽崽,站都站不稳了,连自己的命都难保,哪有奶喂崽,可能是怕自己躺下了就再也起不来,就站着让崽崽们撕扯着喝奶,因为站不稳,它是把脖子挂在树枝上,才稳住身体的。幸黄可能看到过这样的现场,也于心不忍,就回家找出塑料袋,叫我婆婆跟它装上饭菜后,它用下嘴巴撮着塑料袋提环送给大白狗吃,还给它的崽崽们喂奶。我婆婆不清楚这情况,只觉得幸黄老包饭菜往外送很奇怪,就告诉了我。我也觉得奇怪,便悄悄跟踪它,就这样也发现了大白狗挂着脖子喂奶的可怜现场,也看见幸黄给大白狗崽崽喂奶的现场。见大白狗和l它的五个崽崽实在可怜,还有饿死的可能,就都领回家喂养了。喂养一段时间后,见它崽崽能出窝单独生活了,就把它们出窝了。本想把这小白狗也一起卖掉的,可是不知幸黄为什么强行把它留下了。这个幸黄真是有些鬼精,它前大白狗一个多月下的六个崽崽出窝时,它也藏起来一个,我们看它搞的有味就依了它。”
向际芳马上接着:“它留得蛮好,我正好需要两个狗狗帮我看鸡。”
曹文婷立即接着说:“那就好!”
曹文婷说了这句后,又去抚摸了幸黄几次后,再接着说:“这幸黄也是个遭孽的流浪狗,我认识它是因为,不知是谁咬破了它的屁股——”
曹文婷说这些时,幸黄和大白狗一直专心地朝她看着。当曹文婷说到不知是谁咬破了它的屁股时,幸黄马上纵身跃起,来到她右边,用右爪连连指点着大白狗。
曹文婷一怔,向际芳也一怔。曹文婷还立刻就问幸黄:“你是说,是大白狗咬破你的屁股的?”
幸黄立即点头又摆尾,表示是的和没事。
大白狗也马上站立头朝着恩人和恩狗低了三下头,以表示是实事。
曹文婷看懂幸黄与大白狗的意思,竟忘记自己对向际芳多年的隔阂,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马上抚摸着安慰大白狗道:“不错!敢于承认错误,是好样的。但要记得改正啊!”
大白狗听了又郑重地点了两次头,意思是好的。
向际芳本来对曹文婷没有什么愧疚,见两个狗狗搞得确实可笑,便开怀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马上起身蹲在两个狗狗中间一手一个亲热地抚摸,并欣喜地说:“两个狗狗都很乖!这个大黄狗,哦,现在叫幸黄,我前年上半年开饭店认识它时就很乖,很听话,很讨人喜欢,所以我才坚持不断一日三餐或两餐地给它投食一年多,至到去年秋天,饭店搞不下去了,才没给它投食。”
曹文婷听到这儿不禁又一惊:“哦,原来还是你先结识它的呀!”
向际芳点了头,说了句是的。
曹文婷接着继续说:“我是在它屁股被大白狗咬伤后,它到我们药店求我们给它治伤,我给它治伤才结识的。也是我们有缘,后几天它被卖上了狗肉车又被我看见,它向我作揖求救,我花了两百块钱把它买回家,那时它已怀孕一个多月,好悬!险些连肚子里的崽崽一起下了油窝。”
幸黄听到这儿,马上走近曹文婷,把头和身都靠在了她的腿上,还连连摆尾,以表示亲热和感谢。
向际芳看见,又禁不住说了一声:“这幸黄真的很乖!”
曹文婷因为幸黄的乖巧还有恩情,有些忘形了,还禁不住说道:“它不光很乖,还很懂事,经常接我晚上下班回家,还救了我一次命。”
向际芳听到这话一惊,马上就问:“它还救过你的命?”
曹文婷这才发现自己说了大可不必对别人说的话,但话说了个头,就很难收穴,便马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的,是一个雨夜里,我被一个坏男人盯上跟踪,它奋力狂叫驱赶,把那坏东西赶走,才没伤害到我。”
向际芳又马上对幸黄夸奖道:“幸黄真乖,真了不起!这次帮我收留大白狗和小白狗,就足够地显示了它的智慧!真是乖!”
曹文婷和向际芳说起两个大狗狗时,两个小狗狗就特意来到边上,专心听讲,都听到了妈妈的苦难经历,并深受教育,还都觉得自己的妈妈不易,还很伟大,便马上走近自己的妈妈,去热情地亲吻,并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妈妈,报答妈妈。
向际芳看见,马上欣喜地说道:“真是人畜一般,狗狗最通人性!这么小的两个狗狗就知道对妈妈亲热感恩。”
曹文婷接着补充式地说了一句:“这几个狗狗比一般狗狗都乖巧善良,也许是遭过孽的原因。”
向际芳也补充式地说了一句:“狗狗真的跟人一样,遭过孽的就更加乖巧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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