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跳竟有两丈来高,李去疾又惊又喜,自忖虽然没法效仿第三位登顶的青年,可对自己来说,无疑能够加快爬山的速度。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李去疾打起精神,抬头观察,前面移动着的山石足有一人高。虽然之前的一跳给了李去疾莫大的自信可他也不敢大意,只见他双臂直伸紧紧抓住山石上缘,双腿逐渐弯曲,整个人就像正在压缩的弹簧,身体的力量逐渐在腿部积聚,就在身体被压缩到极限的瞬间,李去疾整个人突然伸展开来,腾空而起。
李去疾专注的目视前方,身下的山石表面如快放的电影一般快速后撤,他有心要测试一下这用尽力气的一跃的极限,眼看着山石上缘从视野中掠过,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就在李去疾能明显的察觉出上冲的速度已经减缓,才终于看到了身下山石的上缘,这块山石竟有一丈多高!而手脚可以触及的地方只有光秃秃的山体,根本没有攀附之处,李去疾将提前面对山体恢复的挑战。
可从他的表情中并未看出慌张,似乎早有准备。就在他的身体静止在空中的瞬间,李去疾放松了身体,由着身体自由落体,可说来神奇,他的身体竟似贴着山体滑行一般,直立着下坠。就在李去疾的视线掠过山石边缘的一瞬,猛的探出双手双脚,牢牢地攀附在了上面。
李去疾抬头望了望头顶那块一丈高的山石,又向两侧张望了一番,就在他向左侧移动的时候,山石停止了移动,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两息过后,山石再次动了起来,李去疾攀附的山石这次竟然朝着斜上方移动,山石间的缝隙逐渐弥合,只十余息的功夫,整片山体恢复了原状,浑然一体。
已经没有立足之地的李去疾,好似滑行一般,从山体上跳了下来。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陶浩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异,开口问道:“李兄,你这身武艺是?”在他的认知里,所谓的武夫不说是膀大腰圆,也是孔武有力,可左看看又看看,虽说不上文弱,李去疾的身材都和这些也都不沾边。
这五贼之体是他最大的秘密,可对面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而且见多识广。李去疾环视一圈,果然十几道目光投向了自己,其中还有一脸无法置信的胡氏兄弟。他目光下移,缓步朝陶浩然走去。
“不瞒陶兄,兄弟有缘得到一位前辈指点,好在平时清闲,练功还算勤快,可万万想不到,进境竟如此快速,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不考虑动机,张思远确实把虎形和经脉贮气教给了他,确实是他的一份机缘,勤修苦练也不是虚言,至于进境为何如此快速,那只能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原来李兄还有此番奇遇,当真福泽深厚。”从刚才李去疾的神情举止来看,陶浩然已经看出李去疾的答复并未道出实情,也是自己唐突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问出这么隐秘的问题。
自恃见多识广的陶浩然也不禁万分疑惑,从李去疾展现出来的身体能力,无疑已经进入了练气阶段,可无论修习的是炼体之法还是什么运气功法都说不去,前者不说体型不符合,而且炼体之法循序渐进,需要修炼童子功,以他的出身,根本无法承担,很简单,因为穷文富武。后者的话,不说看不出运气的痕迹,这第一关他就过不去。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去疾自身特殊的体质,而这也是自己想要了解的,现在正好有了入手的地方;二是那位前辈所授的功法,如果真有这门功法,想来家中长辈也是求之不得。”思考过后,陶浩然有了打算。
打听别人的隐秘确实冒失,可交流下爬山的窍门,陶浩然自信不会再被拒之门外。“原来李兄也会那黄肤少年的下山之法。”陶浩然微笑着说道。
“也说不上什么下山之法,虽然没能亲眼所见那少年的下山之法,但想来也不至于像我的这般粗糙,不过确实是从胡兄的讲述中得到了灵感。”李去疾讪讪的说道。
“说来也简单,不知陶兄可曾爬过树?”
见陶浩然没有给以正面回应,李去疾继续说道:“记得有一次,从鸟窝里掏了四颗鸟蛋,可能是太高兴了,下树的时候,没能抱住树干,一路滑将下来,幸好当时没有惊慌,及时注意到了从树干上伸出的树枝,才侥幸没直接掉到地上。从那以后,我也就不好好下树了,甚至下方没有树枝,也能借着树干上的凹凸之处停将下来。”
“而其中的窍门就是要放松,这样才能保持身体直立,及时察觉到能够攀附的地方,否则不光会让身体失去控制,还会远离树干。”
“原来如此。”
看着微微点头的陶浩然,李去疾突然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句话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不光是每个人出生后的秉性大相径庭,随之而来的父母兄弟等社会关系也让自己区别于别人,而这些是无法改变,每个人今后的生活和经历也成为了个人的一部分,让自己狱中不同,而且这些是可以选择的。就像陶浩然拥有的见识是自己无法相比的,他能拥有这些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出身,更离不开他自己的选择,要是他选择做一个纨绔,他是万万无法获得这些东西的。同样的,自己的经历也让自己拥有了对方没有的东西。
这也是一个变强的方式!
“试验的情况如何?”看着李去疾轻松的表情,陶浩然已经猜到了答案。
“嗯。”
李去疾沉吟了一番,笑着说道:“出乎了我的预料,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够登顶。”
“那就好。”
“不知陶兄如何上山?”琢磨了一下,李去疾还是把憋在心中的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我呀,靠这双靴子。”说着,陶浩然掀开衣袍下摆,露出了那双长靿皮靴。
“这双靴子?”
“口说不如相见,待会上山的时候,李兄就明白了。”陶浩然松开下摆,笑着说道。
“又是一件法宝,什么人家啊。”李去疾深吸了一口气,表示深深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