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浩然从容的收起了明灵珠。
“胡兄。”李去疾边冲着小跑过来的人打着招呼,边起身迎了过去。
“三日不见,李兄神采依旧啊。”在胡景驷的心里,李去疾定然得到了喜先生的引荐,而且那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已经被黑白双剑赶下山去,自己能提早三天,就是骑马和脚程的区别。
“原来我竟然在那雾海中耽搁了一天一夜。”李去疾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对自己能神采依旧的站在这里暗叫了声侥幸。
“胡兄这是?”虽然胡景驷已经换了身衣服,伤势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可脸上的刀痕,腿上的包扎还是让人看的出来,经历过打斗,甚至是性命相搏。
这时,陶浩然也走了过来。
“胡兄,这位是陶兄,目前我二人结伴而行,陶兄,这位是胡兄,山下的时候我们就已相识。”李去疾对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
“陶兄,有礼了,小弟胡景驷,那是舍弟胡景麒。”胡景驷从对方的衣着、座驾和神情举止间看出了陶浩然的不凡,拱手行礼道,随后指了指不远处席坐在树旁的胡景麒。
“胡兄,有礼了。”陶浩然淡然回礼,望着远处的胡景麒,点了点头。
双方见了礼,胡景驷叹了口气,继而把遇到把识破八臂刀螂的身份,和八臂刀螂厮杀陷入绝境的情形,及最后为黑白双剑所救的事情简要的述说了一遍。
原来兄弟俩是因为这个才耽搁在了这里,李去疾也不知道这兄弟俩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说道:“胡兄吉星高照,必有后福。”
李去疾刚说完,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吉星高照和必有后福风马牛不相及,又不是大难不死,怎么就必有后福了。
陶浩然不禁莞尔。
胡景驷讪讪的答道:“托李兄吉言,话说回来,二位是如何相遇的?”
“还真是犀利,我拒绝了你的邀请,现在又和一个半路遇到的人结伴,确实是扫了胡兄的脸面。刚才说错了话,这回可不能胡言乱语了。”
李去疾暗笑果然谎言得靠谎言遮蔽,暗打腹稿,措辞一番,这才娓娓道来,主要强调自己干粮、水都带少了,沿途也没得补充,等从雾海中走出来,因饥渴难耐晕死在高台上,幸好得到陶浩然的搭救,这才死里逃生,之后自然而然的结伴同行。
“陶兄当真是侠义心肠,让人敬佩。”胡景驷眼中放光,表达着佩服和结交之意。
“也是我和李兄有缘,举手之劳而已,相信胡兄遇到了这种事情,也会伸出援助之手。”陶浩然淡淡的回应。
“如果碰到的是李兄,我自信会出手相助,可遇到的是素昧平生之人,我可做不到如陶兄这般。”胡景驷虽然还是在恭维,可倒也不是虚言。
陶浩然微笑回应,似乎颇为受用。
“我兄弟在这养伤期间也不是无所事事,对这第二关的情形也有些了解,陶兄、李兄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不妨到那边去聊聊?”说着,胡景驷指了指胡景麒的所在。
李去疾看向了陶浩然,想看看同伴的意思。对李去疾而言,当真是求之不得,能多掌握些情报肯定是好事。可接下来对方提出结伴而行的话,就不好拒绝了,自己身无长物倒也无所谓,可身边这位身价不菲,而自己又和胡氏兄弟相熟,未免陶浩然误会,打算还是让他来拿主意。
“愿听其详。”陶浩然回答的倒是干脆。
闻言,胡景驷欣然领头引着二人朝胡景麒的方向走去。
原地盘坐的胡景麒远远的就看见胡景驷引着两人朝自己这里走来,待三人一马走近,刚要起身,不知什么缘由,屁股终究没有离地,只是朝着二人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桀骜的神情,可眼神中那股羞愧却显露无遗,随后闭目养神起来。
“你那点心思,谁能看不出来?”胡景麒的举动,胡景驷都看在了眼里,他深知自己七弟的秉性,前几天和李去疾又有过过节,现在的模样让他没脸见人。
可陶浩然并不知情。于是胡景驷摊了摊手,带着歉意说道:“我这七弟就是这般,也不知道和兄长们打声招呼。”说罢,摇了摇头。
“既然以兄弟相称,胡兄倒也不必见外。”李去疾笑呵呵的回道。
陶浩然倒是难得一见的皱了皱眉头,按李去疾对他的了解,这种神情表示他似乎颇为不悦。暗道:“陶兄对我倒是颇为宽容。”
胡景驷从树枝上取下了晾晒着的鞍韂垫布,并排放在了胡景麒坐着的垫布旁边,组成了一块正好能容四人席地而坐的地毯。
胡景驷也没脱鞋,直接走到地毯上,席地坐了下来。“条件简陋,二位兄弟不要嫌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示意二人也坐。
李去疾倒没客气,笑嘻嘻的挨着胡景麒坐在了胡景驷的对面,给陶浩然留了一个位置。陶浩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坐下的意思。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李去疾往胡景驷的方向移了移。“陶兄,占了你的位置不介意吧。”
陶浩然仍然是淡淡的微笑,道:“不碍事的,站着一样听。”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陶兄了。”胡景驷深知这么短的时间取得别人的信任哪能如此轻易,可万事都是有舍才能有得,现在就得单刀直入,把对方感兴趣的,自己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才能博得对方的好感,来虚的没有用。
“这山体的情况,想来两位兄弟已经有了直观的感受,不但高而且陡,据我兄弟二人的观察,此山高逾九十丈,笔直而立,几乎没有坡度。说他是山,我感觉更像是城墙,可却不是青浦县城墙能够相提并论的。”
看着皱着眉头的李去疾,胡景驷把目光移向陶浩然,出人意料的是,此人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胡景驷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如此,对于善于攀援的而言,倒也算不得什么。这就要说此山体的第三个特点,那就是滑,不但寸草不生,而且墙体上几乎没有攀附的地方。”
“墙体上滑动的东西又是什么名堂?”李去疾问道。
“不是什么东西在墙体上滑动,滑动的是墙体本身。”胡景驷笑道。
“墙体在移动?”
“没错。所幸墙体不是整体移动,否则更会增加攀爬的难度。”
“也就是说……”
没等李去疾把话说完,胡景驷继续说道:“可以说,墙体不同部分错位移动留出了攀附的地方,可墙体每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回复原样,十息后才会重新移动,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在一刻钟内爬上去,就可能会失败。”
“原来如此。”李去疾点了点头,默默估摸着自己的体力和速度是否能支撑自己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爬到山顶。
看着低头沉思的李去疾,胡景驷暗笑,正如自己所料,可转头一看,陶浩然仍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心中一惊,此人果然深不可测,不禁嫉妒起起李去疾来,此人何德何能,能得到此人的青睐?
“不过,上山也不止此一途,其实前面已有八人登顶了。”
李去疾猛地抬起头来,一副快说快说的急切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