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来贫道确实为难小兄弟了,要是再追问张神医的下落,当真是胡搅蛮缠,不成体统了。”狐狸道士抚摸着胡须,仰头大笑起来。
“话说回来,我很是好奇小兄弟是如何分辨出我的本体的。”狐狸道士把话题重新扯了回了。
“说来惭愧,晚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感觉前辈的身影和那些幻化出来的人影不同。”李去疾讪讪的说道,又把两者之间的区别详细的说了一遍。
狐狸道士细细的听着,待李去疾说完,自嘲的说道:“哈哈哈,难怪师兄说我的手段是个小把戏,在行家眼里当真是贻笑大方。”
“即使如此,小兄弟的眼力可也不是普通人具备的,不知受过哪位名师指点?”狐狸道士的脸上又挂上了一如既往微笑。
“上次在山上有事在身,来去匆忙,无缘得到朱前辈的指教,说来真是可惜。”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去疾故意不去提张思远。
但是还是得给狐狸道士一个说法,李去疾继续说道:“晚辈的这张嘴馋的很,林中跑的,水里游的,都入了这张嘴。拜这张嘴所赐,不是晚辈自夸,就是夜间的野猪,它出没时的情状晚辈都能一清二楚。”到了睡觉的时辰,李父怎么会让他外出,李去疾哪里在夜间出去捕过猎,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在夜间看清野猪的一举一动却也不算夸张。
“哦,当然没有把您和野猪相比的意思。”李去疾开了个玩笑,好让对方的神经放松下来,也让自己的话更加可信。
“哈哈哈,原来如此,小兄弟当真天赋异禀。”狐狸道士说道。
“让前辈见笑了。”
“这小子还真难缠,钱守业的话现在得打个问号。”狐狸道士深知林中的野猪和他幻化出来的人影,可不能同日而语,更没有听说猎人夜间打猎是靠着那双眼睛,可想到这小子能得到朱师兄的赏识,必有特异的地方,暂时只能半信半疑。
“虽然听钱守业说是用毒撂倒了那个当兵的,才脱了身。可他一个在济世堂料理库房的小子,会用毒,还能用的这么巧妙,没有高人指点,是我无法想象的,而这个高人十有八九就是张思远。只是简单的指点,他和张思远并非师徒关系,不了解张思远行踪也都能得到解释。而张思远能指点这小子,必有缘由,十有八九还会联络他,这小子有大用。”
“图谋张思远的事情只有门主和我天枢峰的几个人清楚,可以这小子的心机,钱守业很大可能已经把底细露了个底朝天。我现在最好还是不动声色,甚至给他点好处,到时候让师兄把他收入我天枢峰,再慢慢调理,可朱师兄那里就不好交代了,眼下门内的情况,门主是否会为此事破例还要另说。我在这烦恼个什么劲儿,和师兄如实说了就是,后面的事情让他去操心吧。”
计较已定,狐狸道士笑着说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日能结交一位才华横溢的少年郎,当真是一大幸事。”
“承蒙前辈谬赞,晚辈实不敢当。”李去疾作揖道。
狐狸道士从袍袖中掏出一张符箓,手往前一送,明黄色的长条符箓轻飘飘的朝李去疾飘了过来,“这是迎客符,给你的。”
李去疾赶忙上前两步,伸手结果符箓,双手摊开看了一眼,行了个道礼,“多谢前辈赐符。”
“本来就是你的,我就是来跑腿的。”狐狸道士笑着说道。
李去疾陪着笑,没有答话。
“竹签得给我,还要拿回去复命。”
“晚辈失礼了。”李去疾从怀中竹签,恭敬的双手奉上。
狐狸道士接过竹签,笑着说道:“今日贫道高兴,这枚定神丹,小兄弟权且收下,就当作贫道迎你入门的见面礼吧。”说着,狐狸道士又从袍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药丸,丢给了李去疾。
“这哪里使得,无功不受禄,还望前辈海涵。”李去疾作势就要递还药丸。
“哪有送出去的礼还要收回来的?这药丸和那竹签一回事,都是给认可的后辈,参加入门测试用的,怎么朱师兄的竹签能收得,我这药丸就受不得?小兄弟就不要推辞了。”狐狸道士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微笑。
李去疾踌躇了一番,“晚辈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前辈如此厚礼,晚辈愧领了。”
“这就对了,紫霞门能否兴盛在于你们这些年轻才俊,我是为紫霞门纳才,小兄弟不必多虑。”
“我的事情了结了,他日在紫霞山再见。”说罢,狐狸道士扫了一下拂尘,脚下升起一朵白云,飘然而去。
李去疾行道礼恭送。
待得狐狸道士消失在视线中,李去疾这才忙不迭的摸出药丸,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这药丸大小和在济世堂看到的药丸相仿,通体雪白透亮,摸起来和首饰店中的手镯一般温润。李去疾凑近闻了闻,只闻了这么一下,一股淡淡的幽香直达头脑,只感觉身处初春的柳林当中,沁人心脾。
“这药丸名叫定神丹,想来那道士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这枚丹药,希望能克服雾海中花香带来的幻觉。”想到这里,李去疾不禁心中一喜。
李去疾赶忙扯下一块布,把药丸包了起来,这才放到了胸前。
李去疾把那迎客符摊开仔细看了起来。
上次虽然远远看过那都头用过这迎客符,可五感更没有如现在这般敏锐,只知道是一张黄纸。
只见这黄纸之上由朱砂绘制着什么,说是画又不像画,说是字可根本就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