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李去疾迷迷糊糊的梦见自己一个人手里攥着签子,正坐在火堆旁烤鸡。随着表皮逐渐发黄,一股焦香味也飘散了出来,李去疾使劲嗅了嗅,咽了咽口水,严重的光芒更加的明亮起来。不知怎得,手中的烤鸡突然活了过来,冲着李去疾握着签子的右手猛喷一口火,李去疾的衣袖立马烧了起来,吓得李去疾赶紧蹦了起来,使劲甩起右臂,赶忙脱下衣裳,奇异的是,右手臂好像沾满了油脂一拌,火焰在手臂上烧得更旺,李去疾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又胀又痛,无论是用井水浇,还是在地上打滚,都无济于事。
“啊!”
李去疾猛得惊醒,后背冷汗直流,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
“还好只是个梦。”李去疾心有余悸的暗道。
“雕虫小技。”张思远不屑的说道。
李去疾不禁摇了摇头,暗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我说什么也不会打扰到你喽。”
李去疾想用右手支撑着把身体坐正,一股火辣辣的胀痛直击大脑,只感觉整条右臂沉甸甸的,仿佛已经麻痹掉了。李去疾惊惧交加,完全摸不着头脑,想向“喜先生”求助,但还是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平躺在床上,忍受着右臂传来的痛楚。好在过了一会,胀痛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了,可除了肿胀感能让李去疾确定这条手臂还属于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它控制。
“难道手太阴肺经的结还没解开?”想到这里,李去疾也不耽搁,马上闭上眼睛,向肿胀感传来的方向凝神搜索,虽然和痛感相比,肿胀的感觉轻微的多,但好在手太阴肺经的所在也算是轻车熟路,少顷,李去疾就望见了那条银色的丝带。
待李去疾走到跟前,发现这条丝带的宽度竟增加了一倍有余,其中的“水量”也相应的增加了倍余,流速相较之前明显减缓了许多。
李去疾暗暗地琢磨了一番,猜测:“正所谓水往低处流,应该是因为丝带变宽导致流水都积聚在了手太阴肺经,使得整条右臂肿胀麻痹。”
李去疾苦笑:“就算真是如此,我又能如何?”
李去疾不得不抽回意识,转念一想,尝试着弯曲手臂,可小臂就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又试着转动肩膀,这回倒是能让手臂随着肩膀画着圈的转动,随之而来的就是火辣辣的的胀痛,每转一圈停下来等待着痛感消失后,继续转动肩膀,如此这般来回十余次,肿胀的感觉没有稍微缓解,查看手太阴肺经中水流,流速也没见有变化。
李去疾也不免有些泄气。
“既然经脉里流淌的是气,手太阴肺经又连接着肺,我何不把气赶到肺里胡出去。”想到这里,李去疾也不禁精神一振。
“可怎么才能让水往高处流?”
李去疾直觉的想到了“虎形”,正是“虎行”练到一半,手太阴肺经才堵塞了起来,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李去疾继续摆起了虎形中的虎啸山林式,同时把意识潜到手太阴肺经所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去疾惊喜的发现,水流的流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加快,水流不断的向肺部涌入。随着经脉中水量的减少,右手肿胀感渐渐的消失,知觉也慢慢的找了回来,李去疾心中一喜,身体的自觉的依次练起了卧虎藏龙式、虎踞龙盘式、虎荡羊群式、饿虎扑羊式、鹰扬虎噬式、与虎添翼式、风虎云龙式、虎虎生风式,不知为何,李去疾只感觉呼吸更加的顺畅,就好像肺部就像被清洗了一般,每一次呼气似乎都能把浊气呼出,全身说不出的舒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泰的感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郁闷的感觉,肺部就好像被吹鼓了的皮球,似乎随时都会撑破,李去疾大惊,可如论如何使劲往外呼气,也不能泄了胸中的这口气,郁闷的感觉没有一毫减弱,只得放缓了呼吸,减少吸入的空气,说来也奇怪,即使一呼一吸的间隔长达一炷香的时间,李去疾也不觉得有任何的窒息感,胸中的郁闷却在逐渐的消失。
过了一会,李去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摆动了下右臂,攥了攥拳头,肿胀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觉也全部找了回来,不觉会心一笑。此时不光困意全失,精神的紧张,身体的疲惫也都消失了,只感觉从未如此的神清气爽。
李去疾看了看端坐在四方椅上的“喜先生”,开门见山的说道:“喜先生,您定是误会我了。”
顿了顿,见“喜先生”没有回应,李去疾自顾自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偷学了什么功法,更没有什么人指使我这么做……”李去疾娓娓道来,把自己如何来的济世堂、对“喜先生”的好奇原原本本的合盘托出。
“我这次来,是受了掌柜的所托来送礼盒,顺便想把误会解开。”说着,李去疾就走向圆桌,想打开礼盒,证明自己所说不虚。
“慢着!”张思远赶忙开口制止了李去疾。
对于张思远而言,如果礼盒中确是谢礼,他也不会如何在乎,如果真是暗器,那就得不偿失了,目前的状况不得不万分小心,如在平常,倒可以陪着对面乐呵乐呵。刚才李去疾的状况和举止都看在张思远的眼中,本来张思远没想到李去疾能这么快赶过来,即使来了也并不见紧张,没有掌握归藏法门,手臂麻痹完全在预料之中,正好限制李去疾的行动,看到他开始修炼虎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火入魔也是他自找的,而这正是对付李去疾留的后手。哪承想,这小子竟然竟然无师自通,着实让张思远震惊不已。
李去疾不得不缩回了手。
“李兄弟的师承当真了得!”张思远仍然盘着膝,闭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
“嗨,晚辈只拜过私塾的田先生,读了几年《孟子》,那有什么师承?”李去疾哪里能听出张思远的意思,见对方还是不信任自己,只能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李兄弟天资无双,无师自通,老朽自愧弗如。”张思远的语气非常自然,似乎没有了敌意。
李去疾早就领教了“喜先生”的精灵古怪,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我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想解开“喜先生”的误解当真是自寻烦恼。”
李去疾走到床边,兀自坐了下来,虽然知道多说什么大概率也没慎用,还是把自己如何找到手太阴肺经,解开打结的丝带,以及如何把水流赶到肺部呼出去的过程讲了一遍。
说罢,李去疾转头看向了“喜先生”,没想到“喜先生”也正直直的盯着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哈哈哈,李兄弟当真好口才,竟能说的如此生动。”收了收神,张思远无论无何也不会相信一个门外汉能无师自通这传承了多少代的功法。
李去疾摇了摇头,但打消了解开误会的执念,对于“喜先生”的话外音就不再如何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