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房门吱的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老成的儒生,当然这位儒生打扮的人正是赵掌柜。李去疾当然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国家崇儒,只是觉得大夫也许也是儒生的一个去处,自己选的这条路应该不是那么差了。
“来,坐坐坐。”赵掌柜热情的招呼着李去疾。
李去疾待赵掌李去柜在主位坐好,向着赵掌柜作了一个揖,说道:“赵掌柜,晚辈李去疾有礼了。”说完,才在赵掌柜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做了下来。
赵掌柜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去疾,“好,贤侄当真一表人才,和东家书信中的描述别无二致。”说罢,赵掌柜抚着胡须,爽朗的一笑。
“听贤侄言谈举止不俗,都读了什么书啊。”赵掌柜问道。
“说来惭愧,只学了半部《孟子》。”李去疾如实回答。
“圣人十五志于学,贤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改日,老夫当与贤侄秉烛夜谈,坐而论道一番。”赵掌柜惊奇的说道。
李去疾当然不了解读书人之间这些文邹邹的套话,须知敢说出学了半部《孟子》这种话的,不是一代大儒,那也是状元之才了。李去疾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张掌柜言重了,晚辈只是在课堂上听先生讲了半部《孟子》。”
赵掌柜如此高看李去疾,一是因为在卢员外的书信当中尽是对李去疾的溢美之词,二是这是东家头一次亲自派人过来,赵掌柜难免不去揣摩卢员外的用意。更何况,自己也并非完璧无瑕,不免想到,李去疾可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学徒,更可能是来监视,甚至是调查自己来的。
“听说田明镜先生在卢府教书?”赵掌柜继续问道。
“授业恩师正是田先生。”李去疾回答道。
“那就难怪了,田先生可是我县有名的大儒。”赵掌柜巧妙的圆了之前尴尬的话题。李去疾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不觉对赵掌柜多了一分好感。
赵掌柜没有纠结于前面的谈话,继续问道:“不知令尊从事什么职业?”
“家父在家种几亩薄田,供养我兄妹二人。”李去疾如实回答。
“李兄倒是享受着田园之乐,不像我这等俗人,为了个利字,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破了头颅。”赵掌柜说罢,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不甘。
“哪里,赵掌柜医者仁心,也是在践行着圣人之道。”李去疾吹捧道。
“哈哈哈,贤侄也是为了医者仁心这四个大字,选择来学医的吗。”赵掌柜进行了第一次试探。
“晚辈也有难言之隐,不足道也。”李去疾似乎很是为难,没有正面回答。李去疾现在不光为难,而且也很疑惑,疑惑的是难道卢员外真的是正人君子,而之前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去疾当然不知道卢员外有意栽培自己,就更不可能想到卢员外背后的用意了。
见李去疾这么说,赵掌柜微一皱眉,继续试探的问道;“贤侄不妨说出来,没准老夫还能帮上什么忙。”
李去疾沉默了一会,说道:“和卢府有关,晚辈实在不方便说。”
赵掌柜心中一惊,似乎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但仍面不改色的说道:“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再问。”
就这样,两人又饶有兴致的交谈了一番。
“既然刚才,贤侄提到家中种过药材,老夫想让贤侄到库房帮忙,如何?”赵掌柜说道。
“晚辈不才,怕误了喜先生的事。”李去疾含蓄的说道。
“贤侄休听他们胡说,喜先生虽然脾气古怪,但他才是我们济世堂本事最大的人。”赵掌柜顿了顿,继续说道:“喜先生古怪就古怪在他有个古怪的规矩,不自医也不医人。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神医,贤侄如能学到喜先生医术的一二,莫说在这小小的济世堂,就是在这个国家,也敢说有一席之地,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缘。”赵掌柜一句话里一连用了三个古怪,似乎他对喜先生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
看着犹豫的李去疾,赵掌柜继续说道:“库房还有外出贴补,而且相对坐堂的俗事缠身,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请假只需要得到喜先生允许,就不会因此扣月钱。”
“好,我去库房。”李去疾痛快的回答。
“那明天,贤侄就去后院库房喜先生处报道。”赵掌柜高兴的说道。赵掌柜如此安排自然不是为了李去疾着想,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把李去疾支开,免得被一双眼睛盯着,放不开手脚。而李去疾的想法也很简单,争取多些假期,可以回家看看妹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