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冷冷地道:“蝮虺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上古魔虫,它们是尸体的毒素所化,专吸血气,进入人体之后,见血就疯长,二三个小时就可以从幼虫长成成虫了,由于吸血过多,造成人体供血不足,所以人就会昏迷了。它们在条件不允许的状态下,会爬到阴暗的角落,蛰伏起来,但只可以活一天。这是变异的蝮虺,有翼可以飞,算是阴虫当中很厉害的了。想不到那个臭小子居然能找到这种阴虫。”
萧珏想抓一个过来研究一下,运出真气,可是当真气出去,那些蝮虺都化成黑气消失了。
“它们不禁打,挡不住你的真气的。”胡玉笑道。
萧珏兴奋了一下,想着可以用真气把这些蝮虺全部消灭,但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可能,蝮虺这么多,到处都是,哪里灭的完?
胡玉看着萧珏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我也想过的,可是不现实,蝮虺太多了,而且隐蔽性很强,只有找到它们的老巢,断了它们的根才行。”
萧珏点点头,
只见那些蝮虺很快就铺满了昇州的上空,都向北而去,望着大概方向,是长江边上的麻雀矶一带。麻雀矶在长江南岸,胡玉拉着萧珏向那飞去了。
到了麻雀矶,发现长江北岸也有过来,不知有多少呢,全都进入麻雀矶的一块石头的小孔中去了。
麻雀矶是一处旅游景点,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凸出在长江上,形似麻雀,因而得名。矶上有一块石块很特别,有不少小孔,差不多都有碗口般大小,据说是江水长年累月冲击出来的,在石块附近可以听到里面隆隆的声响,那是下面江水流动,挤压空气产生的,也算是一大奇观吧。
孔洞太小了,两人根本进不去,胡玉运出真气,发现下面有东西在动,便用真气敲打了一下它,立刻就传出来沉闷的吼声,接着就探出一个蛇头来,它有些不一样,蛇头呈三角形,头上还有一个小角,上面的獠牙露出,吐着芯子鼻子处有尖针,见到胡玉和萧珏,张口吼了一声,只见头后面撑开一块薄膜,似鹅掌一般。
诗云:头上长犄角,身似毒蛇貌。獠牙相对出,撑起薄膜恼。
又云:是蛇又非蛇,气毒百万车。一吼天下惊,无人不变色。
它吐出黑气来,胡玉忙把萧珏拉到身后,同时运出真气,挡住了黑气的侵袭,胡玉信心满满,以为可以挡住黑气,她之前早就探过了,它最近才苏醒的,没什么本事。可是她错了,那黑气居然渗进来了,把胡玉的真气全染黑了,萧珏见了,容不得多想,忙随手拿出一张符扔了过去。他的符都分门别类的放,想要什么符就可以拿出来用。这符是闪电符,发出一道电弧,击了过去,在黑气中爆炸开了,把黑气炸没了。
胡玉大怒,又放出一束真气,把它钉在了石壁上,它喑喑直叫,然后寻了最近的空洞钻了进去,胡玉忙使出真气想抓住它,可是它太滑了,没抓住,跑掉了。胡玉不甘心,又运出真气,从它钻入的空洞打了下去,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胡玉又使出真气,将真气化火,打了进去,一会儿真气之火竟被黑气逼了出来,随后射出两根黑针来,胡玉忙一闪,闪过去了,那黑针钉在旁边的大树上,马上腐化了一块。真气之火可比萧珏的意念火强多了,可见它突然又强了许多。
萧珏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忽强忽弱的?”
“这是蝮虺的母虫,所有的蝮虺都是它的后代,小蝮虺们用吸来的血气供养它。”胡玉道:“它出来不会超过五天,应该是那小子的分身被你灭了之后才把它弄出来的。是我大意了,以为它不厉害,它毕竟吸了那么多人的血气,有点本事了,但又显得没多大能耐,还逃跑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四处找找。”
两人四处看了起来,灵眼符还有一个用处,就是晚上也如同白昼,只是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绿纱。
忽萧珏闻到一股芳香,嗅了嗅,这不是彼岸花的花香又会是什么呢?忙循着花香找了起来,在石块的背后找到了,一株妖艳的泛出红光的彼岸花,花形似龙爪,还闪出光点出来,忙叫胡玉过来。胡玉的眼睛比萧珏厉害,她可以看到萧珏看不到的,那一株彼岸花看上去是从石缝里长出来的,可石缝里却有尸体,实际上它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
“这就是蝮虺虫卵的媒介——彼岸花了。”胡玉说着,运出真气,把它打得粉粹。
彼岸花一没有,立马就听到嘶吼声,从大石块的孔洞里冒出了黑气,胡玉忙运出真气,把大石块罩住了。她这次加固了真气,黑气在里面出不来。这可惨了那些小蝮虺,不明所以,一个个没头没脑地撞上去,瞬间就化了。
蝮虺母虫没有小蝮虺送来血气,黑气也渐渐少了,最后没有了。
“我明白了,好巧妙地设计。”胡玉恍然大悟道,“蝮虺母虫现在不厉害,真正让它厉害的是这个地方。这里位于长江南岸,水之南属阴,夜晚之水也属阴,再加上这里有尸体,尸气聚集亦属阴,这里便成了三阴之地,最有利阴气之物产生了,它也离不开这里,一离开遇到阳气就死了。彼岸花长于尸体上,位于石块背阴,终日不见太阳,所以才长得那么好。这种彼岸花的毒性很强,却被蝮虺母虫吸去了,现在它成了名副其实的毒虫了,毒性很强,难怪可以和我的真气一拼。这地方给了它源源不断的阴气,它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
“原来如此。”萧珏十分惋惜道,“阿良如此聪明,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所以我们又错了,并不是彼岸花被改良了,而是蝮虺母虫把毒性吸走了。”
“不能再任由它这样下去了,现在我还可以跟它斗上一斗,再过些时日,我就打不过了,到那时……你也跑不了了……”胡玉道。
“可是它躲起来了,我们怎么办?”萧珏看到小蝮虺,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笑道:“我们可以用真气把这里封起来,只要小蝮虺无法给它提供血气,饿就可以饿死它了。”
胡玉摇了摇头道:“不行,它会在里面释放黑气稀释掉我的真气的。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一个思路,可以想办法把小蝮虺解决掉。”
“我想到一个办法。”萧珏笑道,“蝮虺是阴虫,属阴,当用属阳的药物,我在茅山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方子,叫九阳汤,是用九种阳性的草药熬制而成的,这九种草药是:茅草丝、太阳花、碧云叶、金银针、红火草、雌雄黄、二甘蓏、野天茶、龙心藤。”然后他一一描述了这九种草药的样子。
茅草丝。长于茅山向阳的一种草,顶上有一簇毛,名叫茅草,将它采下晒干,形如丝状。
太阳花。一种向阳而生的小花,五片花瓣。
碧云叶。就是莲叶,其叶碧绿,似天上之云;又长于阳光下,阳气旺盛。
金银针。就是金银花晒干,形式针状,可消毒。
红火草。长于红火蚁蚁群处的一种火红色而高高的草,是由红火蚁的分泌物长出的菌类植物,具有补气之功效。
雌雄黄。就是雌黄和雄黄,可以解毒杀虫。
二甘蓏。一种植物的果实,形似黄瓜,是两个瓜相缠结出,向阳的瓜甜,向阴的瓜苦,取向阳瓜。
野天茶。一种长于高山上向阳的野生茶叶。
龙心藤。一种向阳而生的藤蔓植物,寄生于梧桐,其叶如心,藤如龙。
找草药的任务只能交给胡玉了,胡玉还真厉害,两天的时间就把这九种草药全找到了,然后他们各取一些,按照方子的配比,先熬制出一些来,由胡玉拿到医院去试一试,胡玉偷偷给几个人喝了下去,不久就都醒了,而且一点也不木讷,完全好了,检验下来一切正常。医生过来了,直呼又是一个奇迹。
九阳汤虽好,可是直接拿到医院给医生也不现实,现在的医生对中药根本不屑一顾,认为不科学,萧珏只好另想他法了。
患者当中不乏有名人,就从他们下手,先把他们救醒,然后胡玉变成医生的模样,告诉他们是九阳汤的作用,他们便大力推荐,一时人人尽知。而方子和草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省卫生厅里,中药专家们过来研究,一致认定方子可行,和之前中医会诊的结论是一样的,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做了实验,果然有奇效,便大力推广,不管有病没病的都喝了,疫情很快就止住了。这在历史上都难以下笔了,这次疫情不知什么病毒引起的,又不知道为什么这几种草药就把疫病控制了,只能写上“阴阳失调则全身病重,阴阳平衡则健康轻松”。世间之事,哪有任何事都可以解释清楚的,人们无法知道所有的答案。
小蝮虺解决了,彼岸花也解决了,蝮虺母虫一下子就失去了两大供给。它感应到小蝮虺绝迹了,气得只扭身子,释放出黑气来,随即一股股恶臭溢出来,熏晕了不少人,闻者皆倒地,口吐白沫,显然是中毒了,很快就不动了。一时景区里慌乱了起来,负责人赶紧疏散了游客,封闭了这里,报告了上去。突发事件很快称为新闻播报了,一下子全昇州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次黑烟事件遇难者三十二人,伤者数百人,目前都在火车站医院抢救……
疫情控制住了,学校也解封了,学生准备考试,明天正式放寒假了。下午的时候,萧珏刚考完,就被胡玉拉走了。他们要尽快解决蝮虺母虫。他们来到麻雀矶,大门已经关上了,周围有警察转移群众。两人趁着他们不注意,一眨眼的功夫,胡玉就带着萧珏化作一道光进去了,只见大石块的孔洞里不断释放出黑气。
萧珏十分吃惊,胡玉冷笑道:“没事,这是它最后的疯狂,不过,当心这些黑气,有毒,到上风去……”说着,两人就去上风口,冷眼看它。
不久,黑气渐渐小了些,他们知道蝮虺母虫已经弹尽粮绝了,萧珏拿出一叠阳气符,贴在大石块的北面,胡玉将尸体利用真气移走,破坏了三阴之地,这里再也不能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给蝮虺母虫了,它只能发出绝望的惨叫。胡玉运出真气,使出真气之火放进孔洞里,蝮虺母虫已无力抵御,很快就被烧焦了,化作了浮灰,弥漫在江水和空气当中了。
胡玉和萧珏击掌庆祝,愉快地回去了,等着明日一早的火车,回家过年去了。
千里之外的秦岭深处,有一个天然山洞,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却隐隐泛着荧光,只见一个有着英俊脸庞的男子坐在石壁前,咳嗽连连,还吐出一口鲜血,旁边有一只乌鸦在给他输入真气。
乌鸦精冷笑道:“小良啊,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太心急,你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啊。采阴补阳控制点,伤元神;分身谨慎点,搞不好掉境界;上古魔虫不能碰,贪得无厌呀,你看吧……”他话还没有说完,被称为小良的男子冷不防地一把抓住乌鸦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起来,恶狠狠地道:“闭嘴,你这个失去两个魄而永远也不可能修成人形的鸟人,关你屁事,管得真多。”乌鸦精被他捏住喉咙,呼吸难耐,说话不得,翅膀不停地乱拍,脚一个劲地乱蹬,再有多少本事也使不出来。
他见乌鸦精呼吸急促,便随手一扔,乌鸦精落到地上,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大怒道:“吴元良,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可别忘了,你体内的黑气是我给你的,可以随时收回来,你没有黑气炼屁个气,我……”一时气得说不话来。
吴元良根本没有理睬,自顾自地炼气,乌鸦精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还指望他找到东西呢,便忍了下来,道:“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忘不了,啰嗦死了,一边去,别妨碍我炼气。”吴元良没好气地道。
乌鸦精气急败坏,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叹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命太衰了,然后摇摇头出了山洞,向远方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