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希卡引着的仆人带到温特斯面前,身穿号衣的听差恭敬地弯腰问候,随即双手呈上一封请帖。
烫金花纹装饰请帖里面写着一小段飘逸的花体字:
署名是“埃斯特的博尔索”,纸上还有“张翅雄鹰”样式的水印。
温特斯点点头,瓦希卡便要带听差离开。听差的动作却有些慢吞吞的。
“等等。”温特斯叫住二人,递给听差三枚金币,又说出一连串旧语。
站在旁边的卡曼怔了一下,短暂纠结之后还是不情不愿地翻译:“男爵感谢埃斯特阁下的邀请,一定到场。”
听差连声道谢,心满意足地跟着瓦希卡走了。
等两人走远,温特斯重新拿出请柬,仔细地里外检查。
“哪来的请帖?”卡曼问。
“艾德先生的礼物。”温特斯扫过请柬的文字:“看内容应该是统一发出很多份,参加晚会的客人不会少。”
卡曼点点头。
温特斯轻嗅请柬的纸张,笑道:“薰过香,白鹰家真是奢侈。”
说着,他尝试揭下请柬封面的金箔,未果。
“随手就赏跑腿三枚金币。”卡曼毫不客气地嘲讽:“现在知道心疼啦?”
温特斯收起请柬,无奈地说:“瓦夏给是一个数,我给就是另一个数。瓦夏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如果是皮埃尔,不用人家暗示他就已经打点妥当。”
“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蒙塔涅先生?”卡曼指向湖畔的建筑群:“你得了那么多黄金,住进了钢堡最好的旅馆,有必要装出心疼三枚金币的样子?”
“住进这里是身份需要。”温特斯不为所动:“而且我也不是心疼钱,我只是对浪费感到痛惜。”
卡曼不置可否。
“祭天金人熔成的金条全部归公,你是知道的,集体表决时你还是见证人。”温特斯有点不服气:“就算我是真的心疼……我住旅馆又没走公账,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钱,我为什么不能心疼?”
“不走公账你哪来的钱?”
“薪金!”温特斯问心无愧:“我都一年多没领到工资了!难道就不能补发吗?”
卡曼和温特斯对视好一会,态度有所软化,半真半假地夸奖:“您还真是公私分明,蒙塔涅阁下。”
温特斯很委屈:“公私分明?我还没算安娜的薪金呢!”
卡曼彻底陷入沉默,过了片刻,他投降道:“莫罗佐夫先生不合用,你把皮埃尔叫回来不就可以了?”
“那谁带留在城外的人?我只有很少几个得力的帮手,得把他们放到最合适的位置。”温特斯伸手揽住卡曼的肩膀,亲昵地说:“所以才要你来帮我训练呀,亲爱的神父,您肯当翻译真是太感谢了。”
卡曼嫌弃地打掉温特斯的胳膊:“为什么一定要说旧语?扮贵族很有趣?”
温特斯理直气壮地回答:“扮贵族很无趣,但我一说通用语,口音不就露馅了吗?”
“呵。”卡曼冷笑:“你觉得你的旧语说得很标准是吧?
温特斯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旧语也有口音?”
卡曼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冷笑。
“无论怎样,他们听不懂就行。”
“哦?”卡曼反问:“那为什么是你扮贵族,我演你的私人神父兼翻译,而不是反过来?!”
“好想法!”温特斯如获至宝,诚恳地保证:“下次你来扮主教,我来演你的管家兼男仆,包你满意。”
“还有下次?!”卡曼急了。
“我是说。”温特斯紧忙安抚:“假如还有下次的话。”
卡曼盯着温特斯,肩膀翻动了一下,手上的石块被生生掰成两瓣。
“。。”卡曼郑重其事地告诫:“蒙塔涅先生,说谎也是要下炼狱的。”
“才炼狱?”温特斯有点奇怪:“我还以为你要说地狱……”
卡曼深吸一口气,把两瓣石头都砸了出去。
温特斯就此打住,不再说笑,两人默默“打靶”。
过了一会,卡曼闷闷地说:“帝国贵族的家系有专人登记造册,一查便知。你随便编出一个姓氏,只能瞒得过一时,所以还是不要太高调。”
“好的。”
卡曼在无言中又投出几块石头。
“……兽灵语者是怎么回事?”
温特斯没有像平常那般调侃卡曼,他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下,轻描淡写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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