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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洋

太平洋上不太平,南半球某处未知名的海域上,正掀起滔天巨浪。一排排巨浪如山之高,高达三十米的水墙铺天盖地,一浪高过一浪。
杀人浪,大航海时代就流传的恶浪,今天被“风暴”号遇上,真不知是背运,还是一语成谶。
“风暴”号,是一艘穿行世界各地的油轮,华夏南方知名船厂所造,吨位过于庞大,过不了巴拿马海峡,只得南下走麦哲伦海峡。
天地嘶吼,电闪雷鸣,伴随着狂风暴雨,海面似沸腾了一般,“风暴”号穿行其中,如同一片枯叶般岌岌可危,前一秒还在大浪之底,波浪之墙泰山压顶,转眼间就登上了山巅,四周都是水之悬崖,心理素质稍差,立马会晕过去。
情势险到了极点,“风暴”号船尾控制内狼嚎一片,器物摔烈声,尖叫声混杂,不论男女,无不瑟瑟发抖,拼命抓住附近固定的器物,唯有如此,心中才稍稍有点宁静。
嘈杂的人群中,唯一还算平静的就是秦霄,来自江南海边的小海员。
这次的风浪虽然骇人,但对于秦霄来说并非十分恐惧,相反血液微微有点沸腾。
秦霄出身渔村,暑假时,常随父祖出海,马里亚纳海沟游过泳,南印度洋上追逐蓝鲸,光经历的死境已有两次。
狂风恶浪,大海咆哮,室内颠簸,过山车般上下摆动,每一次摆动,都激起一波哭喊。天地之威,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的渺小。
“启动SOS呼救”船长吼道。
“卫星收发机故障”大副道,声音发颤。所有人更惧,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很多人拿出海事电话,却发现根本打不通,海事电话直拨卫星,液晶屏上一格信号也没有。
“哇”一个女同事,文员文雯哭了出来,“我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在上学”。哀伤的话语,秦霄听得心下戚戚。
“我们坐直升机吧”大副道
船长揺头道“气流暴动,磁场紊乱,升空就坠毁”船长手指大屏,中央蓝屏上,罗盘软件上,指针颤个不停,波动弧动大的惊人,忽南忽北,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动。
“那怎么办”大副道。
“我来,”秦霄走到驾驶位,一通乱敲,切换成手动操作。拉住操纵栓猛的一推
“左满舵,全速”
“秦霄,你疯了”船长惊道。
秦霄操作的方向,迎着大浪开去,霎时间,脚下剧烈抖动,船头上抬,所有人足下不稳,滚作一团。
秦霄足下用力,顶住坐椅,拼命定住身型,正用力间,船头突然下压,“嘭”一头撞上桌角,尽管早有准备,还是鲜血直流。
来不及包扎,侧面一个巨浪砸来,“嘭”“嘭”舷窗嘎吱作响,脚下左倾,这时,平衡系统发威,将翻的瞬间瞬间回正。
去势如箭,“风暴”号在秦霄操作下,迎浪而上,杀人浪威势更盛,一道道水墙,似永无止境,排山倒海般压来。
“秦霄,别冲了”船长大叫道。
“快了,船长,这种浪头要迎面冲上才不会翻,顺着它势能更大”秦霄道。
突然船头一抬,这次角度更大,几乎与桌椅垂直。
“啊”众人哭爹喊娘,死死抓住船上固定之物。就在众人欲哭无泪之际,船头下砸,地上残渣再震起老高。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次,船身彻底平稳,万缕金光从舷窗外洒落下来。
“安全了”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爽。
“安全了”船长上前,拍了拍秦霄肩膀。
秦霄揺头道:“那是什么”,中央屏幕前进镜头上出现无数小金点,在海天一线处,金光耀眼,像似无数个小太阳。
“去甲板”秦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金光来的好快,仅秦霄跑来甲板的十来分钟,便已放大不少,肉眼望去,比足球还大些。
“那是人”大副道,他打开一个单筒望远镜。
“仙人”秦霄一惊。平日行船极为枯燥,闲暇之余,最喜欢看玄幻小说,飞天遁地是超脱凡人的手段。
丈余长的尾焰喷射,所过之处,激浪千尺,眨眼间那些光焰中的人影清晰可见,待得飞临“风暴”号上空十丈之时,会飞的人突然静止,如此高速却能戛然而止,人类最先进的飞行器也做不到。
甲板上方才还是嘈杂喧闹,刹那间人人止语,全都仰头盯着上空那一队人马,这一画面过于惊世骇俗,各人心中震憾到无以复加。
上方密密麻麻,足有百余人。全都身着金色锁子甲,头戴飞云盔,手看天弋,寒光沁人,整齐划一,金光冲炫耀之下,百余人的气势生生压过了万里海浪,彷佛他们才是天地间的唯一。
此情此景,壮阔而雄伟,看得秦霄血脉偾张,想要开口,这才发现,一股无形的力场压来,全身动弹不得,哪怕开口也做不到。
海面静悄悄,上有古代金甲武士,下有现代平民,双方都是一动不动,僵持着约有半个小时。
异变陡生,湛蓝的海面上,一缕黑雾划过,无中生有,横空而至,秦霄目力惊人,竟不知那缕黑雾从何而至。
黑霄横空,劲风相随,海浪腾跃百尺,仅一个呼吸,海面波光粼粼,无数的大鱼浮现水面,五颜六色的光华没入那缕黑雾。
黑雾得鱼光相助,迎风就涨,初时才一缕,转眼间化成一团,一盏茶的功夫,黑雾铺天盖地,放眼望去,湛蓝的大海消失了,天地间一片黑色。
船上众人大急,偏又动弹不得,焦灼的神色写满了脸上。
这时,一直岿然不动的百名武士动了,为首将军金色将军大喝“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声若雷震,百柄天弋齐齐斜指,神辉合一,巨大的光焰冲霄而上,击散了云朵,撕破了黑暗。
“呜”黑雾中一曲笛声幽然飘至,悲怆凄切,催人飘至,不知为何,这曲悲笛,秦霄无比的熟悉,才听一小会,心绪却哀伤无比。
这时,金甲校尉厉声喝道:“暗黑王座下护法驾临,何故藏头露尾”。
一道苍老的叹息在众人耳边“唉,何必,他们只是凡人,太阳王何苦不依不饶。”
言语间,一老者浮现,白须白眉,偏又鹤发童颜,身着黑色道袍,被黑雾笼罩,若隐若现,浑不似人间气象。
“黑暗神帝转生人间二十载,今日不除,更待何时”金甲校尉道。
“那可不行,修士不得干预凡间是道皇留下的铁律,任何人不得违背”老者道。
“道皇已经陨落,天下诸王为尊,太阳王的号令,我看谁敢不从,你暗黑一系向来与黑洞势力亲近,想要造反吗”金甲武士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光明黑暗源出一脉,倒是你太阳一系,道皇刚刚崩,就敢违逆道皇法则,他日皇子清算之日,可别后悔”老者平静说道。
“那得你能走出这颗星球。”金甲武士笑道。
“你迟迟不动手,是想连我一道击杀”老者道。
“不错,杀了你,再灭绝那一船凡人,谁能知晓”金甲武士语气冰冷。
众人大急,惊恐,愤怒五味杂陈,只有秦霄不为所动,手臂,双脚一次次振力,尽管徒劳无功,却始终不曾放弃。
老者显然已经动怒,身形笔直,再度上升百丈,金甲武士如影随形,百人齐动。再度化成百余轮小太阳。
海浪暴动,风起云涌。“风暴”号再次揺晃,战斗骤然暴发,黑雾与金光纵横,彼此纠缠,天地间尽是神光。
但是距离过远已不是秦霄所能窥视,只见海面成片成片的鱼类,不久便现肚白,像是被抽干了生机,方圆十里全是死鱼,这景象疑是地狱降落人间。
时间过了很久,突然“风暴”号一阵剧烈的震动,上空光芒炸裂,黑雾金光轮番闪烁几下,最后化成了最为耀眼的白光。
秦霄涕泪直流,眼睛差点滴出血来,那剧痛的感觉恨不得把眼睛扣出来。
众人还来的及喊痛,一道黑雾直插而下。
“流落何方,就看你们的造化”
暮鼓晨钟般的道喝在海面回响。
这是秦霄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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