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一代圣君正文卷第96章围猎东南计划皇太子那句‘送你的小儿子过来,,梅可甲听明白了
他有三个儿子,最受他喜爱、且最为聪明伶俐的便是这个最小的儿子,
这难道是凑巧?
可能吧。
但梅可甲不往那种‘别人是笨蛋,的方向去想,他宁愿觉得太子是有意而为之。
这其实也是告诉他,我把你调查了清楚并不是什么假话。
朱厚照在殿门口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说。
梅可甲心里想着,他要问的可多了。但这是东宫,也不是什么都能问、更不是能问不停的。
思来想去之后,他挑选了一个问题。
朱厚照笑了笑,摆了个手势,
梅可甲抬眼确认了一下太子的心情,
他说话是很小心的,而且看脸色,一旦不对,那么赶紧要换别的问题。
某种程度上,这并非什么心机,而是多年来的习惯了。
眼下,皇太子似乎心情很好。
朱厚照有些调笑般的指了指他,
梅可甲赶紧跪了下来。
梅可甲心中有奇,
对朱厚照来说,
这也不是什么很费成本的事,
如果他不同意,那么再换一个就是了。东宫的门楣有的是人想要攀。
至于梅可甲出去了乱说……聪明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这种要命的东西,沾上太多,他活不到今天。
梅可甲随后问道:
朱厚照毫不犹豫的转身,往自己书桉那边走了过去,
梅可甲:
这可……真是直接啊,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临走前,太子这么叮嘱一句。….
朱厚照自然知道要礼贤下士,
但他也知道,为人主靠得不是一味的对他好。他也要有一种派头,要他们敬。
是下属迁就着自己,不是自己迁就着下属。
所以说梅可甲是湖涂的进宫,又湖涂的出宫。不过多年起伏,倒也不会令他过分焦虑,太子不说他便当还没有这事儿,好好的放空几天,缓缓心神。
……
……
刘瑾在伺候朱厚照用膳的时候,忽
然提了这么一嘴。
太子余光瞥了他一眼,
一个土地、一个盐引。
这都是弘治时期,喜欢给藩王、勋贵和太监的赏赐。
或许在这个年代的人眼里,皇家的人取用些这些东西也是寻常,算不得什么。
刘瑾的这个心思应也没什么其他用意。
不过朱厚照还是拒绝了,
刘瑾讶然,难道太子还有什么更为高明的用意?且一定要等梅可甲的孩子到了才说。
这些都是等着他要去改革的东西。
其实有许多东西,他这个太子慢慢的都可以看到、接触到了。
比如说去年,弘治十年,国家的岁入米约1900万石,麦子890万石、丝3600斤、棉约265万斤……这些七七八八合在一起大约3000多万两白银,
其中有一项触目惊心,就是屯田收入293万石。
朱元章可是自豪说过,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粟的,朱厚照觉得奇怪不到300万石的粮食,养百万兵?开玩笑呢吧。
所以就去翻太祖实录,这一翻他傻眼了。
洪武年间,全国的军屯收入有2000多万石粮食,永乐年间亦有2300万石的记载,这才多久?就剩了这么一点点!
他本不是喜欢到处杀人的人,但如此深刻的利益,一旦要动,不流血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钱也不仅仅这一个来源。
我们伟大的宋高宗赵构,曾经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动以百万计,岂不胜取之于民?
就是说,海贸之利丰厚。
但海贸在明朝、弘治的时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约二十日后,
朱厚照终于见到了梅可甲的那个小儿子,说是小,比他还是要大三岁的。
小孩儿长得非常的‘漂亮,,鼻梁高挑,唇红齿白,差点儿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把儿子换成女儿送进来了。….
梅可甲还说小孩子像母亲,朱厚照想着,看来这个梅可甲也是纯纯的好色之人。
这个孩子自有宦官领到一边。
刘瑾跟着太子,梅可甲落在最后,他们三个要谈个正事。
梅可甲出了声,
朱厚照翻了翻白眼,
梅可甲略有傻眼,太子这是什么套路。
朱
厚照的语气转而略微严厉,
这样,
梅可甲便无法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在演戏,但太子不打算演了。
他总算收哭腔,不再像刚刚那么假了。
朱厚照是对症下药,
若是王鏊,他可以说国家、说大义、说百姓,
梅可甲这样的商人,就直接和他说成本、收益以及交易条件就好了。
梅可甲正色肃容,碰了一次钉,他就知道太子这样的人喜欢听什么了,
朱厚照抬起头跟着刘瑾说:
梅可甲陪着笑,
前面这些不提,
之后说起正事。
皇太子斟酌了会儿,组织着用词,
….
这话,梅可甲和刘瑾眼皮子都一抖。
梅可甲更是奇怪,
太子的这句话说的内涵丰富。
听到这话的两人全都聪明,一下子便明白了。
走私!
明初,朱元章规定,到永乐时,太宗皇帝也曾多次强调过海禁的国策,可以说这真的就是祖制。
祖制在这样一个政治道德环境下想要改,那不是一般的难。
虽然到隆庆时,确实也改了就是。
这一瞬间,刘瑾和梅可甲也都知道,为什么太子一定要在梅可甲的家人到了京城之中才说出口。
这大抵关乎到太子心中的秘密谋划,
旁人不得知晓,而知晓的则必定要是东宫的自己人。
可梅可甲与东宫接触不多,于是就只能通过那种办法来控制。
梅可甲总得知道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是银子?
可以这么说,但银子对于一个太子来说能有多难?
只可能是……
屋内烛火一阵晃动,掠过三人的脸庞,或是坚毅、或是震惊。
刘瑾啪一下跪了下来,
这和出宫、杀几个贪官可不是一个性质。
在舆论上,这是祖制。
在利益上,浙江、福建还有一大帮既得利益者的反
对,整得不好,一夜之间就能冒出许多倭寇出来。
但朱厚照知道,
海禁不开,海贸的利益拿不到,那其他的改革就更不要谈了,
土地兼并还牵涉到全国呢,难不难?军屯那些查起来难不难?有许多可是将军占了地的。至少海禁只涉及到沿海个别省份,总好过在全国大动干戈。
说到底,到现在这个份上,除非躺着,否则都难。
朱厚照从来不是冲动之人。
类似这种大事,不谋划好,怎么会轻易的动?
梅可甲震惊之后,也想明白了些,
朱厚照也愿意解释,不然梅可甲没领会到要义,就这么走了那怎么能行?指导思想就不对。
….
到弘治时,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力减弱,走私就更加猖獗。
说起来有些吊诡,他们明明需要做海外生意,却又反对开海。原因便是禁海让他们的走私获利更大,毕竟违法,能做的只有少数几个和官府有关系的人,实际上是一种垄断。
梅可甲震撼莫名,
朱厚照的还有第三层目的,
这个刘瑾知道。
其实不算特别准确,倭寇么……有一部分是因为海禁而产生的,老百姓没地种、又不让出海谋生,那么只能当倭寇了。
开海反而会减少一部分这样的人。
当然了,海外也还是有倭寇的。
朱厚照点点头,
听到这里,
梅可甲已经不是佩服了,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今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思量?!
他起了身,撩袍子跪了下来,
朱厚照这时候才说出他真正的要求,「其一,本宫会给你一笔银两。五十万也好,八十万也好。你做过生意,你自己说个数。我还会让你带些人,护卫你的安全,平日里便打着宫里御马监的旗号,地方官自然也不敢动你太狠。去了之后,本宫不管你做什么生意,瓷
器、丝绸、茶叶……都可以,总之你把生意做起来。商人与商人之间的竞争,这是你的老本行,我在京城帮不了太多。」
梅可甲说这话时还算有底气,毕竟他也是很厉害的商人。
….
刘瑾听了心中大骇,
这要是完成了,
梅可甲岂不是等同于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
爵…爵位?!
梅可甲都不敢听这个词,
他父亲是个商人,他也只是个商人,爵位!
这两个词能让他浑身发抖!
梅可甲自是心潮激荡,他本来以为太子殿下找他一个商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哪怕找他做事,无非就是想找个皇商。
谁能想到是在布置这样一盘大棋?!
而且是在提前几年就开始布局。
这份思量与谋划,谁他娘的能搞得过他?!
真有那一天的时候,东南沿海的富商们能想得到,东宫太子在弘治十一年春天的时候就把心思动到他们身上吗?
梅可甲深呼吸了几口,随后非常正式的行礼,
朱厚照一拍桌子,
商人梅可甲深深叩了个头!
心中自是便带着汹涌的情绪离开东宫。
倒是刘瑾,这时候要开口了,
朱厚照幽幽的说:
是啊,不能派不过去一人,被别人给同化了,那不是鸡飞蛋打嘛。
刘瑾嘴唇微颤,这……原来是特意从西北找的。
朱厚照话音也还没落下多久,
殿外就传来张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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