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继续,黑色的宝马平稳地行驶在静谧的林荫道路上,大滩雨水反射着暖色纤明的光亮,像是驱驰在月球之上。
路明非坐在车内,静静地看着窗外,在道路尽头雨幕中,一栋红砖老宅隐现。
这栋坐落在湖畔边,被称作湖园一号”的老公馆,黑沉的中世纪风格铁栏门早已敞开,迎接今晚唯一的一对尊贵客人。
被称作Aspasia餐馆,灯光下虚幻与现实交织缠绕,维多利亚时代的气派尽情洋溢在整个老宅内部。
整个公馆空荡荡的,不见其他顾客身影,其余侧门都被关闭,正面大门上的一盏琉璃吊灯闪烁着明媚柔和的灯光,只有一位白衣侍者,打着伞站在门前。
看见路明非从车上下来,侍者眼睛里焕发光彩,语气温润谦卑,“尊贵的Ricardo·M·Lu先生,今晚的Aspasia餐馆只为您和您的同伴开放。”
路明非穿了身楚子航的衣服,一条深色的涤纶长裤,上身是雪白的衬衫,袖套被折叠至臂弯,露出结实有力的前臂,衣领随意地散开,全身装束如同刀切般锋锐笔直,气质散漫慵懒但又优雅至极。
他没有再穿凯撒安排的那套礼服,路明非觉得太过骚包了,不适合自己。
路明非再次跨步在这家名贵奢华的餐厅,脚下踩着的榆木地板,是复古风格的装修风格与现代艺术碰撞下的瑰丽产物,高达八米的穹顶上挂着一扇巨大的枝形吊灯,四散开来的水晶枝条上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芒,其上分布镶嵌的点点璀璨让人如同步入星空。
在跨步的一瞬间,所有其他格子内的灯全部熄灭,只留下中心一点发亮。
陈雯雯穿着熟悉的白色裙子,套着白蕾丝边的长袜,平底黑色皮鞋,两侧头发用一根白色绸缎发带系起来,餐桌上微微摇曳的烛光在陈雯雯身上挥洒一条暖色丝巾,正如初见的时的模样。
路明非朝她挥了挥手,微笑着询问,“嗨,社长。”
陈雯雯看了看,路明非先是一笑随后微微低头,“你来啦。”
桌上菜品已经被摆放整齐,每道菜都搭配着不同的名贵酒品,为了将食材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新鲜的食材都是当日现取,而后急速空运到这里。
像人在紧张的时候就想握着些什么东西一样,陈雯雯双手握着面前奶酪搭配的红葡萄酒高脚杯,小声发问。
“路明非,你一个人在国外过的还好吗?”
路明非笑着回应,“还不错,就是学校的活动很多,有时候会很忙。”
陈雯雯抿了一口红葡萄酒,嗯了一声。
路明非看了看陈雯雯有些拘谨的模样,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同学师兄都不错,对我很好,就像今天的楚子航,嘿,其实他才是老大,我只是辅助他的。”
路明非指了指餐桌,“就连这场宴会都是一个师兄帮我安排的,那家伙很骚包,这些都是按他的标准来办的。”
陈雯雯安静地倾听,抬起头愣愣地盯着餐桌中央的烛光。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师兄的品味,就像面前这些菜,我甚至连它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陈雯雯抬头,她看着路明非一把甩开刀叉,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羊排撕开,放到了两人的餐盘中,路明非朝她眨眨眼,“其实比起昂贵酒水,我还是更喜欢冰红茶的味道。”
陈雯雯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我一开始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我在网上搜了这家餐馆,他们在申报米其林三星,价格高得吓人。”
路明非毫不在意,“那家伙是意大利贵公子,这些大概是正宗意大利菜,异国他乡,小众的菜品总会贵一些。”
“他还给我安排了什么佛罗伦萨风格的正装,骚包的不行。”路明非咬了一口羊排,浓郁但不油腻,恰到好处的香甜爆发在味蕾间。
“如果知道的话,我应该穿的正式一点的...”陈雯雯轻声细语道。
路明非摇摇头,将面前酒杯里果汁一样的青梅酒一饮而尽。
“这样挺好的,和你原来一模一样。”
路明非记忆中陈雯雯就是这样的,白色像蒲公英一样的裙子,这样的女孩子似乎总是和书本,阳光长椅相伴。
“路明非,你...你变啦,又好像没变。”陈雯雯眼睛微微亮起,开心地说道。
“你自信起来,眼睛里有很明媚的光,你走路腰背挺直,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很有气质。”
“你长大了,不是那时候随时都低着头走路的小孩了!”
陈雯雯看着路明非,“你好像又没变...我说不出来。”
“是我还喜欢冰红茶和去网吧上网。”路明非郑重其事地讲了个冷笑话。
“哈哈哈哈。”女孩轻快地笑起来,气氛逐渐缓和。
路明非闻了闻高脚杯里的白兰地,光嗅味道就知道很辣嗓子,将它推远在一边。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们都是一只蒲公英。”
陈雯雯捋了捋发丝,安静地听着。
“蒲公英很自由啊,它会跟着风的方向,去哪里都能播撒下欢快的种子,在未知的目的地再次出发。”
“不要被束缚在原地,澎湃要如雄鹰,自由要做蒲公英。”
“我曾经把一个女孩当作自己的白月光,她会对着没人理会的衰仔微笑,会对他保证,会站在阳光下问他喜不喜欢看书,会拿着一本《情人》诉说着爱情的的悲剧是如此凄美又迷人。”
路明非叫来侍者,倒上一杯冰红茶,不过这里没有那种冰红茶,只是将名贵茶叶加了糖和冰块冷却。
“我很希望青春一直在,我希望大家都停留在那年的16岁,我希望你还是那个坐在阳光下微笑看书的文学社社长。”
“所以我邀请了曾经的那个社长,就像重新面见我们那段逝去的青春。”
陈雯雯抿了抿嘴唇,眼中荡漾出的笑意亦如往常。
她轻轻拿起酒杯,“谢谢你,路明非。”
“不用谢,陈雯雯。”路明非还是笑着。
“我其实以前知道你...但是我没说明,很抱歉。”她又微微低下了头。
路明非食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蒲公英永远会抬头看着天空,即使折断也有花枝指向太阳,这是你和我说的。”
“所以不要在低着头啦,蒲公英!”
“好!”女孩笑着举起酒杯。
...
...
帕拉梅拉熄火,引擎停转,车灯被关闭,黑暗降将车库包裹,楚子航安静地坐在驾驶位上,只能听见一丝丝喘气的声音。
他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得看起来像是打了一整天网球,而不是浑身冒着烈焰去打穿一家公司。
穿越中庭,楚子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内的场景着实让他发愣。
平时这时候应该在外边,和一群好友阿姨泡吧喝酒说笑的妈妈这会儿安静地在沙发上蜷缩起来,很明显,这种例外情况很少见。
楚子航走近,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酒味。这个女人,自从爸爸离开的那天起,就越来越不注重这些了,睡相难看的一塌糊涂,睡着就会打滚,豪迈地袒露出整条大腿,丝绸裙被滚的皱巴巴的,就像抹布一样盖在身上,睡毯被揉成一团抱在怀中,倒像是个小孩子。
楚子航见惯了这样的妈妈,面无表情地扯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而后转身上了楼上的卫生间。
门锁被一一插上,楚子航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将在外面换上的球衣扒下来,捂住腹部,一点点刺痛不断从腹部传来,他从墙壁上的吊柜里拿出医药箱,碘酒绷带和一只破伤风针剂被取出放在一旁。
点点鲜红渗透出来,在雪白的衬衣上盛开出鲜红的玫瑰。
悬桥下坠的瞬间,一块尖锐的玻璃,大约一寸长,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刺入了楚子航的腹部,之前为了不让校工部人员看出异样,他只能用胶带,粗暴地将伤口缠绕起来。
经过练习,爆血的副作用在逐渐降低,身体爆血后强化也越发强韧,能压抑住剧烈的疼痛,爆血之后不会太过虚弱,可是疼痛还是会被无可避免的放大。
楚子航不断拆解着胶带,腹部传来的刺痛居然在逐渐减小,这让他很迷惑。
伸手摸了摸,平滑如常,根本没有伤口,倒是旁边有个东西,楚子航一把抓了出来。
是路明非给的那个葫芦状的小物件,此刻上端藤柄端延伸出一小段,像是一排排小尖刺,是这个东西在刺痛。
原本的伤口莫名愈合,就像从未出现过。
少见的疑惑表情出现在楚子航的脸上,他知道师弟有些神奇的手段,有时候就像马达加斯加企鹅里的瑞哥,随时随地都能掏出一些奇怪但是有用的道具出来。
可是这玩意是怎么跑到自己裹起来的腹部的?它不是被扔出去了吗?
伤口被治愈了...
楚子航就这样沉默地靠在墙上,他想到路明非走的时候换上自己的衣服,因为原本的衣服袖子撕裂开来,就像是竹子被从中间爆破,衣袖只剩下布条挂在手臂上。
他问路明非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只是笑着说去见了一位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楚子航在触摸那件衣服的一瞬间感受到一股如山岳般威严的气势,好像存在压倒一切的巨力让他无法呼吸。
他默然了,在次抬起手,看了看那个透密的小葫芦。
不,不只是透明的颜色,一丝丝银灰色缠绕在里面,宛若小蛇灵活悦动,不断沉浮。
楚子航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熟悉的血液,铁锈,暴风雨,以及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神的味道!
他回忆起来,路明非在路上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师兄,一切美好都需要我们自己来守护,拯救世界太过大义,不应该压在你身上。”
“我们只要握住权与力,然后站在一切喜欢的,在意的人面前,帮他们挡住即将到来的风暴就够了。”
楚子航记得,那时候路明非的眼眸深邃如海,又灿如星辰,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嘴角歪起来,一脸深意地说,“师兄,现在权与力就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握在手中吗?”楚子航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物件,没在多说话。
“师兄放心,师弟在,没意外。”
路明非不正经的声音又回荡在楚子航耳边,如同海潮,生生不息。
楚子航将拿出来的医疗用具又放了回去,处理了带血的衣物,花洒将淡淡的血腥味冲散,在这个家里,他只是一个听话、喜欢打篮球、喜欢看书、无不良嗜好、优秀到像从动漫中走出来的好儿子。
卧室里安静地躺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和一个装手提电脑的提包,楚子航提上行李下楼,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妈妈。
把她怀里抱着的毯子轻轻抽出,换成一只柔软的抱枕,再次帮她掖好被子的四角,而后静静地坐在沙发对面看着妈妈的睡颜。
这个年轻时候的大美人,虽然这几年还是没心没肺的和个小孩子一样每天玩耍度日,岁月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没化妆的脸上,眼角微微泛起细微的皱纹。
苏小妍忽然翻了个身,无意识地踹了一脚楚子航,他再次给妈妈盖好被子,估计自己走前没机会告别了,老妈就是这样没心没肝的过着日子,一睡就睡死,起床气会很大。
楚子航忽然就觉得自己还不能轻易就死去了,他还需要遵守和那个男人的约定。
“帮我照顾好你妈。”男人戴着头盔的脸在阳光下笑的很灿烂。
家里的雇工佟姨进来了,拿围裙擦着手:“子航,你要出门啊?”她看见了楚子航的箱子。
“学校小学期提前开课了,”楚子航点头,“今晚就走。”
佟姨一脸遗憾地说,“可惜啦,你妈妈刚才还在厨房鼓捣煮东西,说要给你做饺子来着,让我去买醋让我去超市买醋,我回来就看她睡下了。”
“嗯,以后她在沙发上睡着记得给她盖毯子,容易着凉。”
“嗯嗯,子航真是孝顺啊。”佟姨笑着回应。
“等等...做饺子?”楚子航一愣。
佟姨笑着说,“你妈是陕西人,上车饺子下车面嘛,给你送别用的。”
“坏了,她不会用火...”
看着面前的一锅黑乎乎的团状物体,楚子航内心微微触动,难怪今天妈妈没出去玩。
从来不擅长做饭的他做了芹菜猪肉馅手擀饺子,需要搭配陈醋才味道最美,是姥姥教的,妈妈会做的一道传统菜品。
从锅里捞出来一只长相还算正常的,略微有点黑的饺子放到嘴中,一股焦糊的味道直冲鼻腔,嗓子眼像是被水泥糊上。
楚子航还是使劲咽了下去,“吃不了了,倒掉吧。”
“佟姨,记得提醒我妈喝牛奶,”楚子航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放进微波炉里热上,顺手点出一块方糖,“就这种三元低脂牛奶,别的她不喝,加一块方糖,微波炉热五分钟,睡前看着她喝下去。”
“知道知道,和以前一样。”佟姨说。
楚子航每次离家都会这样嘱咐一遍,他在为父亲完成他的使命。
在这个家里,在妈妈面前,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不是什么站在世界顶尖的混血种,在那个男人的眼中,这就是天大的事,包括给妈妈热牛奶盖被子,包括和她说晚安。
“我走了,”楚子航说,“车我会留在机场的停车场,车钥匙和停车卡我塞在手套箱里,叫家里司机带备用钥匙去提。”
楚子航提起行李,跨出门的最后一瞬间又停下来。
“记得帮我和她说晚安。”
他跨步走入雨夜,背影笔直有力,如同刺破黑夜的利剑。
...
...
听着窗外雨声中隐约传来的汽车引擎声,路明非叫过来侍者,拿过一个纸袋,里边装满蒲公英,圆圆的,毫无破损的,带着无数把小伞的,像雪一样白的蒲公英。
“送给你,就当迟到的毕业礼物。”
曾经那个期待着别人救赎的少年,也会给别人带来光芒了。
陈雯雯看着面前的路明非,他脸上的笑容如此阳光灿烂,纯粹至极,烛火在他面前点亮起一片熔金,他好像一直都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真好啊。”她在心里想到,忽然眼神就坚定起来。
“路明非。”陈雯雯轻声呼唤。
“嗯。”
“我看得到你眼里的光亮,你有喜欢的人了吧!”
“真有这么明显吗?怎么大伙都能看出来啊...”路明非挠挠头,眼神诧异。
“祝你们幸福,路明非。”陈雯雯的声音忽然炸响在这栋没人的老宅内部,像是少女面对着旷野发出最响亮自由的宣誓。
她像是用尽力气发出祝福,脸被憋的通红,点点晶莹闪烁在眼角,在这一刻,她才真正做回曾经那个文学社社长,那个叫做陈雯雯的女孩。
“要保证。”她一如当初看着面前的路明非,“要保证幸福!”
路明非愣了一下,微笑挂在脸上。
“嗯,要保证。”
窗外扫过的帕拉梅拉车灯,路明非站起身来,“我该走了,你慢慢吃。”
“好,我送你。”
路明非指了指门外停着的另外一辆宝马车,“那辆车会送你回家,别跟他们客气,就当宰土豪了。”
“扑哧。”陈雯雯笑出声。
“再见。”陈雯雯说。
“再见。”路明非说。
坐在副驾驶上,路明非再回头,只看见一批小小白伞打开在雨幕中。
雨滴不断落下,它们急速上升,人影在其中模糊了模样,只是随着灯光折射,在漆黑透明里旋转飞舞起一片象征自由的海洋。
路明非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婶婶打来的,一如既往的魔音贯耳,“路明非,路上记得让司机开慢点,别出事,今天大雨!记得吃给你拿的生日蛋糕,你死孩子...说不回来就真不回来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路明非楞楞地听着,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眼眶不由就染上红色。
楚子航微微侧头看了路明非一眼,从隔板里拿出一块小小的蛋糕,上边插着一根蜡烛,写一行小字——“路明非,生日快乐”,递给副驾驶上的男孩。
“在家做的,时间紧,来不及做大一点。”
路明非沉默着从后座上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边掏出来一块圆形奶油水果蛋糕,又将楚子航给的那块放到上层。
他点燃蜡烛,轻声说道,“生日快乐,路明非。”
路明非笑着,“嘿嘿,这么多年来我老路的第一块蛋糕,闻着就香的不得了,真想把它珍藏到博物馆。”
他还是和平常一样说着白烂话,又有些许晶莹酝酿。
他举起蛋糕,将一点奶油蹭到楚子航脸上,拿起相机将这一刻定格。
手机叮咚一声,是诺诺发来的短信,那段熟悉的生日歌奏响在车内,“李呀么李嘉图...”
路明非在仔细一看,有一条自己没注意到的邮件在不断闪动,话语简单却让路明非浑身抖动。
是个备注小怪兽的人发来的邮件。
内容是,“Sakura生日快乐,介绍好朋友给Sakura认识。”搭配的图片是一只静静放在梨花木桌上的小黄鸭。
是那个女孩,路明非心脏狂跳,通过游戏邮件发送到自己手机上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灵魂都飘忽在半空中,强烈的惊喜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就想到普希金《你的名字》。
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
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
以前的路明非,即使遇到一些什么开心的事想要和世界分享,拿起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发在论坛上的帖子被众人点赞评论。
“生日的时候总要有一块蛋糕是要用来砸一砸的。”配合着刚刚拍的照片。
凯撒点了个赞。
诺诺评论,“祝你们幸福。”一股子腐女的味道。
芬格尔让路明非带蛋糕给他尝尝。
此刻的路明非被幸福包裹环绕,他痴痴地看着那张小黄鸭的照片笑得灿烂,忽然大喊,“路鸣泽!”
于是世界定格,穿着睡衣的小魔鬼就出现在后座上,揉着眼睛,一脸懵逼地被路明非揪住,不断在和他说一些怎么对待喜欢的女孩,还激动地拿照片给他看...
小魔鬼看着这样的哥哥,嘴角微微勾勒起弧度。
...
雨点不断砸落,不时伴随着响亮的雷鸣。
路明非点开车上的电台,其上正放着《极恶都市》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丝光亮。
小魔鬼的声音也在周围回荡。
“我们沐浴过血与火的洗礼。”
“它指引我们坐上王座。”
“一切圆满,正合君意。”
激烈的歌声响彻开来,
“谁隐藏春秋
谁在大雨之后
把旗帜插在最高的楼
过去的陈旧还在坚守
内心已经腐朽
摇摇欲坠不停退后
毁灭即拯救...”
《被讨厌的勇气》中说,“你之所以无法改变,是因为自己下了不改变的决心。”
路明非在心里想,“拉过钩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啊。”
他握着挚爱的照片,盯着面前漆黑和雷暴。
车辆如同战马飞驰在大地上,冲碎面前一切阻碍。
于是,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