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邹兆星和小月穿上道袍,在闹鬼的酒厂内搭好法台,摆上符咒令旗。
一旁,张恒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一本杂书。
这是一本古书,书写者不详,书写时代也是不详,是张恒从茅山藏经楼内找到的。
里面的内容很有意思,讲述的是一个叫孙普的人,大醉三天,结果灵魂出窍,去了一个叫四方城的异世界,在那里变成了一个婴儿,生活了六十四年。
结果醒来一看,自己不过是睡了三天而已。
当然,这本书的真实性有待确认,从张恒的角度来看,更像是有人闲着无聊,写下的一本小说。
所幸故事结构不错,张恒就当它是小说读了,平日里用来消遣。
“有没有搞错,还没开始啊,你们都准备半个时辰了吧?”
请阿星二人来抓过的赵太公,背着手来了酒厂:“还要准备到什么时候,而且这个人是谁?”手往张恒身上一指:“你们还请了个看戏的?”
“赵太公,这是我们师兄,来给我们帮忙的。”
邹兆星赶忙答道。
“帮忙?”
赵太公眼睛一扫,惊道:“他在看话本啊,你们管这叫帮忙,那我是不是也能留下来帮忙?”
“随便你好了,我们无所谓。”
邹兆星下意识的说道。
“笨!”
张恒拿着书,头也不抬的说道:“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李红妆之死,死的不清不楚,很可能与他有关。”
“如今化为厉鬼,最恨的也是他。”
“你们让他留下,相当于火上浇油,李红妆如果出来,怎么会与你们干休。”
一听这话,邹兆星连忙问道:“恒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笨!”
张恒无语道:“当然是让他避一避了,省的李红妆见了他怨气更盛。”
“赵太公,对不起了,我们师兄说你不能留下,你还是等我们解决了再来吧。”
邹兆星赶忙开始赶人。
“要我走?”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解决了还是唬我啊?”
赵太公不乐意了:“我可是给了钱的,我不走,我就要看着你们消灭她。”
“师兄,他不走啊,怎么办?”
邹兆星赶忙向张恒求助。
“随便他好了,找死的人是拉不住的。”
“当然,也就是今天我在这,如果我不在,你们要收拾东西立刻走人。”
张恒抬起头来:“记住,凡是不能勉强,如果有人找你去斩妖除魔,对方又要求很多,很难伺候,那就不要伺候了,不然到头来死的可能是你。”
“是,师兄。”
邹兆星和小月连连点头。
“喂,你们不是吓唬我吧?”
一旁,赵太公有些后背发凉:“我不是吓大的,你们唬不住我。”
“呵呵!”
张恒冷冷一笑也不管他,一边继续看自己的书,一边向邹兆星示意:“继续,按照你们想的去做。”
“师兄,我们是这样想的。”
小月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准备先烧点纸钱,然后念招魂咒,看看能不能将她请出来,跟她谈谈。”
“如果谈的好,她自己肯去投胎是最好的,谈不拢,我们在想办法对付她。”
张恒点头:“继续吧。”
得到张恒的肯定,小月信心大增,向邹兆星吩咐道:“师兄,烧纸,我要念招魂咒了。”
“好。”
邹兆星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着:“李红妆,出来收钱了,出来收钱了。”
另一边,小月也开始舞着桃木剑,嘴里念起了招魂咒:“烛光照入阴阳路,木剑扫开鬼门关,孤魂所造诸恶业,皆有无始贪嗔痴,从身欲孽之所生,一切孤魂皆忏悔!”
剑尖向莲花灯一指,喝道:“有女李红妆,速速到坛前!”
呼!!
莲花灯内,突然火光大盛。
按理说一盏油灯,半盏灯油,火光再大也该有个限度。
可此时的莲花灯内,大火熊熊,仿佛整缸油都在燃烧。
“此女怨气极大,而且不认为自己有错,像她这种情况是不能用一切孤魂皆忏悔的,你要学会变通,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激怒她,她还怎么跟你好好谈!”
张恒只拿眼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叮嘱道:“阿星,烧纸钱,礼多人不怪,鬼也如此,大把大把的烧。”
说完又看向小月:“小月,用桃木剑去压火苗,动作要慢,一点点的把火压回去。”
“是,师兄。”
邹兆星一把一把的往火盆里丢钱。
同时,小月也伸出了桃木剑,用桃木剑,从火焰顶部向下缓缓压去。
入眼,随着他们两个的动作,莲花灯内的火焰开始恢复正常,很快又变成了小火苗。
呜呜呜...
一道阴风突如其来。
下一秒,众人只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几度,变得阴凉阴凉的。
“冤啊,我好冤啊!”
一个红衣女人,十分突然的出现在了法坛前。
看到正主出现,小月咽了口吐沫:“李氏,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
人有心里话,就想往外说。
鬼也一样。
说出冤情,或化解,或开导,就像谈判专家那样。
如果谈的好,她就投胎去了,自然不需要动手,省时省力。
“我的父母,都是赵家酒坊的工人。”
“十二岁那年,我来酒坊给父母送饭,结果被赵太公一眼看上。”
“他想娶我为妾,我不答应,他就强来,沾污了我。”
“我的父母去找他理论,反而被他活活打死,并长期的占有了我。”
“我本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
“没想到我十五岁那年,他又因为酒厂经营不善,想把我送给宋老爷。”
“我不肯,他就找人论剑了我,还说我天生就该是破鞋。”
“我不堪受辱,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可惜身单力薄,被他按在酒糟里活活淹死了,我真的好冤啊!”
李红妆站在法坛外,双目直勾勾的看着小月:“你说,我该不该为自己报仇?”
看着李红妆一身红衣,面色青白的样子,小月只觉得双腿发软:“应该,应该。”
“这可是你说的。”
李红妆瞬间转身,猛地向看傻了眼的赵太公扑去。
“救命,救命啊!”
赵太公吓的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的向外跑。
可惜,他又怎么跑得过会飞的李红妆,没跑几步就被掐住了脖子。
“啊!”
脑袋一扭,赵太公当场去世。
杀了赵太公后,李红妆身上的怒气不但没散,反而更加的凝实了。
“哈哈哈哈,我大仇得报,终于不用被困在酒厂里当地缚灵了,哈哈哈!”
李红妆疯狂大笑。
听到这刺耳的笑声,邹兆星强撑着勇气问道:“小姐,你报了仇,是不是可以去投胎了?”
“投胎?”
李红妆猛地转头:“开什么玩笑,阴司哪有人间好,我在大好年华下死去,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你让我投胎?”
“你...”
“你什么你?”
不等邹兆星再说什么,李红妆便直接飞到了他面前,脸对脸,几乎都要贴上了:“你们是不是他请来的帮凶,要帮着他对付我?”
“不,不是啊!”
邹兆星连连摇头。
李红妆双目一睁:“说谎,你们收了他的钱,到现在还想骗我,你们也去死吧。”
“恒哥,救命啊!”
邹兆星转身就跑。
却不想,他也犯了赵太公的错误,人,是不可能跑的过鬼的。
“咦,我怎么没动?”
刚跑几步,邹兆星就发现了不对。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双脚凌空,已经被李红妆提在了半空。
“师兄,怎么办啊!”
小月拿着桃木剑,一脸焦急的看着张恒。
张恒不为所动,回答道:“你手上的是烧火棍啊?上啊!”
“哦哦。”
小月跃出法坛,举剑便要向李红妆砍去。
嗖!!
李红妆一甩手,直接将邹兆星丢了过来。
看到师兄向自己飞来,小月赶忙收剑去接。
这一接不要紧,师兄入怀,二人化成了滚地葫芦不说,手上的桃木剑也被压断了。
“笨,怎么能接人呢?”
“你一接,就占了你两手,先机就没了。”
“而且你接人之前,怎么也要把桃木剑戳地上吧?”
“出来斩妖除魔,连把桃木剑都没有,你还混个屁啊?”
张恒一脸无语的看着二人。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心里一急就没想那么多。”
从地上爬起来,小月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你是缺经验,不过这样也好。”
“这次断了,下次你就知道多带两把桃木剑和法器了,不断你怎么长记性?”
张恒不觉得这是坏事。
毕竟,他这次过来给二人压阵,就是要帮他们纠错。
知道自己怎么错的,错在哪,并加以改正。
下次,就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哎呀呀。”
不等张恒再说下去。
李红妆不乐意了:“哪来的大尾巴狼,在这指手画脚?”
“师兄。”
邹兆星和小月赶忙跑到张恒身边,一脸期盼的说道:“让她看看你的厉害吧。”
“对付她,还用我亲自出马?”
张恒用眼睛一瞥:“笑话!”
话音落。
楚美人直接出现在了张恒身后。
它这一出现不要紧,差点把小月二人吓尿了,指着张恒身后说道:“师兄,后面来了个更狠的。”
楚美人一身蓝紫色长袍,长发披肩。
手上的指甲有三寸长,黑的发紫。
脸色就更难看了,雪白如霜,双眼全墨,没有瞳孔。
再加上一张不断往下滴落着水珠的,漆黑如墨的血盆大口。
那副样子,别说是小月了,就连李红妆都被吓了一跳:“你是什么鬼东西?”
“美姨...”
张恒微微后仰,看着楚美人说道:“交给你了。”
唰!
楚美人直接出现在李红妆身后。
大嘴一张,裂开的比李红妆的身体都大,一口就把她吞了下去。
下一秒。
楚美人身体一转,化为纸人坐到张恒的肩膀上,一如既往的端庄。
“阴魂珠果然是好东西,比前几天的小香猪香多了。”
“只可惜,我活的好好的,用不上那玩意。”
张恒一边用手指拨弄着纸人的双手,一边美滋滋的想道:“你算是涨行市了,以前你在九叔的电影里,顶多算个前期小BOSS,现在绝对有后期大BOSS的资格,甚至,九叔眼下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上上次签到。
张恒得了一枚阴魂珠,对鬼物最是滋补,被他喂给了楚美人。
现在一看,果然效果非凡,九叔一对一,恐怕不是楚美人的对手了。
当然,九叔一生不弱于人。
除非张恒以后再签到出阴魂珠这样的宝物,不然楚美人的成长速度,肯定是比不上九叔的。
毕竟,九叔是有大气运的人。
说气运,张恒怀疑就是摘星道人身上的气运都比不过九叔。
摘星道人有真仙之资,九叔应该也有。
一门三真仙。
美滋滋啊。
茅山千年传承,祖师呵护,福运连绵。
这气运,祖师殿又该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