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府台大人召见自己的楚瑛,立即放下了手中琐事的赶到了府衙。
一路上都有人领路,进了屋内后,楚瑛姿态恭敬的施礼道:“卑职楚瑛,见过府台大人,不知府台大人召见卑职有何要紧事吩咐。”
脸色阴霾的周府台,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强颜欢笑的抬了下手:“不必多礼,先坐,坐下再说。来人啊,给楚将军上茶,要最好的茶叶。”
楚瑛眼观鼻鼻观心,意识到周府台匆忙招她前来,还如此作态,定是有大事嘱咐。
不出她所料,周府台和声悦色的起身,坐在了楚瑛对面,没有一点架子的说道:“本府台手下可堪当大任者,当属汝,本府台对你一向寄予厚望,你可不要让本府台失望啊。”
“府台大人谬赞了,不妨有话直说,只要是卑职能够做到的事情,绝对不会推辞。”
“那好,你先看看这封信函。”周府台递出了加盖着州府大印的信函。
楚瑛接过扫了一眼信函内容,脱口道:“上面要府台大人出兵剿匪?”
兖州境内一十三府,疆土辽阔,山河浩渺,为了方便朝廷调运粮食,遣送税银,便修了一条大运河。这条大运河贯穿兖州境内一十三府。
明文记载,当初为了修建这条大运河,投入了几百万民力,耗费了无可计算的钱财,算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了。
然而,时间久了,围绕着运河诞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弊端,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水匪河盗,一开始这些水匪河盗还只敢劫掠那些士绅大户家的货船。
慢慢的,连朝廷调转的官粮税银都不放过了。
想要剿灭水匪河盗难如登天,运河开阔处的河域,绵延数百里,一马平川,视野无阻,水匪一见到州府发兵就一哄而散,抓几个小鱼小虾容易,要彻底铲除,基本是不可能的。
“今年给州府十几船税银,有半数都被锦帆贼,混江龙劫走,上面追责,训斥本府台有失察失责之罪,要是再不剿匪,追回被劫税银,本府台就要戴上枷锁,送往州府问罪了。”
周府台眉目肃然,他没有夸大其词,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若是再不做些功绩出来,这府台之位都坐不稳。
“府台大人的意思是,让卑职领兵征讨水匪河盗?”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瑛不傻的猜透了周府台召见自己的意图。
“刚才本府台就讲过了,我手下可堪当大任者,非伱莫属。这一次剿匪事项,全权交由你来处置。”
楚瑛思忖了半晌,为难的道:“卑职……恐怕担不起这般重任。”
“水匪狡诈多端,还都熟悉河域地形,府台大人让我剿灭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喽啰还行,要围剿那些水匪中的武道高手,依靠人多是没有用的。”
“就臂如说那劫走税银的锦帆贼王兴霸,此人是四品洗髓境的高手,手下水匪河盗有数千人,还有那混江龙董豹,也是四品洗髓境的高手。”
“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周府台不悦的皱着眉头,这一次让他剿匪的是上面的意思,做做样子显然是无法交代的,一定要做出一些成绩才可以。
“容卑职想一想。”楚瑛合上了眼睛,高速的运转着大脑,忽然灵光一现,道:“有了!大人还记得之前我向你提及的那人吗?”
“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中三品,实力不在你之下,和你联手铲除了连家堡,还拒绝了加入镇妖司,斩妖司的小子?”
“大人说的一点不差。”楚瑛眸光炯炯,语气坚定的道:“如果能说动他与卑职一起剿匪,那锦帆贼也好,混江龙也好,都不在话下,追回被劫税银也是易如反掌。”
“他人此刻在哪?肯为朝廷效力吗?”
“他不久前来了大泽府城,与卑职相熟,但要他为大人效力,可能有些困难,此人生性沉稳,谨小慎微,想要他为大人效力,就要看大人能拿出什么好处来了。”
这年头,为朝廷效力,为百姓除害的口号已经喊不响了,糊弄一下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愣头青还行。
“是人就有弱点,武者也不例外,这小子能拒绝一步登天,加入到斩妖司,镇妖司的机会,可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降伏的。”周府台腹诽的询问起楚瑛,“他喜欢什么,是金银财帛,还是武学秘籍,本府台可以尽力满足他。”
“喜欢什么……”楚瑛犯起了嘀咕,她和方平还真没深度了解过,要说方平喜欢什么。
须臾间,楚瑛就把自己和方平数次接触时的画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大概有了答案,脸色不太自信的说道:“这家伙曾拐走了他人之妻。”
周府台:???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得开吗。
“也就是说,这个方平,嗜好熟妇?”
一个想法在周府台心头呈现,“你传本府台的话,就说本府台设宴款待他,三日之后,让他务必赴宴。”
“卑职领命。”楚瑛走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着实有些后悔在背后编排方平了,也好奇府台大人要用什么手段拉拢方平。
翌日中午,楚瑛还在犹豫着什么时候去找方平时。
大泽府城外城,万松书院。
方平牵着方莹下了马车,穿过书院大门,找到了万松书院的报名处。
按照客栈佟掌柜的说法,这万松书院的夫子,年轻时中过举人,当过县丞,后来得罪了人才被罢免的开了这万松书院。
来万松书院读书的都是附近家中有些条件,交得起束修的稚童。
所谓束修就是孝敬,学生给老师的学费,一年十两银子。
环境幽雅别致的院子里,不断传出朗诵声。
须发皆白的老夫子,手中捧着一本厚厚泛黄的书册,听着几十名稚童异口同声的朗诵着。
“进去吧。”方平目视着方莹进入到了院子中。
朗诵声戛然而止,几十名稚童不约而同的打量着方莹,老夫子干咳了一声,严厉的道:“都给我坐好。”
望向方莹时,老夫子也是有板有眼,一脸严厉的样子:“来读书的?可曾交了束修?”
方莹满脸智慧的点了点头。
“那就去……”老夫子看了看院子内的座位,“就去坐最后一排吧。”
方莹走向最后一排。
老夫子喊住了小妮子,“君子要知来处去处,你是怎么来书院的?”
“坐车来的。”
“好,去坐倒数第二排。”
兀的,老夫子追问道:“你是坐牛车来的,还是坐马车来的?”
方莹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很,可还是如实回道:“坐马车来的。”
“好,你可以坐到前三排。那你住在何处?”
“同福客栈。”
“那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我二哥是入品武者,可厉害了。”
一问一答间,方莹的位置从最后一排,一下子就到了第一排。
别院外目睹了全部经过的方平,脑袋瓜还是蒙的。
教书育人的地方,也变得如此脏脏泥泞了吗?